陳簡搖頭,“沒有。不過家中一株古鬆,原無故枯死,我出生那年,偏重發了新芽,家人多覺吉祥。”
大家正想打聽一下陸侯出生前家裡有無吉兆,就見侍從進來稟道,“杜長史,秦駙馬姚駙馬與秦將軍回來了,已在宮前下馬。”
杜長史起身道,“老華你陪陸侯和幾位將軍說話,想來秦將軍五千新兵甲已經到手,我去迎一迎兩位駙馬和秦將軍。”
紀將軍想到新兵甲就眼饞,直接跟上杜長史,“我與你一起去。”
秦廷姚緒皆是一臉風塵仆仆,秦將軍則一身玄色新甲,龍行虎步,威風四麵,說不出的春風得意。紀將軍遠遠望見便連翻三個白眼,杜長史含笑上前,抱拳躬身一禮,“長史杜烽見過秦駙馬姚駙馬,兩位駙馬遠道而來,辛苦了。”又向秦將軍問好,“隻看將軍的神采風範,便知這一路是極順遂的。”
秦廷姚緒請杜長史不必多禮,紀將軍掖揄秦將軍,“剛得的甲這就穿上了。”
秦將軍拍拍衣甲,笑的比頭頂的的大太陽更耀眼,“朝廷恩典,不穿身上怎麼行。我麾下五千將士,全都換新甲了!”
杜長史笑,“咱們去銀安殿說話吧,陸侯他們也都在,趕巧了,今兒個李將軍凱旋,兩位駙馬也到了,真是三喜臨門。”秦廷一向寡言,姚緒與杜長史認識,與紀將軍更不是外人,紀將軍算來是姚緒姑丈。姚緒說,“還有一喜是什麼?”
杜長史眉眼彎彎,“王妃娘娘誕子之喜。”
秦廷姚緒皆是驚喜不已,秦將軍一拍巴掌,“可不是麼,算著娘娘就是這前後的日子。咱家世子生了?”這話是問紀將軍的。
紀將軍道,“正在生,我們都在前殿等著哪,應該快了吧。”
大家都覺喜慶,快步到前殿後見陸侯等人也在,自然又是一番見禮招呼。杜長史替自家殿下解釋,“殿下急著抱世子,正在院裡等著。”
姚緒頜首,“理解理解。”他出門時媳婦也有了身孕,姚緒其實也怪掛念的,不過算著往返的日子,倒是誤不了媳婦生產。
茶點呈上,大家的話題自然而然轉到帝都上去。杜長史著人去給唐海遞個話,如今兩位駙馬與秦將軍同來,慶功宴是要再加幾席的。好在王宮裡預備宴席總要有幾席富餘,倒不必擔心席麵不夠,隻是席麵排位要重新安排了。
未聊太久,先見唐墨一臉歡喜的跑進來,不必人問便大嗓門的報喜,“我過去時正趕上三嫂生,生啦!兩個兒子!”
室內登時響起喜悅之聲,不大功夫,就聽到穆安之的笑聲遠遠傳來,大家俱迎了出來給他道喜,穆安之笑的見牙不見眼,喜的如同新婚時牆上貼的大紅雙喜字兒,滿麵放光,“阿墨這個腿快的肯定都嘴你們說了,王妃和孩子們母子平安。李卿回來了,今天雙喜臨門。”穆安之正要過去拍拍李將軍的肩,問他蘇迪米爾的戰事,突然見到秦廷姚緒,腳步一頓,視線轉到一身新甲的秦將軍身上,笑道,“不隻雙喜,三喜齊賀,兩位妹夫也到了。”
兩位妹夫見過姐夫,穆安之看秦廷姚緒都挺順眼,他一向不是虛與委蛇之人,神色間便帶了親近。舅兄妹夫的說過話,穆安之問秦將軍,“這一路可還順利。”
秦將軍道,“都挺順利,一到玉門關,我便令將士除去舊甲換上新甲,舊甲也讓他們隨身帶著,如此每人每騎不過多出一套兵甲而已,運送兵甲的車馬便寄在玉門關驛站,我們一行快馬回城,路上有寥寥草匪,遠遠避開也就罷了,離得近了,就順手剿了。路上還遇到了唐大人一行,唐大人說再有一月也便可回來了,胡大人向我借了兩千兵馬,天氣暖和了,來往商賈增多,胡大人說雖許多商賈結隊而行,他們到底是生意人,咱們派了些人保護他們到市場,我就做主撥給胡大人了。”
穆安之邊聽邊點頭,“這事是我的疏忽,待安黎回來,我再著人把你的兵馬替換回來。”
“不都是殿下兵馬,由殿下安排。殿下要是看他們合適,隻管讓他們在胡大人麾下也無妨。”秦將軍得了新兵甲,說話也很爽快。
穆安之道,“你與自己麾下將士更熟悉,以後打仗指揮更如意。這一趟派你出去,也是想你們久在新伊,不得舒展,出去跑一跑,也得習慣戰事了。”
秦將軍咧嘴一笑,“是。”
紀將軍急著說,“殿下,再有這樣的事,您派臣也出去跑跑,舒展舒展吧。”
“這急什麼,你的事我都想跟陸侯商量好了,過幾天就有差使派你。”穆安之得倆兒子,又趕上李將軍得勝歸來,秦將軍麾下換甲,人逢喜事精神爽,說話亦格外爽快。
裴如玉看穆安之說話簡直是沒了守門兒的,恰見唐海進來,立刻說,“殿下,李將軍的慶功宴、兩位駙馬的接風宴都擺好了,咱們先入席吧。”
“是是是,瞧瞧本王,實在是喜事成堆,一時歡喜不儘,說起來沒個完,險忘了吃飯的事。”穆安之笑的十分得瑟,“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每天都有這許多喜事,便是不吃飯也不覺餓的。”
其實,穆安之想說的是,倘每天都能得倆兒子,不吃飯也可。
大家夥有說有笑的往前頭吃飯,秦姚二位駙馬卻是心中思緒紛紛,暗道,聽三殿下這口氣,北疆以後怕不隻蘇迪米爾這一場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