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七章(2 / 2)

玉璽記 石頭與水 4477 字 3個月前

三人登時對親王殿下佩服不已,想著咱們殿下真是明察秋毫,洞若觀火,獨具慧眼,心思縝密,果然不愧是咱們殿下啊。

陸侯端莊持重的飲了一盞,其實,運送甲胄背後的目的不難猜,這裡麵兩個坑,一個甲胄,甲胄是沉重之物,車馬笨重難行,容易為人所趁。其二就在兩位駙馬身份尊貴,畢竟是公主的夫婿,就像穆安之說的,一旦駙馬出事,那是比甲胄出事更麻煩的事。所以,看著甲胄是香餌,實則駙馬是要害。

想到這兩點容易,陸侯相信在這酒席之上,還有旁人能想到。但是,鮮少有人如穆安之這樣直接說出來,原是背地裡的勾心鬥角,見不得光的把戲,可穆安之直接酒宴上點出,硬是顯出一身的光風霽月、光明正大,令人不禁好感倍生。

接下來穆安之沒拉住這個話題不放,他轉眼就問起蘇迪米爾族長的事,“那族長不是說病重麼?死了麼?”

“沒有。”李將軍道,“纏綿病榻都三五年了,這一場仗打下來,直待押送他回新伊,還纏綿著哪。”

穆安之冷笑,“自尊自大久了,難免坐井觀天。”

說一回戰事,大家說起王妃娘娘生的兩位公子,唐墨問,“三哥,嫂子生的小侄兒們長的什麼樣?俊不?像你多些還是像三嫂多些?”

“當然像我了。”穆安之很有初為人父的自豪與自大感,“不過也有像你們三嫂,像我們兩個人,我瞧著是挑我倆的好處長的,特彆俊。”穆安之就奇怪了,“你不跑過去看了嘛。”

“我沒看孩子,我就是看三嫂跟孩子們都平平安安的,我就趕緊出來了。聽說生小孩兒特彆可怕,我等洗三再看。”唐墨的話引的大家夥直笑,杜長史說,“又不是讓你生,你怕什麼。”

“那也很可怕啊。”唐墨端著甜酒說。大家都知他是鳳陽長公主的幺兒,自小嬌慣長大,膽子小些也情有可原。

隻是,咱們侯爺英雄蓋世,倒是得了這樣一朵人間富貴花的嬌貴女婿,想想也是有趣。

不過,見過唐墨出手的人是不會笑的,秦廷還多看唐墨一眼,心說上次咱們在河南境,唐墨一劍揮去便是數顆人頭飛起,血柱噴薄,何等冷厲,你這怎麼連婦人生孩子還怕啊。真看不出你是個膽小的家夥。

慶功宴接風宴畢,秦廷姚緒就去提前收拾好的院落休息了,兩人一路風塵仆仆而來,在玉門關時已經見識過一回北疆將領與眾不同的接收甲胄的方法,可最大的震憾還是來自今天上午。

穆安之對於戰事的豪邁爽朗,對於陸國公背後算計的心知肚明,甚至完全不避諱他們的對今後戰事的隱晦提醒。

蘇迪米爾部不會是最後一場戰爭。

接下來,北疆還會有旁的戰事,那些不肯臣服於三殿下的部落,想來三殿下也是絕對不會客氣的。

想像中應該是烽火連三月,白骨露於野的景象,但在北疆上層,將領們精神奕奕,隨時備戰,似饑渴的北疆大地,等待戰事的甘霖久矣。

身體浸入微微發燙的熱水中,姚緒舒服的發出一聲輕吟,他想到父親的話:承平太久對於文官或許是盛世,但對於武將,再鋒利的刀久不出鞘也會鈍的。

微風拂動山桃樹墨綠的枝葉,秦廷坐在廊下,手握一方雪白絲帕,緩慢而仔細的擦拭著冷鐵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