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海中,隱隱約約有一點兒眉目。但是不太清楚,他要從線性代數開始,接下來就是組合數學。這是他大腦中最直接的想法,就好像是一種直覺在告訴他,卡塔蘭猜想的奧秘就藏在組合數學與線性代數中。
雖然這兩個知識都不是很難理解,但是要解開這個數學猜想卻很難。因為入門知識容易,隻要是數學學院甚至隻要是理工學院的學生,甚至都能看的懂這個猜想。然而要解開這個猜想卻……極為困難。否則,從1844年時至如今,為什麼都沒有任何一個數學家能夠證明這個猜想正確與否。
圖書管理的阿姨看了一下資料之後,便將線性代數基礎告訴了廖元白。走到書架上,廖元白看見了關於線性代數的許多書本。不僅僅隻是線性代數基礎,還有講解甚至是關於線性代數使用的方法。
他拿著從圖書館阿姨那裡借來的草稿紙和筆,拿了一堆書放在桌上。嚇得鄰座的人,都幾乎驚慌了。
看著廖元白放在桌上那一列比人還高的書,他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著。這是要……大乾一場?!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他很疑惑,對麵的那個人是誰。走近一看,全是關於線性代數的書籍,而草稿紙也算得亂七八糟的,看不出來什麼東西。而且,這位大佬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正在觀看他。看了好一會兒,他發現這位大佬的運算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他也是理工學院的學生,但是這位大佬的運算過程,讓他有些一臉懵逼。
惹不起,惹不起!這位學生搖了搖頭,新生都是怪物係列。這特麼究竟在算什麼,看上去像是線性代數,好像又是離散數學簡直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以他大三那點兒微薄的數學知識,竟然看不懂這位大佬究竟在運算什麼。
寫了好大半天,廖元白幾乎都快翻完了桌子上關於線性代數的書本和論文。放下手中的筆,他看著草稿紙,始終覺得還差了點兒什麼。
對,沒有錯就是這種感覺。始終差了些東西,就好像……怎麼說呢,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究竟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他卻抓不住。對了,就是思緒。那一點兒靈感,始終沒有出現,任由他想破了腦袋他都想不出究竟怎麼繼續下去。
“小白同學。”伍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廖元白對麵的,他看見廖元白盯著一張亂七八糟運算過程的紙發呆,生怕廖元白出了什麼事情。急忙搖晃著廖元白的肩膀,回過神來的廖元白,一臉迷茫地看著伍飛,“你怎麼來這裡了?”
伍飛又好氣,又好笑。“宿舍的大門就要關掉了,我還以為你出校了呢。好在我來圖書館找你,否則你今天晚上是進不了宿舍了。”伍飛說道這裡的時候,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發現自己的太陽穴都有些凸起來了,沒想到和他同宿舍的這位物院大佬竟然是一個這樣的人。
學習起來甚至能夠忘記時間,看著滿篇的運算過程,他也不知道這位物院大佬究竟在運算什麼。總之,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反正他是看不懂的!
“哦,謝謝你了。”廖元白現在似乎還在想著這個問題,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就像是進入了冥想似的。
“小白,咱能不能先回宿舍。有什麼問題,明天在來圖書館裡看?”伍飛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看著廖元白還一副懵懂的模樣就知道,這位學神大佬似乎還在思考著問題。廖元白點了點頭,被伍飛給拉了起來。
站著的廖元白甚至還在思考著,喃喃自語。伍飛沒有辦法,隻好一本一本地將堆放在桌上的書都給放在書架上。
當他走到廖元白身邊,提醒廖元白該走的時候。廖元白一把拉住了伍飛結實的手臂,低聲地吼道,“我知道了,是組合數學,應該在組合數學裡麵。這個猜想應該是成立的,不對,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情況下,正整數x,y,a,b隻有唯一解:x=3,y=2,a=2,b=3。”
聽著廖元白的喃喃自語,伍飛有點方,他是聽不懂這位學神大佬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看著學神大佬越來越白的臉蛋和迷離的眼神,他怎麼覺得學習一點兒也不快樂呢,甚至好可怕的樣子。
“咳。”伍飛搖了一下廖元白,“小白,走回宿舍了。”
廖元白瞬間整個人就清醒了過來,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他現在還是不能解開這個猜想,但是已經有了一個頭緒,或者是說完整的論證邏輯了。不像是剛才那樣懵懂,點了點頭。他將草稿紙和筆還給了圖書館的阿姨,順便說了一聲謝謝。
拿回自己的學生證,他和伍飛一同走向了宿舍。
“小白,我感覺你挺痛苦的。學習這些東西很痛苦吧,看你的樣子好像挺不想學的。尤其是,你……真的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怎麼說呢,就像是病危了似的。”伍飛一邊走一邊說道,“我懂你的,學習其實並不快樂,但是在京華大學這個地方,尤其是強者如雲的物院,如果你不學習就要被人超過。但是好歹你學習也得注意一下時間吧,你看看現在都多久了。”
“不。”廖元白的眼睛很是明亮,他帶著笑意說道,“我很快樂,學習的快樂,你根本想象不到。”
“……”臥槽,我為什麼要和一個物院大佬說學習不快樂,看著這位物院大佬的神情,根本就是學習虐/我千百遍,我對學習如初戀嘛。但是他也很好奇,學習真的有這麼快樂嗎?看著廖元白一臉輕鬆的神色,他怎麼覺得其實學習還挺簡單的?
見了鬼了,我連高中的數學都看不懂,竟然還會覺得大學的數學很簡單。一定是被旁邊的這個學神大佬給傳染了,伍飛心中暗暗地罵了自己一句。
走回宿舍的時候,徐航飛還在他們宿舍裡吹牛。廖元白和伍飛推開宿舍大門的時候,代文宏那個大嗓門還在講著自己高中的撩妹經曆。“喲,回來啦,大學霸究竟上哪裡去了?”遊昊這句話顯然是衝著伍飛說的。
徐航飛和代文宏也看向了伍飛,他們也很想知道,這位學神大佬究竟去了哪裡。
“圖書館,一直在算著什麼東西,反正我是看不懂。”伍飛很光棍的說道,“管理員都來跟我說,到了閉館時間,這位大佬還在興致勃勃地算著東西。也不出去,她都擔心這位大佬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了。”
“流弊,流弊。”遊昊怪叫一聲,“大佬究竟在算什麼算得這麼認真?”遊昊的確很好奇,大佬究竟在做什麼事情,竟然這麼廢寢忘食。難道學神不該都是玩得好,還成績好嗎?廖元白號稱新生第一學神,為什麼還拚命地在圖書館裡看書,這一點兒也不符合他的第一學神人設好吧。
“沒什麼,就是一道數學題,不過已經有眉目了。”廖元白溫和地笑了笑,“一道關於不定方程唯一解的題。”廖元白沒有說得太多,說多了在場的人也不太懂,說了等於沒有說。
果然,遊昊和伍飛敷衍地應付了廖元白一下之後就不在說這個問題了。徐航飛打量了廖元白一會兒,衝著他笑了笑,也開始加入了他們體育係自己的話題中。廖元白隨手將拓撲學放在了書架上,拿出一本組合數學放在了自己已經鋪好的床鋪上。
隨後,他先是去洗漱了一下。爬/上/床,便開始翻著組合數學認真的看了起來。也不知道這群人聊了多久,廖元白合上書睡覺的時候,這群人還在興致勃勃地聊著天。
當清晨的陽光照進宿舍的時候,廖元白翻身起床。發現自己的身邊竟然多了一個人?而且還牛高馬大的樣子,就差點沒有壓著自己了。難怪他晚上睡覺的時候,感覺有些擠。回頭一看,這人的睡顏倒是挺好看的,長得英挺,棱角分明。劍眉入鬢,看上去極為帥氣。嗯?這不是昨天的徐航飛嗎?怎麼跑到他的床上來了。
迷糊地睜開眼睛的徐航飛看著廖元白,說話的聲音有點兒輕,“大佬這麼早就醒了?昨天晚上我室友沒有回來,我忘記帶鑰匙了。所以在你床上睡了一覺……沒什麼事兒吧?”
“沒事。”廖元白嘴角抽搐了一下,急忙下了床。其實這種事情廖元白也不奇怪,男生宿舍借住一晚的事情時有發生,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下床的時候,徐航飛還疑惑地問道,“大佬起這麼早做什麼呢?”
廖元白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將草稿紙和筆放進書包裡,一邊回答道,“去圖書館,接著昨天想到的東西開始重新算一次。”
“真是執著。”徐航飛睡眼惺忪地感慨著,“這大概就是我和大佬之間的差距吧。”說著,他躺在床上,又開始呼呼大睡了起來。廖元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去陽台洗漱完。來到食堂,先是吃了早餐,隨後便趕往圖書館。
清晨的圖書館裡,沒有人,隻有一個管理員正在清理著書籍。看見廖元白來的時候,管理員有些愣住了,“這麼早就來借閱書嗎?”
這不是昨天晚上的那個管理員,廖元白衝著管理員笑了一下,“麻煩你了,這是我的學生證,請您告訴我組合數學有關的書籍在什麼地方?”
管理員告知了廖元白地方之後,廖元白道了一聲謝,便急忙走向書架。將整個組合數學有關的書籍都擺放在了桌上,他開始一本一本地看了起來。不時的拿著草稿紙算著,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廖元白完全沒有饑餓感,甚至依舊入當初一般熱情的算著東西。不一會兒,徐航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他拿著飯菜放在廖元白的桌子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學神大佬,不好意思啊。我昨天晚上沒有問你,就睡在你的床上……你不會生氣吧?”
“沒有生氣。”廖元白回答了一句,依舊還在算著自己的東西。徐航飛看了一會兒,感覺自己頭昏腦脹。這什麼鬼玩意兒,這些東西分開看吧,他好像都認識,但是合在一起……他就真不知道這東西叫什麼了。“那個,午飯我給你打來了,你趕快吃啊。”徐航飛是一個坐不住的人,他看見廖元白專心致誌地算著東西,頭都快要大了。
“謝謝。”廖元白一旦認真起來就是這樣,什麼都顧不上。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依舊還在算著自己的東西,聽上去感覺好像有點兒敷衍。
揉了揉自己的眉頭,徐航飛覺得現在還是不要和這位大佬說話了,免得這位大佬又蹦出什麼奇怪的名詞。他拍了拍廖元白的肩膀說道,“那,大佬我先走了啊。”
徐航飛走了之後,廖元白也沒有顧得上吃飯。最後當天色都已經黑了之後,廖元白這才收拾完自己的東西,發現放在桌子邊緣的飯菜都已經涼了。他歎息了一聲,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拿著飯想著找什麼地方去熱一下。實在不行,吃幾口算了吧。好歹也是彆人的一份心意,雖然好像是用來賠罪的。
匆匆地吃了幾口,由於是塑料的飯盒廖元白便扔進了垃圾桶裡。在校門外隨便吃了點兒東西之後,他這才回到了宿舍。
舍友們好像都已經出去了,廖元白便坐在自己的桌子上看書。
直到開學的時候,廖元白都是在圖書館和宿舍兩點之間渡過的。甚至於舍友和經常來串門的徐航飛都見怪不怪了。
開學之後,物理學院的課程比較多。廖元白清早就起床,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來到物理學院的教學樓上課。一整堂課下來,廖元白似乎也沒有學到更多的新知識。倒是這幾天他在圖書館裡不停地看書,將物理和數學都升級到了2級。
開學一個星期,廖元白習慣了京華大學的節奏。在給自己母親打電話的時候,也說了這些事情。尤其是母親問舍友的時候,他還是據實回答。其實他自己也感覺到舍友還算不錯,反正……好像和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很多的樣子。
“小白。”遊昊躺在床上,翻了個身,用眼睛看著廖元白說道,“你下午有空沒有?”
“怎麼了?”廖元白做完老師布置的力學題,他抬起頭好奇地看著遊昊。他下午好像是沒有課,雖然物理學院的課程安排很緊。但是今天下午的確是沒有課的,能夠休息半天。
“下午又要上高數了,我根本聽不懂啊。”遊昊歎息著說道,“要不你幫我講解一下?”
“……”廖元白用疑惑地眼光看著遊昊,“我怎麼幫你講解,你不是要去上課嗎?”
“是啊,反正都是在物院。你就跟著我們去上一下唄,我們都聽不懂,好歹你這位大佬聽懂了能給我們講解一下。高數老師已經說了,是閉卷考試。不劃重點,這門課要是過不了的話,就沒有畢業證啊。”遊昊歎息著,“我這四年大學可就白上了,大佬,你一定要幫幫忙啊。”
“好吧。”想著反正下午也沒有課,廖元白就和舍友們一起去聽一□□育係的高數課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說起來,物院的高數課對於廖元白來說,還是挺簡單的。至於體育係的高數課,廖元白沒有聽過,不評價。但是怎麼想,也不會有他們物院的高數課那麼難吧。
和舍友一同來到了教室,這是階梯教室,幾個舍友都坐在中間,廖元白自然跟著舍友坐在中間。許多人高馬大的體育生走了進來,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他們看見廖元白這個陌生人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伍飛和這些人一一打了招呼,當問到廖元白的時候,伍飛隻是神秘一笑。說道,“這是我們的舍友,跟著我們一起來蹭課。”
其餘的人自然沒有多問,等到上課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體育係的高數老師走了進來,他戴著眼鏡,看上去年紀並不大。放下手裡的教案,他看了一下周圍的學生,廖元白這個年齡小的學生在一群人高馬大的學生中顯得有些突兀。
但是這個高數老師並沒有說什麼,他先是侃侃而談高數的應用和作用。隨後,便開始翻開書講了起來,遊昊和伍飛在一旁抓耳撓腮,而代文宏甚至開始神遊天外了。至於廖元白……他是覺得體育係的高數講得有些簡單,雖然看著黑板,心裡卻在想著薛定諤方程式。
“這道題,可以說是很簡單。不管是理工學院還是文學院大家基本上都能夠明白,看看你們這些體院的學生,像什麼樣子。”高數老師一臉不高興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你們這個樣子,是我講得太難理解了,還是你們……嗯,以前不都學過數學嗎?怎麼連這麼簡單的東西都不會?”
看上去,高數老師已經生氣了,“你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一個個都倒在課桌上像什麼模樣。說你們是京華大學的學生,誰會相信啊?”
“好了,都給我看黑板。”高數老師又開始講解了起來,可惜,好像所有的人都是一臉懵逼的看著他的樣子。氣得他整個人都快要崩潰掉了,他看著中間的學生,指了指說道,“你,起來。”
廖元白指了指自己,愣了一下。說道,“是我嗎,老師?”
高數老師一臉平靜地看著廖元白,看樣子似乎整個人都已經受過了靈魂的洗禮似的。廖元白甚至開始有點兒同情這位告訴老師了。
這位高數老師,歎息了一聲,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