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魏長老一連說了幾聲好字,看向少女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麼希望,“我原本以為……沒想到啊沒想到,能趕上,能趕上!”
【這老頭打了什麼啞謎?我怎麼聽不懂?】第一萬滿臉不解,直覺有問題。
梅露卻充耳不聞,隻是麵上配合地露出些許疑惑,但很快就置於一邊,表現出躍躍欲試的姿態:“那師父,我現在可以幫上您的忙了嗎?”
魏長老這次讓得十分乾脆,將祈雨祭壇的核心陣紋圖冊遞給對方:“辛苦大半輩子,教了一堆徒弟。我這老骨頭終於能在核心符紋上享個福,這裡就拜托徒兒了。”
“請交給我。”接過陣紋全圖的關門弟子低頭應諾,清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此時卻能從中感受到她內心從未變過的從容與自信。
明信現在是真切又徹底地體會到了信中師兄弟姐妹的那種心情,這樣一個天賦驚人又麵麵俱到的小師妹就是想說她一句不好除了不顧自己聲譽胡編亂造,不然又有誰能說她一句不好?
就這樣魏長老在鋼城忽然就過上了夢裡才有的休閒日子,每天的工作竟然是提著茶壺去祭壇內部罵罵自己不成器的六星煉士徒弟,再像欣賞美圖美景一樣看小徒弟在載體上刻印符紋。
這感覺怎麼說呢,就跟現代人下載東西,網不好幾KB或幾十KB的網速能逼得人抓狂,後來順利換成了幾M做單位,那下載速度,嘖嘖,怎是一個爽字了得。
魏長老現在看著每天的修複進度也是美滋滋,本來預計一個月都不能完事的工作,或許半個月都用不著他們就能回去了。
便宜師兄不是沒跟小師妹取過經,但有些東西你不得不承認就是天生的,像有些人天生就不會手抖,而有些人天生就能跟器械一樣完美控製自己的星力輸出,用著大象的身體踩在螞蟻搭起的橋板上就是能輕盈優雅地踏過去,還很操蛋的愣是不傷一隻螞蟻。
“那就試著用器械呀。”出來閒談時,小師妹這樣說的,“人力控製不好的話就用器械,人類一直以來不都是這麼做的麼。”柔弱的身體從來不是他們的強項,智慧和心靈才是他們能支配世界的本質。
“不行。”煉器師苦笑搖頭,“這辦法以前不是沒人試過,但載體不允許,它的材質特點隻允許直接從人體轉化而來的星力,而不是再通過器械又轉過一次的力量刻印。”
花費了大量心血研究出來的星力寶具最後毫無用處,真的是慪死人。
“那也可以換個方向,直接換掉核心載體的材質。”小師妹立刻提出第二個提議。
“也不行。”明信再度搖頭,“核心載體是一種很特殊的礦物材料,我們試過很多,隻有它能完美長時間留住星力,刻印陣紋。”
兩度被否定,小師妹毫無變化,正當明信說謝謝她幫忙想辦法時,就聽她又道:“那合金呢?”
“合金?”明信一愣。
“嗯,將兩種或兩種以上的礦物合成在一起的人工材料,說不定就能達到想要的效果。”對麵的人侃侃而談,“或許是可以承受煉星士暴力輸出且長時間留存符紋的載體,又或者是能讓器械筆留下痕跡的載體,甚至效果比前兩者更好的……融合礦物這種事,煉器堂就算是學徒弟子也能辦到的吧?組織人在不耽誤正常工作的前提下一起慢慢去試,也不是不可行。”
小師妹的話給了明信很大的啟發,以至於走的時候這位便宜師兄不舍相送的態度比對師父更甚,讓魏長老吹胡子瞪眼。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祈雨祭壇在梅露的操作下原本計劃一個多月的修複進度直接縮短成半個月不到,一直盼雨下的鋼城人高興得不行,熱情地請他們留下來一起參加城裡的祈雨祭。
魏長老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但想到小徒弟可能沒看過,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祭祀開啟的當天,幾乎全城的人都聚到了城中央的廣場,圍著那巨大的祭壇密密麻麻跪了一地。
祭壇邊主持祭祀的是一個青袍執事,外加二十九名黑袍教眾,三十人呈環形圍著祭壇唱著祭歌做著簡單的祭舞動作,動作看著簡單,但他們身上都包附著一層熒藍色的星力光芒。
有這層光芒包裹,讓那些簡單的環繞舞蹈也變得神秘玄幻起來。
而在祭司們跳著祭舞的時候,底下跪著的城民們也動起來,他們每個人都自備了一隻碗,取出貼身攜帶的小刀舉起手腕毫不吝惜的在腕上劃了一刀,頓時鮮血湧進了身前的碗內,然後這些碗就被灰袍教徒們麻利收走。
這些血碗會在祭司們跳離祭壇時,被教徒們直接傾倒在祭壇的環型凹槽內,聚集了全城人血的深深血槽很快就被填滿。
這時祭司們的祭舞也到了尾聲,他們重新將祭壇合圍,齊齊雙手舉起托天之際,星力化作治愈的甘霖揮灑在廣場的每一個角落,還在手腕流血的民眾們瞬間傷口治愈。
感受到傷口複原的城民立刻將伏跪的頭壓得更低,臉上和口中的禱詞越發虔誠。
而祭司們也取出隨身帶的小刀,割破手腕任由自己的血流入麵前的環形血槽。
“吉時到——”為首的青衣執事在這時高聲一呼,他神色肅穆雙臂高抬再度做出一個托天的動作,“注星力,祭祀啟——”
他這一呐喊,所有的黑袍人也是齊齊托天,做出像擁護祭壇的姿態般,隻見他們的周身逐漸盈出一圈淡淡的銀色光暈,這些光暈順著他們托天的動作慢慢聚集到手掌,然後化作兩道細小的星屑瀑布掉落進祭壇的血環槽裡。
黑袍人如此動作的時候,周遭跪伏的民眾也做了同樣的托天姿態拱衛著最中心的祭壇和祭司,每個人神色虔誠,專心的進行著這一場祭祀。
慢慢的,隨著祭司們掌心的銀色星屑瀑布儘數投入血環中,原本鮮紅的環槽驀的一亮,直接變成了熒藍色放射出光芒。
“求時雨,祭禮成——!”
隨著執事的唱詞落下,祭壇像是被注入能量開始蘇醒一般,圓環內從外到內逐漸亮起像是陣法的符號紋陣,皆是那種熒藍色,最後一直鋪至祭壇圓心,看起來像是能量充滿,整座祭壇開始微微顫動著發動。
轟——
足有五米寬的熒藍色光柱從祭壇中心衝天而起,直至頭頂的蒼穹中。確切的說,是天域結界中。
得到了足夠能量的結界回應了地上人的請求。
刹那間,原本晴朗無雲的藍天陰雲密布,隻聽見幾聲滾滾雷音,之後暴雨降下。
“下雨了!下雨了!”
“雨祭成了!我們又有雨了!”
“快半年都沒下雨了,城裡可算有救了!”
狂暴的雷雨打在人們的頭上身上,也砸在滿是塵土裂縫的土地上,所有人再度高舉雙臂轉著圈圈歡呼迎接著來之不易的雨水。
“多謝聖教中的諸位大人!”
“謝謝大人幫我們祈雨!”
“今年也不用擔心種不活莊稼被餓死了!”
雨勢狂暴,可周身縈繞著星力的煉星士們卻是滴水不沾,仿若神仙手段。作為普通人的民眾對這種力量雖然早已熟悉,卻仍是難掩羨慕,心中卻堅定了以後要生個有資質的孩子然後送去聖教。
成為煉星士,終究是比做普通人強太多了。
雨祭成功後,狂歡才是剛剛開始,渴雨許久的城民們隻想在雨中載歌載舞一夜不歇。但對並不缺水的外地人來說還是很難感同身受的,他們更樂意在乾爽的地方看本地人狂歡。
遠方一處高地上,梅露和魏長老一身行裝站在來時的隊伍中,目視著底下人們的歡快慶祝。
“看到了嗎小露,我聖教一直以來就是用這種方式守護南天域的子民的。”魏長老在雨中輕聲道,狂暴的雨勢穿不透他身上的星力護甲,也蓋不住他的說話聲,“你以後也要這樣,我希望我南天域的所有生靈都能安居樂業的,希望南天域能一直長長久久安存下去。”
這話像是訴說祈願,又像是在提示什麼,滿含著盈盈期望。
“當然。”旁邊的小姑娘含笑點頭,保證道,“一定會的。”
魏長老欣慰笑了:“回去吧。既然你這麼快就學會了核心符紋,那教主一直等著想交給你的任務也能提前開始啦。”
【宿主宿主,魏老頭說的到底是什麼呀?】吃瓜吃得一頭霧水的第一萬抓耳撓腮,急著想要第一手答案,就想問問明顯已經知道是什麼的宿主。
“看完這場祭祀就該知道的,答案其實一直很明顯。”這次宿主終於願意理它一次,說了三個字,“聖女台。”
沒錯,就是聖女台。
既然祈雨祭壇底下都有這麼一個空間,那規模更加宏大的聖女台不可能沒有。
他們回到聖城沒幾天,果然就被心急火燎的老教主找上來,然後通過一個地道進的聖女台內部。
“我聖城的聖女台不隻是迎接異世聖女降臨的載體,更是之後聖女跳祭世舞的重要祭台,因為涉及到整個南天域甚至天域大陸,它內部的核心陣法很巨大,核心陣紋的數量是祈雨祭壇整體的一百八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