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四周雖不比這裡熱鬨,但師家好味賣的就是吃食,身處居民區豈不就是老鼠掉進米缸裡?
再者它與師家好味本店一東一西,在進一步擴張市場的同時,正好可解決不少食客抱怨的“太遠”“懶得過來”的問題。
周開點頭,“也是,而且這鋪子有個好處,八月就能空出來。師掌櫃若有意向,不如我去與現任租客說一說,看能不能提前轉過來,師掌櫃也好趕著八月十五做一波買賣。”
你看,對待大客戶,他考慮得就是這樣細致入微!
師雁行果然歡喜,“能成的話就最好了,多謝費心。”
周開笑,“這不值什麼。說句不怕您惱的話,您買賣越好,我才能過得更好不是?”
熟悉之後就能適當開些玩笑了,兩人俱都大笑起來。
師雁行讓人上了一份雪糕船,又聽周開說:“另外,師掌櫃之前讓我尋麼的女孩子也有了眉目,西邊大旱,好些人家賣兒賣女,尤其女孩兒是不缺的。
隻是剛經了災,身子骨不大好,還有病了的,又膽小,實在不當用,需多費些時日調養照看,恐怕要下個月才能拉來給您瞧了。”
師雁行點頭,“不急,左右那鋪麵八字才一撇呢。”
既然要開分店,自然需要新人手,現在這點是不夠用的。
她準備把新店的功能明確區分成中式正餐和西式甜品兩部分,進一步規劃和簡潔動線,提高工作效率和鋪麵利用率。
比較的關鍵的點有三個:新店店長人選,新店中餐烹飪人選和甜品製作師。
尤其是後麵兩個,涉及到的都屬商業機密,必須得是自己人。
新店的店長暫定郭苗,她如今也練出來了,年紀也是女孩子們之中最大的,體格好,能鎮得住場子。
原本師雁行曾考慮過要不要提拔紅果,可暗中考察後還是遺憾地發現,外頭雇來的這些相對郭苗和那些買來的女孩子們,確實缺少一點歸屬感。
讓她們單獨管店,至少是現在,師雁行還不放心。
等新店經營走上正軌,三妹也得了曆練,師雁行就準備讓郭苗回來管本店,將三妹提為新店的店長。
這麼一來,她本人就暫時從日常瑣事中解脫出來,能安心放眼整體了。
中餐烹飪這邊,師家好味暫時還是以預調的鹵味、酸菜係列等為主,菜品則大多是蒸菜為主,也能算預調。
能提前準備的菜品都不算費事,暫時不必管它。
不過現在既然決定擴大店麵,後半年陸續也會冷下來,少不得添幾個現做的熱炒菜。
要炒菜就要有廚子。
廚子,搗奶打發工,甜品師……
這些人都是關鍵,師雁行決定都從買來的女孩子中選。
之前她買了五個,這麼一來,差不多就都分出去了,所以才要再買,然後讓江茴帶著繼續在小作坊裡磨鹵料粉包。
想完這些,師雁行緩緩吐了口氣,挺高興。
“姐姐啊!”正想著,有福就帶頭從樓上噔噔噔跑下來,小炮彈似的紮到她懷裡,動情地喊,“姐姐呀,我留下陪你吧!”
師雁行:“……”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多沉?
她算發現了,學堂放假後輕鬆的是老師和學生,苦的是他們這些家長!
自從鄭家的私塾放了暑假之後,有壽和有福兄妹倆反而奇跡般的不怕熱了,天天組團往師家好味這邊跑。
兄妹倆安排得還挺科學:
早上熱起來之前出門,晚上太陽落山後回家,一點都曬不著。
鄭家也不讓師雁行吃虧,當時柳芬送他們過來時就出錢把樓上的其中一個包廂一口氣訂了倆月,然後三個小朋友天天在裡麵寫寫畫畫,說說笑笑,吃吃喝喝。
幼崽之間的友情火速升溫,這不,天黑了,有福不想走了。
回家乾啥呀?
反正明天還得過來!
我直接就睡這兒不行嗎?
柳芬憋了半天,愣是沒想出來合適的反駁的話。
有福說的很有道理啊!
有壽:“……”
小少年微微漲紅了臉,“那,那我也留下陪妹妹。”
魚陣拉著有福的手小聲說:“你是男孩子,不可以和我們一起睡。”
有福拚命比劃著自己的腰身,得意洋洋,“我小呢,不占地方,有個空就能塞進去!”
師雁行:“……”
前幾天鑽桌子底卻被卡住的是誰來著?
有壽臉上紅得要滴血,結結巴巴道:“我是大人了,男子漢知道嗎?男子漢都自己睡的!”
他也沒說要跟妹妹們搶地方啊!
魚陣歪頭看他,“可是家裡沒有空屋子了。”
現在她家裡東西可多了,人也多,前兒娘還說呢,得虧著親戚少,不然人家來了,還得送出去住客棧呢。
師雁行也覺得不行。
一個有福也就算了,小姑娘嘛,隨便擠一擠也行。
但有壽已經六七歲了,家裡又沒有閒置的空屋子,其餘的全是女性,讓他跟誰擠?
不合適。
且不說有壽如何潸然欲泣,柳芬突然眼睛一亮,躍躍欲試道:“我想……”
我是女的呀!
師雁行冷酷道:“不,你不想!”
這一個兩個都怎麼回事兒?yushuGU.
有錢人都這麼任性的嗎?
你家那口子以前為了跑馬巴巴跑去小鎮上上班,你又為了一頓早飯要湊熱鬨,跟人擠一張床!
不熱嗎?
冷酷拒絕的柳芬和有壽後,師雁行就開始“攆人”,要準備關店了。
有福拉著魚陣在外麵蹦蹦跳跳跑,隔著老遠都能看見她們腦袋上冒著熱氣,還有臉蛋子上掛的大粒汗珠。
師雁行忍不住感慨,這些小東西真是不知道冷熱啊!
“對了颯颯,”柳芬突然想起來什麼事兒似的,“你聽說沒有,聚雲樓那邊今天熱鬨了。”
“什麼事?”師雁行隨口問。
聚雲樓是本地比較著名的高檔酒樓之一,最出名的不是什麼菜色,而是特彆擅長為文人攢局,隔三差五就有讀書人在那裡聚會。
“聽說是今天在那裡有舌戰,一個外來的舉人把咱們當地的方舉人壓倒了!好不狼狽!”
壓倒?!
師雁行一愣,也不知怎的,隱約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是怎麼個壓倒?”
柳芬眨了眨眼,“舌戰和體型上,都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