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1 / 2)

新婚 半截白菜 14530 字 3個月前

大學的時候, 陳依是跳過雙人舞的,不過當時在軍訓會上跳到一半,有個同學按到手機, 突然音樂聲一換,變成了特彆歡快的節奏, 全場都蒙了下, 緊接著不知道是誰起的頭,跳起了插秧舞。

那會兒, 師兄也剛好從樓上路過,目睹到她們這麼瘋。

今天,雙人舞沒有跳完, 陳依突然想起這一幕, 一下子跳起來。常雪見狀, 哈哈大笑,指著陳依:“對, 對,我們那會兒笑瘋了,我的天, 情景重現啊。哈哈哈。”

被陳依推開的師兄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接著也跳起來。陳依看著師兄,唇角勾著,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大學時代。她反手拉著沈璿跟常雪,“快, 一起跳。”

沈璿有些嫌棄。

“不跳。”

常雪卻瘋得很,下來就拉著一堆同學,“來來來——音樂響起來。”

陳依哈哈笑著, 往前抱著沈璿,把她拖過來。沈璿不得不把手機放下,她今晚的衣服沒換,還是白天的製服,跳起來有點不習慣,最重要是這種無厘頭的跳法,陳依看了眼其他的同學一眼,笑著抱住沈璿,說:“我突然好開心。”

沈璿挑眉。

“那就好。”

都要開心。她手機滴滴響了幾下,是聞澤厲發來的。

聞澤厲:老婆,你們在哪呢?

聞澤厲:我弟死了沒?

沈璿看一眼,冷笑,可能死了。陳依抱著沈璿又跳了幾下,接著轉過身去跟常雪跳,她短暫地忘記了很多不愉快,忘記了這一年的掙紮,眼前的同學讓她仿佛回到大學時候,沒有家世沒有聯姻沒有需要履行的約定沒有掙紮沒有壓迫沒有愛情。

常雪掐著腰,對著陳依說:“扭,你得這樣扭。”

陳依搖頭,抓著常雪說:“我們得這樣扭。”

師兄:“......”

他背過臉去。

其餘的人都笑了。其中一個女同學突然拿起麥,說:“艸TM的婚姻艸TM的工作。”陳依看了一眼那女同學,笑起來,她捂著臉笑,對,艸TM的。

包廂裡的人鬨成一團,隔壁包廂門沒關,可以聽見一些。裡頭酒味濃鬱,光線昏暗,聞澤辛指尖夾著煙,沉沉地看著。

顧呈:“她這會兒是真開心。”

蕭然窩在沙發裡,玩手機。

顧呈看一眼在昏暗裡的男人,說:“她演給你看,你都覺得痛苦,要是不演,是真實的,你該如何。”

該如何?

聞澤辛手垂放下去,煙虛虛地夾著,說:“忍著。”

抽筋拔骨地忍著。

顧呈:“你對自己夠狠。”

他毫不懷疑,聞澤辛會短命。

*

鬨到最後,包廂門打開,用推車推著五個蛋糕進來時,一行人才想起來,對啊,今天是陳依生日。

常雪起身走到推車旁,說:“怎麼有五個生日蛋糕?”

師兄說:“我一個。”

陳依曾經的舍友溫蠻說:“我一個。”

沈璿:“我一個。”

常雪探頭看了一眼說:“有一個是林笑兒阿姨的,這還有一個...”

她伸手揭開一看。

上麵“老婆,生日快樂。”

常雪手一抖,“啊,你老公的。”

陳依跳出一身汗,她站在那兒看著這個蛋糕,隨即掀起眼眸,卻沒有再去看監控,她笑著對其他人道:“開蛋糕了。”

幾個男同學包括師兄也愣了愣,隨即笑著回神,有人不經意地看一眼那上麵的老婆二字。時光過得很快,喜歡的人已嫁作他□□,他們笑笑,上前說:“來,我來幫忙。”

蛋糕很多。

陳依許了兩個願望。

一個是早日當上合夥人。

一個是父母身體健康。

吃蛋糕時,有幾個高中同學湊過來,靠著陳依問道:“我聽說,你老公是班長?”

陳依笑道:“嗯。”

“哇偶,他今晚怎麼沒來?”

陳依吃著水果,“他忙。”

她們幾個笑道:“真好。”

真好啊。

生日派對結束,陳依跟沈璿常雪都喝了酒,來接她們的是沈家的司機,今天沈家的司機專門開了一輛勞斯萊斯。

沈凜要回研究所。

所以沈赫跟她們一起回,車子裡坐了四個人。沈璿跟陳依坐在一起,她看著陳依,接著,點開手機視頻,遞給陳依看。

陳依剛剛吃挺多蛋糕的,此時胃脹,她吹了下風看著視頻。

看到裡麵的男人拿著手機看著她生日派對的視頻直播,也看到她跟師兄跳那一段舞,雖然隻有一小段,他抽煙,喝酒,一杯接著一杯,以及猝不及防地站起來,被人按住,對話有些模糊。

但是還是聽到了一些。

“你說給她自由的,不是嗎?”

“對。”

他坐了回去,拿起煙放進嘴裡。

離得近,他修長的指尖似在抖。

陳依看著視頻,呆愣了很久,過一會兒眼眶發紅,呼吸不上來,她掩麵哭了起來,淚水一串一串地掉:“他叫我報複,我就報複,我為什麼要聽他的,為什麼我不能在他那裡找到一點兒自主權,為什麼.....”

沈璿跟常雪趕緊攬住她。

沈璿:“因為你習慣性地軟弱。”

陳依越說越崩潰,“我還怕他是假的,我還怕他不是真的愛我,我為什麼要怕.....”

沈璿:“從現在起你可以不用怕,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可以自己選擇,自己承擔的。”

“對,我怕自己承擔不起,回到那個家裡,他想碰我我不敢,我怕再次跌入他的溫柔裡再也爬不起來,我想離婚,我想遠離他....我玩不起。”她一直覺得婚姻是神聖的,是不可褻瀆的,而她遇見了什麼。

沈璿:“隻要能對自己負責,就沒什麼玩不起的。”

陳依淚眼朦朧地看著沈璿。

沈璿讓沈赫拿紙巾過來,沈赫看著陳依,歎口氣,趕緊拿了一盒紙巾。常雪抓過紙巾跟著哭,“他媽的,都是什麼狗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擦擦。”沈璿給陳依擦著淚水。

陳依愣愣地,突然明白了些什麼。她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啊,為什麼怕東怕西的,一個男人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車子緩緩開到君悅。

車身長,一下子就霸住整個小區門口,沈赫先下車,扶著陳依出來,陳依高跟鞋踩地麵上,還有點兒晃,她揚起頭對沈赫說:“謝謝。”

她眼眶還紅著,有點兒像兔子。

沈赫見狀,紅了耳根,說:“你是不是醉了?”

陳依搖頭,她鬆開他的手,回身跟沈璿和常雪說:“我進去了。”

沈璿:“嗯。”

她餘光掃一眼小區大堂,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裡,一邊手插在口袋裡,一隻手夾著煙,抬起來緩慢地放進嘴裡。

沈璿收回視線,看著陳依,“那我不送你了。”

常雪想從裡麵擠出來,“我看她兩腳虛浮,需要扶啊。”

沈璿把常雪推了回去。

沈赫也看到大堂裡的男人了,彎腰鑽進車裡。陳依看他們都進車裡了,提著小包,晃晃蕩蕩地轉身,刷卡進小區。她有點兒醉了,纖細的腰包裹在黑色緊身開叉緊身裙裡,垂眸看著地磚。

既數著也在嘗試走直線。

上了台階,隱約察覺到前方的陰影,她抬起頭,看到了聞澤辛,有點兒頭暈,男人眉眼冷漠而帶著陰鷙。

陳依看著他好一會兒,突然笑道:“我做不到像你那樣,美女環繞,遊戲人間。”

“因為,我對婚姻是真誠的。”

聞澤辛往旁邊垃圾桶上摁滅煙的動作一頓,他閉了閉眼,隨後上前,伸手攬住她的腰,“喝了很多酒?”

陳依:“彆裝了。”

她撥開他的手。

聞澤辛抿唇,攬緊。她身材是真好,練瑜伽塑形出來的,緊致而迷人。聞澤辛大手突然用力,兩個人走到電梯門口,陳依突然哎了一聲,“你彆那麼用力行不行。”

她帶著酒氣凶。

聞澤辛頓了頓,手掌鬆了些,垂眸看她,“酒後膽子倒是蠻大。”

陳依掀起眼眸,冷冷看他一眼,隨即又收回視線。那樣子凶得有點嫵媚,聞澤辛眯了眯眼,帶著人進了電梯。

電梯裡一時安靜。

這個點很晚了。

陳依抬手摸了摸眼角。

聞澤辛低聲問:“怎麼?”

“像不像兔子?”陳依喃喃地自問。

聞澤辛垂眸看她眼角,紅是紅,但是皮膚白,確實有點腫。

他淡淡地道:“像。”

陳依:“難怪沈赫說我像兔子。”

聞澤辛按著她的手掌緊了幾分,最後又鬆了下去。

出了電梯,陳依的門口堆著很多禮物,都是今天那些同學送的,陳依一出電梯,眉眼就揚起來,撥開他的手,走快兩步。聞澤辛看著她醉似地撲向那些禮物,握住她的手臂拉起來,陳依拿鑰匙開門,說:“幫我搬進來。”

聞澤辛挑眉,看那些禮物的眼神都好些了,他抱起禮物盒子,給她送進門。屋裡飄著淡淡的香水味,他不動聲色地掃一圈,陳依靠著鞋櫃,問道:“你看什麼?不許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