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穿成錦鯉小夫郎 池翎 11070 字 3個月前

景黎覺得自己可能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攪亂了思緒, 導致意識不清醒。

否則怎麼會聽見秦昭和他說……和他說……

景黎呆呆地望著秦昭,後者走回他麵前,笑了笑:“又在犯什麼傻呢?”

“我……你……”景黎張了張口, 耳根後知後覺燒起來, “你、你剛才說……”

秦昭略微彎下腰,把景黎披散開的頭發輕輕拂到耳後,一字一句緩慢道:“我剛才說, 除了是不是喜歡我這件事,彆的你都可以慢慢想。”

隻有這件事, 不能再耽擱了。

哪怕過去秦昭的確曾遊移不定,擔憂二人的身份有彆,擔憂對方心思單純不懂情愛,但在那日那個將落未落的吻之後, 這一切都已不複存在。

小魚是喜歡他的。

“你明白的對嗎?”秦昭注視著那雙清透漂亮的眼睛,輕聲道, “我知道你明白。”

明白那是什麼樣的感情,明白那些依賴與在意從何而來。

景黎像是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秦昭靠得這麼近, 那股好聞的草藥香完全蓋住了他身上皂角的香氣。

他不明白啊……

不明白秦昭為什麼會忽然這樣說, 他們剛才明明……他們剛才在聊什麼來著?

少年模樣有些呆愣,甚至沒注意到自己耳朵已經全紅了。

秦昭在那柔軟的耳垂上捏了一下, 輕輕笑起來:“你先前偷偷想對我圖謀不軌的時候,可不像現在這麼呆。”

圖謀不軌……

景黎恍惚一下,想起來秦昭說的是還在村裡的時候, 被李鴻宇打斷的那次。

他那天……醒著嗎?

景黎下意識往後躲了躲,脊背撞到椅背上,緊張得聲音都在發抖:“我我我……我那天隻是——”

……隻是什麼呢?

景黎回答不出來, 秦昭也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解釋。

他一隻手扶著椅背,一手按在另一側的座椅扶手上,高挑的身形將景黎完完全全遮擋在陰影中。

這是個絕對掌控的姿勢。

秦昭抬起景黎的下巴,低下頭,在一個近乎惡意的距離停下來:“是這樣嗎?”

景黎心跳急促。

他感覺到對方噴灑在他唇邊的吐息,滾燙得幾乎要將人灼傷。可他後腦抵在堅硬的椅背上,無處可逃。

“我——”

剛一張口,便被秦昭吻住了。

那刹那,窗戶被風吹開,窗外的雨聲變得極其悠遠。

景黎腦中好一會兒空白一片,從嘴唇傳來的觸感溫溫熱熱,溫柔而小心地在他唇瓣上描摹著,試探著。

思緒漸漸回籠,他重新聽見了淅瀝的雨聲,聽見自己瘋狂鼓噪的心跳,以及消失在耳邊那聲低沉短促的輕笑。

“現在明白了?”秦昭鬆開他,眼底那點笑意未散。

“我……”景黎偏過頭,聲音都有點發顫,“為、為什麼忽然說起這個?”

“誰知道呢。”秦昭直起身,靠坐在妝鏡前,姿態閒適得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或許是看你想事情想得太艱難,找點彆的事轉移你的注意力吧。”

轉移注意力……怎麼能用這種方法嘛。

景黎耳根燒得通紅,一言不發。秦昭也沒有再解釋,而是拿起一把梳子幫景黎梳頭發。

哪怕在這裡生活這麼久,景黎還是學不會古人的束發方式,每次都要讓秦昭幫他。

木齒梳緩緩穿過發絲,秦昭的動作細致而溫柔,一點也沒有弄疼他。

景黎悄悄透過銅鏡打量秦昭。

唇瓣上還殘留著一點點酥麻感,心口被充盈得滿滿當當,像是吃到了一塊想念很久的點心,滋味甜蜜悠長,久久不散。

後者若有所感,忽然抬起頭,二人的視線在鏡中相撞。

秦昭笑了笑,又低下頭:“現在肯告訴我,方才在煩心什麼了嗎?”

.

雨勢未歇,秦昭與景黎共撐一把油傘走入街巷。

“就是這裡。”景黎指了指小巷深處那間簡陋的小藥鋪。

秦昭失憶前大概還懂審訊,把景黎的弱點拿捏得分毫不差,輕而易舉就讓景黎把今天遇到那位老者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知曉事情經過後,秦昭竟難得表現出些急切,要景黎立即帶他來見一見那位老人。

或許是因為地理位置差,藥鋪門可羅雀,先前見過那名雙兒少年坐在門邊讀書。

聽見腳步聲,少年抬起頭,笑了笑:“是你呀。”

他視線觸及景黎身邊的秦昭,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開目光,道:“薛爺爺說你們可能會回來,讓我在這裡等著呢。”

秦昭道:“我想見見那位薛老先生。”

少年將他們引入內堂。

掀開竹簾,那位姓薛的老者躺在內堂唯一一張躺椅上,搖著蒲扇打瞌睡。

少年上前喚他:“薛爺爺?”

老者睡得很沉,沒有回應。少年輕輕推了推他,聲音放高了些:“薛爺爺,景公子和他家夫君來啦!”

秦昭若有所思地看了景黎一眼。

景黎:“……”

“……誰,誰來了?”老者睡意朦朧地醒來,視線茫然四掃。

秦昭上前半步:“在下秦昭,見過薛老先生。”

老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景黎,心下了然:“這位就是小公子的夫君了?”

“……”景黎耳朵都紅了,艱難道,“是,我將他帶來,希望薛大夫替他看看。”

“我就知道你們會回來,坐吧。”老者坐起身,少年給他拿來一個手枕放在小案上,便退了出去,重新拉上竹簾。

老者道:“手伸出來,讓我先瞧瞧……”

秦昭依言將手搭上去,老者抬眼看清了他的模樣,皺了皺眉:“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秦昭眸光微動,但他並未表現出異樣,而是如實道:“在下記憶有損,不記得在何處見過先生。”

“記憶有損?”老者若有所思,卻沒說什麼,手指搭上秦昭的脈搏。

他微闔眼,靜靜診了片刻,點點頭:“和我預料的不錯,難怪你不敢讓醫館知道你的藥方。但是啊,這藥方隻能治標,不能治本,還是彆再吃了。”

秦昭問:“不知先生可有彆的方子?”

“嗬,整個中原乃至當朝陛下都想知道彆的方子,若真的有,還能瞞到現在?”老者輕嘲一笑。

秦昭眼眸垂下。

他不說話,老者也沒再說什麼,唯有景黎站在秦昭身後,困惑不解。

“你們在說什麼呀?”景黎隱約感覺出了什麼,問,“這……這到底是什麼病?”

秦昭有些遲疑:“這……”

“你夫郎對你儘心儘力,有什麼可瞞的。”老者悠悠道,“小公子,我告訴你吧,你家夫君這不是病,而是吃了一種藥。”

“……一種讓人成癮的禁藥。”

“此藥名為沉歡,你們年歲還小或許不知,在十年前,此藥曾經盛行於中原地區。”老者解釋道,“沉歡服用後,血氣上湧,渾身燥熱,可令人精神亢奮,用量過大時甚至會令人產生幻象,仿若置身極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