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頭一次看全場呢,真可惜大嫂那日頭疼沒來。”蜜娘一臉惋惜的吹著茶。
鄉君也點頭:“要我說咱們日後也可以請那個班子來。”
蜜娘又說了幾句,大家說說笑笑,唯獨有申氏坐立難安,她實在是不想讓人提起那日的事情,又怪蜜娘和方惟彥做事太絕。
她覺得自己好像沒穿衣服坐在這裡。
從徐氏這裡出去,蜜娘準備回自己的院子,卻被申氏喊住:“弟妹,我有事和你說。”
蜜娘瞟了她一眼:“大嫂,我們沒什麼好說的,我隻知道什麼叫做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她可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如果今日她被算計得逞了,那麼申氏今日所要經曆的,都是她要經曆的,她有什麼委屈的,不就是技不如人嗎?
看著蜜娘的身影,申氏隻覺得手心都被指甲給戳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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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月,翰林院散館,方惟彥被授予編修一職,並且定下為會試房考官。
蜜娘不知道多為丈夫高興,定二奶奶上門看外孫時,她還道:“娘,您不知道散館考試,就你女婿考的最好。”
“知道了,說了八百遍了。”定二奶奶都聽的不耐煩了,但是不管怎麼樣,還是為女兒高興。
不過,也有壞處就是,居然有人要送美女給他,還好方惟彥直接拒絕了。
“您知道了,多聽一遍也不會如何啊,真是的。”蜜娘皺皺鼻子。
定二奶奶正欲說話,床上的小不點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倆個多月大的小不點兒,十分可愛,“羨哥兒,你喊什麼呀,是不是怪外婆沒和你玩兒呀。”
是的,寶寶的名字就叫方羨之,倒是煞是好聽。
蜜娘接過羨哥兒,孩子身上一股奶香味,她深吸了一口,這味道還挺好聞的,反正自己的孩子,怎麼樣她都喜歡。
“我方才進門聽說你三嫂有了身孕。”
“是啊,是有身孕了,她也不容易,進門好幾年了,就盼著有身孕,求神拜佛都不知道使出去了多少錢。”
平日穿戴吃穿都是小數目,但是香火錢,隨便出手都是上百兩,三房哪有很多銀錢,尤其是三房的方惟廷還在國子監裡,也沒有功名,更沒有收入。
定二奶奶感歎:“你們這侯府,院子門一關,就是一個人呆一天,若是沒個孩子,多冷清啊。宮裡的德妃就是如此,生了個小皇子,位份也升了,我前次隨老太太進宮請安,她氣色倒是很好。”
德妃就是範玉真。
她母憑子貴順利封妃,成為一宮主位。
蜜娘也為她高興:“有個孩子也有個依靠。”
“是啊,現在宮裡也沒人比她更受寵了,但是崔貴妃聽聞脫簪待罪,又有三個皇子,若是她再起複,德妃的日子怕也是不好過。”
“這倒也是。”
不過,蜜娘又知道有鄭豆娘在,崔貴妃即便恢複原位,日子怕也是不好過,到時候怕是呈三足鼎立之勢。
前世她是先把崔貴妃按的死死的,廢為廢人了,才覺得自己過了第一關。
母女二人正說著,方惟彥回來了,定二奶奶見他回來就要走,方惟彥忙道:“您在這裡陪她吃飯,我隻是回來拿個東西。”
這就是方惟彥的貼心之處了,有他在,母女二人說悄悄話不方便。
蜜娘很承他的情:“那你早點回來。”
方惟彥忍不住笑:“好。”
在一旁的嶽母是越看女婿越覺得滿意,不禁在方惟彥走後道:“真是千裡姻緣一線牽,你看看你們倆就那樣被你婆婆看了一眼,你呀,嫁進來真的是享福。”
“那也是我人好。”蜜娘抬了抬下巴。
“是是是,你人好。”定二奶奶捏了捏女兒的小臉蛋。
蜜娘又道:“等這次會試完,我就回去看您和爹爹,還帶羨哥兒回去。”
女兒這麼說,定二奶奶當然高興。
母女二人親親熱熱的吃了一頓飯,蜜娘送她娘出了二門才返回來,很快方惟彥就回來了,他是真的有點事,但也是回來看看蜜娘。
“吃的如何?天氣熱,要吃開胃一點的。”
“好,我知曉。”
“嗯,陸夫人的小兒子周歲,我現下因為點了房師,不好過去,你選一兩樣合適的禮,不要送的太貴重,這樣倒不好。”
原來是陸如法的小兒子周歲,蜜娘知道方惟彥有今天也有陸如法的提拔,連忙應下:“你放心,我會好好挑禮物的,到時候我自己過去就成了。”
因為方惟彥是家裡唯一有正經實職的,蜜娘要出去很簡單,她也不怕申氏報複什麼,上次那件事情,方惟彥隻是把她們摘乾淨了,像知曉她們和此事有關的紅兒已經被送出去,放了奴籍,早就出去了,還有個芳姨娘,巴不得申氏倒黴,不會說什麼。
自然,芳姨娘就是說什麼,蜜娘和方惟彥也不怕。
但自古紙包不住火,尤其是申氏自己疑神疑鬼,又懷疑蜜娘說了什麼,又覺得家裡人都知道了,在看她笑話,尚且自顧不暇。
“你們在家照看好羨哥兒,我約莫下半晌就回來了。”
今日去陸家,又看到了崔緹的夫人王三娘,還有簡月華等這些熟人,王三娘現在對蜜娘客氣多了,她也在月前生了個兒子,現在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蜜娘因為有孕在身,很久沒進交際圈,現在能夠出來,如出籠的鳥兒一樣,她口齒非常伶俐,說話很是風趣,又兼生的美麗,即便丈夫官職不高,但也沒人敢小瞧了她。
陸夫人很喜歡她,尤其是前幾個月羨哥兒滿月她是見過的,不免道:“你和方編修相貌都好,生的哥兒通生雪白剔透,若非我親眼所見,真是不相信,還有這麼好看的嬰孩。”
“您過獎了,我看您家小公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器宇不凡,日後必定可持腰玉。”蜜娘還把陸小公子抱了一會兒。
但她也不過分的搶風頭,可蜜娘實在是太伶俐了,因為旁邊有筆墨,她當場畫了一幅小公子的畫像,她從七歲就開始習畫,從無間斷,嫁到東安侯府,方惟彥從來不限製她這些,以至於蜜娘一點也不生疏。
簡月華和王三娘二人起初不以為然,但是當她畫好給陸夫人看時,陸夫人十分激動:“這畫的跟真的似的,能送給我嗎?”
蜜娘笑道:“本身就是想送給小公子的,本來今日準備了禮物,但我想那些雖好,可做娘的哪個不想留一幅小影作紀念了,興許過幾十年拿出來看,會很欣喜。若您覺得我畫的不錯,下次我替您畫一張,就畫您抱著小公子的小影,如何?”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陸夫人不好意思道。
她能這麼問,其實就是意動了,蜜娘是什麼人,當然聽出來了,連忙道:“我不過一個閒人,有什麼好麻不麻煩的,您答應了,何時有空找我就是了。”
陸夫人很是高興,二人約了日子。
有不少人知曉蜜娘畫畫這般好,都上前來和她交談,蜜娘立馬就成了中心人物。
王三娘有些茫然,祖母教她女子最重規矩和女紅,那些什麼沽名釣譽的假清高才女都要不得,所以她一直對阮蜜娘很有成見。
一個隻是姿色出眾的姑娘,不想著如何低調本分,卻總是利用才學出風頭。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彆人都還吃她這一套。
蜜娘很輕易就進了這個圈子,陸夫人很喜歡她,因為蜜娘也不是刻意諂媚,她送什麼都非常真誠。
本來準備下半晌就回去的,可陸夫人硬是要留她,故而蜜娘回家的時候,一大一小都在床上看著她。
她覺得好笑:“怎麼啦?都看著我做什麼。”
方惟彥不解:“你不是說下半晌回來的,我問丫頭們都這麼說,怎麼又晚了。”
“哎呀,還不是我討人喜歡,陸夫人非要留我。”
“咦?陸夫人可不是那種很快就喜歡一個人的?是今兒送的禮送到了她的心坎兒嗎?”方惟彥好奇道。
蜜娘道:“不是,我就替陸家小公子當場畫了一幅畫,可能是畫的太像了,陸夫人很高興,還約了我過幾日去她家裡。”
“那正好,陸夫人出身小戶,平日其實不願意和旁的夫人們往來,正好你和她合的來,我看挺好。”
他就知道蜜娘真真厲害,不會吹灰之力就成了中心人物,還和陸夫人一下就拉近了距離,這等交際手腕,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蜜娘很快答應下來:“這是自然,其實陸夫人是小戶出身,我又何嘗不是。你是陸學士的弟子,我和陸夫人交好本就應該的。”
見她這樣,方惟彥笑:“交好也要讓人看到你身上的本事,蜜娘這樣的多才多藝,日後把西次間收拾出來,作你的畫室,如何?”
頓時,蜜娘就欣喜,她在娘家都沒有自己的書房和畫室呢。
她樂的蹦了一下:“這當然好。”
“傻丫頭,這麼點小東西就樂成這樣,彆以後被人騙走了。”
“不會的,方爹爹。”蜜娘朝他勾勾指頭。
瞬間,方惟彥臉爆紅,一向雲淡風輕的他結巴起來:“蜜娘,你……你在胡說什麼呢,你一個姑娘家……”
蜜娘故意湊近看他:“怎麼樣,看我不乖,要打我屁/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