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二奶奶很肯定的道:“我們窮人有窮人的過法,以前那麼艱難我們都過出來了,更何況現下。這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能要。”
“你肯定是去問蜜娘了,肯定是她不讓的。”簡夫人一想就是她。
這個姑娘,小小的年紀,卻精明世故到不行,而且非常冷血,她是一點都不認她這個外祖母,這倒也正常,可她和自己女兒的事情,一個外孫女經常在其中插什麼手呢?
這關她什麼事情。
她可以不認自己這個外祖母,可她不能阻止淑君認她這個娘啊。
是,她是有點私心,但是並不代表她是真的想害定二奶奶,她也是想自己這個以前從未照顧的女兒,能夠得到財產,日後日子寬裕。
就像當年她離開陸家,也給女兒留下了一半的嫁妝。
定二奶奶不置可否,“若是無事我就先走了。”
她也不能久待,也不想說很多話了,若是被錦衣衛發現就不好了。
簡夫人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把她喊的站住了:“你我母女一場,日後可能再也不能相見,我不過是儘我所能罷了,你又何必拒人於千裡之外。”
若說之前定二奶奶隻覺得她虛偽,現在對她這種大打感情牌的事情卻是十分反感:“以前不曾有的,以後我也不需要了,您生了我,但我也受了十幾年的罪,最後救我於水火的是我的丈夫,關心我愛護我的是我的女兒,我們就此彆過吧。”
說著定二奶□□也不回的就走了。
簡夫人怔愣的坐在椅子上,一時覺得分外淒涼。
定二奶奶從簡家出來,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她又在門口遇到張夫人了,張夫人依舊是泥金馬麵裙,十二幅的褶子,很是考究,她是匆匆上門來的。
張夫人看到定二奶奶也是一凜,定二奶奶卻笑了笑:“好久不見。”
她可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村婦了,那個時候的張夫人高高在上,現在的她還不如定二奶奶從容。
張夫人驕傲的抬起下巴:“你怎麼在這兒?”她心中大喊不妙,難不成是她們母女和好了不成。
若簡夫人和定二奶奶和好了,哪裡還有她的位置,自古血緣關係是絕對斷不了的,比什麼都親。
她本來對這件事情就很在意,如果定二奶奶不認回簡夫人,那簡家的大小姐就永遠是她。
以前那些對付定二奶奶的手段,她起初還有點心虛,後來也坦然了。
現在她最是忌憚。
誰知道定二奶奶隻是笑:“我自然是彆人請我來的,你怎麼也在這兒?”
定二奶奶諷刺她根本不是簡家女兒,卻打腫臉充胖子。
張夫人雖然心裡怕簡夫人和她母女和好,但現在依舊高高在上道:“那是我母親疼我,三不五時的就喊我回來,唉,我說我都嫁人了,總不好一直回娘家,但是沒法子,母親想我,也想我的聰哥兒,我怎麼能不回來呢?”
她這麼說了之後,定二奶奶也沒有想象中生氣,反而道:“張夫人,您真是辛運,有這麼好的一位母親關照。”
“你知道就好。”張夫人心道,聽她這語氣,絕對是和簡夫人沒有談好,有些竊喜。
定二奶奶則轉身離去,卻在遊廊處碰到了簡凝初,簡凝初向來禮數周全,看到定二奶奶連忙福身,定二奶奶卻很可惜。
因為這姑娘確實不錯,命卻不好。
如果她是自己的女兒,她肯定心疼死。
簡凝初自來敏感,她當然沒有錯過方才定二奶奶的眼神,她的眼神是帶著憐惜。
她為何要憐惜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