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宮中,青鶴瓷九轉香爐吐出絲絲青煙,這香是上好的龍涎香,升起的縷縷青煙把宮殿映襯的仙氣十足,一曼妙女子正舞動著身姿,她絕美的容顏,跳著一曲《折腰》,仿若謫仙一般。
曲終後,一青年男子才把折扇一收,不禁笑意滿滿:“賢妃仿若宮中仙娥,朕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誇你好了。”
這青年男子正是當今天子永隆帝,他衝齡踐祚,到如今已經數個春秋。
而賢妃阮氏,正是中宮阮皇後的族妹,她正香汗淋漓的走過來,腰肢輕擺,十分好看。她今年十九歲,麵龐如花一般,可她臉上似乎掛著一絲不喜。
“陛下,臣妾不想做仙娥,仙娥太寂寞了,臣妾想永遠陪著我的陛下。”
她聲音曼妙,軟糯中帶著一絲期盼,永隆帝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喟歎一聲:“朕何嘗不想一直陪著你呢。”
後宮佳麗三千,唯有阮賢妃才是真心人,會為了他一句話就赴湯蹈火的人。
阮賢妃,小名蜜娘,她纖纖玉指拉著皇上道:“陛下,咱們不要談不開心的事情了。您還記得您教我讀的詩嗎?我全都會背了。”
永隆帝輕笑:“可我現在不想聽你背詩,這可怎麼辦呢?”
“陛下~”賢妃撒嬌。
紗帳中,身影交疊,永隆帝隻覺無比舒暢,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了。
宮女們抬水進來,阮賢妃用牛奶泡了一次,又洗了個花瓣澡,方才換上寢衣,她烏發宮女們擦乾之後,就那樣細細的披著。
天子很喜歡她這般,不著任何妝飾的樣子。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但阮賢妃其實很痛苦,她每次行房之後,□□都會出血,雖然不多,但是她很怕皇上發現,故而一直笑吟吟很怕皇上看出來。
可她也知道自己是為何如此的?
每次月事完了三天,皇帝就會召她侍寢,她一是小日子可能回潮,再就是平日吃飯吃的太少了。
但是沒辦法,人要纖腰素素,就得如此。
半夜,皇上已經安眠,她卻無法安眠,她不知怎地,進宮之後就總是睡不好覺,她是個野丫頭出身,剛進宮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就連睡覺也怕露出粗鄙之像。
可慢悠悠的她還是睡著了,一睡著,整個人就再也不複方才的睡姿優雅,直接掛在天子身上,天子從小連睡覺的禮儀都有人教,但偏偏每次和賢妃睡的時候,她都這般。
他是又饞她的身子,又受不住她這般。
可是這樣是不是代表她很信任自己呢?
見她眉頭還皺著,天子悠悠歎了口氣,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就跟哄小孩似的,她才慢慢的呼吸均勻起來,還皺皺鼻子。
早上醒來時,阮賢妃還打著哈欠,素問過來道:“娘娘,皇上早就上朝了,特地吩咐讓您多睡會兒。”
阮賢妃心道,昨兒鬨了大半夜,不休息也不成。
隻是看看這日頭,現下去皇後宮中請安,怕是晚了,但晚了也要去,至少表麵功夫要做好。
她在宮中自從封妃後,就是錦衣羅裙,在這個地方,先敬羅衣後敬人,明明受寵,還要擺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豈不是讓人打臉。
皇後也姓阮,是她的族姐,但是二人關係並不算親密。
阮賢妃心道,自己可不是什麼受虐的人,況且那皇後也是個過河拆橋的人,她就更不客氣了,但是來坤寧宮時,她依舊陪著小心。
“皇後娘娘,請恕臣妾來遲了。”
阮皇後和天子年輕相仿,很是端莊,她柔聲道:“無事,你先坐下吧。”
“是。”阮賢妃端正的坐下。
她的對麵坐的是德妃,進宮升的很快,德妃生的有些豐腴,剛剛有孕,看向自己的眼光若有所思。
阮賢妃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這樣的請安都很無聊。
她當然也知道皇後這裡的人是怎麼看她的,無非是覺得她分明是皇後的族妹,靠著皇後進宮,如今卻獨攬恩寵,但在後宮有恩寵就是好事,不是嗎?
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有恩寵,你就是犯再大的錯,天子都能輕飄飄的替你轉圜,無人會管你這些,可你推拒恩寵,那恩寵自然不會來。
你就是再有理,皇上看著你也是反感。
今天天子翻的又是她的牌子,但不是去關雎宮,而是到紫宸殿侍寢。
她到的時候,天子正在偏殿看書,天子也是常常手不釋卷,豈料阮賢妃一過來,就對四周比了個“噓”,然後把腳步放的輕輕的,正準備悄悄的把天子的筆準備抽掉,沒想到卻沒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