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雖然小時候總被欺負,但自上學開始,順風順水就成了他的代名詞,乾什麼什麼成。
現在嘛,嗬,老臉被打的啪啪響。
他的幸運被卡在了半道,沒跟著一起穿來。
黑色的影子逼近,舉起那雙畸形的手臂,李魚沒勇氣轉頭跟對方正麵剛,抱頭蹲到地上,大喊一聲。
還沒喊完,屁股上挨了一腳。
順著力道往地上趴去,入目的是灰白色的瓷磚地板。
李魚籲了口氣,知道這是醒了。
“你一直在喊,做噩夢了?”背後突然傳來聲音,“你夢到了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顧徐已經醒來坐在床邊,一直腳光踩在他的地鋪上。
“沒什麼。”李魚摸了摸被踹的屁股,有點疼,但也還好有這一腳,要不誰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
想到那隻怪物,他打了個哆嗦,悄悄往顧徐的方向靠去,然後將腿盤起來,仰頭對上男人的是視線,“顧先生臉色不太好,也做噩夢了?”
顧徐的臉色何止是不好,簡直是可怕。
男人兩眼赤紅,瞳孔極黑,兩種顏色,將他分裂為兩個極端。
一端平和安然,一端是最極致的危險。
“沒有。”顧徐否認,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李魚撇撇嘴,仰頭倒回床上,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個蟬蛹。
顧徐他用腳碰了下李魚,“回答我的問題。”
李魚快煩死了,被一個夢嚇得大喊大叫,挺丟人的,“我沒做噩夢。”
“你有。”顧徐不愛說話,今天卻少有的執拗。
“我……”李魚突然改變主意,“對,我有,我夢到一個小屁孩兒變成了怪物,追著我不放。”
顧徐的臉極不明顯的扭曲一瞬。
李魚在打鬼主意,“顧先生,我害怕,能上來跟你一起睡嗎。”
青年的臉龐籠罩在淺淡的橘色燈光中,大概被驚醒的緣故,他的眼睛有點紅,嘴唇微微抿著,滿臉都是期待。
顧徐微微蹙眉,嘴唇翕動,拒絕的話在嘴裡打轉。
李魚厚臉皮,當這是默許,一下子躥到小床裡側。
他在兩人間留出一定空間,雙手貼著大腿兩側,直挺挺的躺著,像一具屍體。
拒絕的話終於找到出口,顧徐警告,“下去。”
李魚打了個嗬欠,眼睛一閉,渾身上下都在說“我不”,同時豎起耳朵,聽男人的動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旁邊的人終於重新躺下。
顧徐習失眠了,他習慣性的抬起胳膊,擋住眼前,當黑暗來臨的那一刻,暴躁的情緒也跟著被吞沒,藏了起來。
躺在身旁的人突然動了下,還沒來得及動作,胸口多了條胳膊。
屬於另一個人的呼吸,輕輕噴灑在頸側,顧徐渾身僵硬,不習慣,卻也沒像之前那麼排斥,抗拒。
“陳井。”低沉的嗓音在房間裡響起,“彆再來招惹我。”
回應他的青年平和的呼吸聲,和沐浴過後,殘留在身上的香皂味。
香味清淡,卻跟他的主人一樣,有一股倔強,蠻橫強勢的擠進彆人的空間。
顧徐將胸口的胳膊推開,起身離開了房間。
李魚醒來已經日上三竿。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發現本該躺在床上靜養的人,竟然不在,這就怪了。
下床找一圈,管家正在客廳看新聞,隻有顧徐不見了。
“1551,能查一下他們的行蹤嗎?”
“可以。”1551說完,就將一個定位發到了手機上。
是一家私房菜館。
李魚一刻不敢耽誤,拿上錢包就往外衝,卻好死不死遇上周末車流高峰。
一路催促下,司機能飆則飆,終於在半小時後,抵達了私房菜館。
這家私房菜館不一般,是會員製度,大門有人把守,沒卡進不去。
李魚圍著菜館繞了一圈又一圈,最終確定,以西南角為突破口。
他搓搓掌心,瞄準縱身一躍,兩手抓住牆頭,靈活的將身體翻上去。
也是運氣好,恰巧顧徐所在包間,就在西南角的這個小院內。
李魚安全落地,老鼠似的順著牆根,來到一盆大型盆栽後。
包間裡,除去坐在首座,背對著小院的顧徐外,還有幾個衣著隨意,但表情敬畏的年輕人。
李魚嘖嘖,這逼裝得很成功。
同時,他也鬆了口氣,還好裡麵沒有徐放。
顧徐手指放在高腳杯的底座上,垂著眼簾,正在聽其中一人報告近期情況。報告完畢後,那人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