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總你行的26(1 / 2)

再撩就死了[快穿] 朝邶 23664 字 3個月前

這天晚上, 噩夢又發生了變化。

昏暗的小樓破敗不堪,沙發,牆壁, 到處都是被利器劃過的痕跡, 大大小小的家具, 被摔得四分五裂。

很顯然,那天他從這裡逃出去以後,大小怪物都發瘋了。

“陳井。”

聲音來自頭頂。

李魚抬頭往上看,木製天花板上也有一條粗長的劃痕,小孩兒正趴在地上, 用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

見青年不肯回應,小孩兒嘻嘻笑了一聲, 站起來跑了。

緊跟著,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李魚頭皮發緊, 不停的告訴自己, 忍住, 不能跑,跑了不但要跟秘密線索說拜拜,還會拉低小孩兒對他的好感值, 虧大發了。

不多時, 小孩兒來到樓下, 抓住青年的手指, 惡狠狠地說, “你上次跑了以後, 他發瘋了,把所有的一切都毀了,都是你的錯。”

小兄弟,能不能正常點,不跑我是會被弄死的。

李魚勉力扯出笑容,勾動手指,將冰涼的小手包裹住,“他呢?”

“他犯了錯,被我關起來了。”小孩兒一秒變臉,喜滋滋的昂起頭,求表揚。

李魚沒被迷惑,他很清楚小屁孩兒的喜怒無常,“他被關在哪兒了?”

小孩兒撅嘴,“不告訴你。”

李魚抿了抿嘴,想把人暴打一頓。

你好哥們兒就是個定時炸l彈,你不是不想告訴我,是他媽想玩兒我。

他換了個問法,“那他能逃出來嗎?”

“當然能。”小孩兒眨巴眼睛,天真又可愛,“我故意沒把門鎖牢,他應該很快就能出來。”

李魚,“”

小孩兒背著手,躍躍欲試,“你快躲起來,如果他十分鐘之內找不到你,就會放棄的。”

話音一落,樓上突然傳來哐的一聲巨響,顯然,影子怪正在衝撞木門,想要跑出來。

李魚看著隨之顫動的房屋,心間拔涼,“為什麼這麼做。”

小孩兒皺眉,“誰讓你總是惹我生氣,誰讓你總是騙我,誰讓你不願意留下來陪我。”

頭頂的撞擊聲突然變大了,李魚猛的一收胳膊,把人抱起來,拔腿就跑。

小孩兒愣了一下,短小的胳膊用力撐住青年的肩膀,想從溫暖的懷裡掙脫出去,被狠狠掐了把屁股。

他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耳根通紅,“你”

第一個字剛吐出來,嘴就被李魚用力蒙住。

李魚,“閉嘴,他出來了。”

鐮刀手臂拖在地上,發出嘩嘩的響聲,由上而下,由遠及近。

李魚勒緊小孩兒,抱著他躲進了一樓客房的衣櫃裡。

櫃子裡很空,散發著一股黴味。

李魚死死捂住小孩兒的嘴,透過衣櫃的縫隙,觀察門外情形。

影子怪似乎真的在玩兒捉迷藏,他拖著手臂走進來,站在房間中央環顧四周,不過三五秒,就離開去了對麵。

小孩兒對這個遊戲非常滿意,高興的眯眯眼,還撅嘴親了親青年的手心。

把人擄來,是想防止小屁孩兒衝影子怪瞎指揮,誰知道,歪打正著,反而把人逗樂了。

李魚將人轉過來,麵對麵問,“他還會回來嗎?”

小孩兒歪著腦袋,一點不萌,有點詭異。

他反問,“你想讓他回來嗎?”

“不想。”夢裡的感受太過真實,李魚完全不想再和影子怪正麵剛。

“那我就不讓他找到我們。”小孩兒晃著光腳丫,一臉興奮,“你能留下來,一直陪我玩兒嗎? ”

這不是送分題,是送命題。

說留下,他沒準會成為隻呼吸不能動彈的活死人;說不留下,又無疑是在找死,影子怪分分鐘鐘就能折返回來弄死他。

短暫的猶豫刺激到了小孩兒,他憤怒的從李魚腿上下來,踢開了衣櫃門。

李魚被嚇得差點心臟跳停,一把將人撈回來,按進懷裡。

剛合上櫃門,影子怪就突然出現在房間門口。

為了不驚擾獵物,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輕,床底、窗簾、衛生間、書櫃,屋子裡的每個角落,他都仔細查看一遍。

最後,停在到了衣櫃前。

血腥味爭先恐後的從櫃門的縫隙往裡鑽。

李魚屏住呼吸,抱著小孩兒努力往側麵縮,同時抬起腿,一旦櫃門被拉開,就一腳踹出去。

小孩兒的臉被迫貼在青年的胸口上,裡麵的心臟撲通撲通,體溫穿過衣物,黏貼著他的臉頰,帶著令人渴望的溫暖。

他仰起臉,小手死死攥住李魚腰側的T恤,“我可以幫你哦。”

李魚,“”

轟然一聲,如同銳器的手臂掀開櫃門,帶著凜冽的冷風劈下來。

李魚把懷裡的人一推,翻身滾到地上。

影子怪一下子見到兩個大活人,愣了下,拔l出鐮刀手臂,左看看右看看,估計是在辨認哪個是主人。

李魚趁機伸手去夠小孩兒,被躲開了。

“為什麼推開我,你也覺得我是累贅,你跟她一樣。”小孩兒聲嘶力竭,快哭的樣子,看著比死了爹媽還傷心。

李魚頭大,“我是怕他”

話還沒完,影子怪已經轉過來。

怪物的速度比之前快不少,緊緊追在後麵,與其說是追不上,他更像是在享受這種,獵物驚慌逃竄的過程。

這遊戲沒法玩兒了,真的。

李魚感覺自己就像隻在輪子上機械跑動的老鼠,一旦對方喊停,頭頂的鍘刀就會落下來,讓他頭身分家。

他氣喘籲籲地下樓,打算用上次的方法離開夢境,卻見原本該在二樓的小孩兒,不知何時到了一樓。

小孩兒站在門口,表情陰沉,“你不許走,你必須留下來陪我。”

李魚真想把人一腳踹飛,“讓開。”

“我不讓。”

“讓開。”

小孩兒瞪著眼睛,“你看,你根本不喜歡我,你都是騙我的,你這個可惡的騙子。”

李魚被三連環控訴,麵無表情,“閉嘴。”

他凶狠的蹙眉,能小孩兒從地上拎起來,“屁股又癢了是不是。”

屁股被揍的滋味不好受,小孩兒麵紅耳赤,但隨著頭頂腳步聲加劇,他吃吃笑起來,“隻要你答應留下來,我就讓他不吃你。”

李魚盯著小孩兒的眼睛看了會兒,突然說,“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很寂寞吧。”

“我沒有!”小孩兒像隻被踩到痛腳的貓,凶狠的尖叫,“我有朋友。”

李魚沒戳穿他,伸手摸了摸小孩兒的頭頂。

他的頭發總是亂糟糟的,觸感卻很柔軟,和他偏激固執的性格恰好相反。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能保證。”

“你不能。”小孩兒說,“你隻想陪著顧徐。”

“我從來沒把你們當成兩個人。”

每個人都有正負兩麵,顧徐是個普通人,當然也不例外,在李魚看來,小孩兒不過是男人負麵情緒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他們是一體的,擁有同一個靈魂。

小孩兒惡狠狠的推了李魚一把,“你說的對,我們就是同一個人,所以他跟我一樣臟,一樣惡毒,每天跟他呆在一起,你就不會害怕嗎?”

“不怕啊。”李魚蹲下,捧起小孩兒的臉,“我知道,他心裡始終有一處柔軟,就像你一樣。”

鋒利的手臂摩擦過地麵的聲音不知不覺消失了,這不是奇跡,也不是湊巧,是有人讓他消失了。

小孩兒抿了抿嘴,眼眶微微泛紅,“可我總是嚇你。 ”

“你並沒有真的傷害過我。”李魚溫言細語,將人攬在懷裡,“你隻是不知道該怎麼留下我。”

雖然方式很驚悚,但我原諒你。

小孩兒咬了咬嘴唇,突然推開青年扭頭就跑。

聽見背後追來的腳步,他頓了頓,趴在扶手上,帶著哭腔衝下麵低吼道,“你滾。”

隨著話音落下,腳下的木質地板突然塌陷,李魚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往下墜落。

夢醒了。

第一次被小孩兒主動推開,李魚有點沒回過神。

他翻身坐起,碰了下男人安靜的睡臉,沒醒,但不同昨日是,對方眉宇間很平和,沒有被夢靨住時的掙紮。

李魚避開顧徐的腿,放輕動作摸下床,剛開門,就看見管家握著手機,滿臉猶豫的站在門口。

“怎麼了?”

“是監獄來的電話。”管家把手機給李魚看,“這次是夫人親自打來的。”

李魚,“顧先生還沒醒。”

管家不想抗雷,慫恿道,“你去叫他。”

李魚嘴角抽抽,老爺子,您可真是好樣兒的。正打算接過手機,背後的門突然開了。

顧徐赤著上身,把手伸出來,“給我。”

電話那頭的女人就根引線,誰都不知道,當火星子落下來的時候,另一頭是啞炮,還是能把人轟死的超級炸l彈。

李魚轉身,溜進了衛生間。

他一邊刷牙,一邊把昨晚的夢說給係統聽,希望能找到點自己沒發現的東西。

1551問,“真是他自己放你走的?”

李魚吐掉嘴裡的泡泡,“應該是……”

上次他逃跑後,紅頂屋被弄得破破爛爛,不知道這次自己離開以後,裡麵會發生什麼。

係統說,“我覺得,你應該不能再入夢了。”

李魚被狠狠嗆了一下,扯過毛巾擦嘴,“你的意思兩個人格融合了?”

1551說這隻是自己的猜測,“你可以再觀察觀察。”

“不,你的猜測可能是正確的。”李魚掛好毛巾,神情越發嚴肅。

事出反常必有妖,入了那麼多次夢,哪一次不是他拚命逃生?性格完成融合這事兒,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就在這時,客廳突然響起開門聲。

李魚連忙回房換了身衣服,厚著臉皮跟上,快到了才知道,他們要去的地方,是顧母所在的監獄。

這座監獄比較特殊,常年關押一些有過傷人,或殺人等犯罪曆史的精神病人。

這些病人在這裡會得到統一的管理和治療,被治愈的犯人,監獄裡的醫生會給予心理狀態評估。

隻有評估結果正常的人,才能重新走向社會。

這還沒完,離開監獄後,他們還要接受三年的警方監視,期間無任何傷害記錄的,才算是獲得真正的自由。

負責顧母的醫生,介紹完這些基本情況,開始切入正題,“顧先生,您的母親現在的心理狀態 很不錯,沒有自殺和傷人傾向,您可以現在就簽責任書,把人領回去。”

顧徐將責任書推回去,“我今天並不是來接她的。”

醫生納悶,“那您來是……”

“她說想跟我麵談。”顧徐起身,“麻煩帶路。”

醫生麵露一絲掙紮,猶豫了下才說,“請跟我來。”

不同於普通監獄,這裡的犯人住的都是單人間,聽到走廊裡的說話聲,他們跑到門口,隔著門上鐵柵欄,拚命往外伸手。

醫生在走廊儘頭停下,介紹道,“前期的時候,顧女士情緒比較激動,容易影響他人,所以我們將她按在最後一間。”

他頓了頓,再次強調,“不過您放心,她現在變得很安靜。”

隨著厚重的鐵門被拉開,李魚看見一位穿著白色連衣裙,梳著麻花辮的女人,正背對著門口,坐在窗邊。

她將下巴擱在窗台上,伸長胳膊,用力抓著鐵窗欄。

李魚瞥向顧徐。

男人的臉上毫無波瀾,眼神沉靜,握著拐杖的手,卻在不停顫抖,是害怕,是憤怒,抑或者是激動,無從得知。

顧徐默不作聲,徑直走進去,停在房間中央。

李魚想跟,走到一半,被管家拽了出來 ,“讓他們母子單獨說說話。”

“哦。”李魚順從倒出來,順手關門。

反正這鐵門上有個鏤空窗口,不進去也能聽著。

屋子裡。

女人仿佛對周遭毫無感知,始終安靜,隻有靠近才能聽見,她嘴裡正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那是她和丈夫談戀愛時,最愛聽的歌,也是在跟兒子玩“躲貓貓”時,最愛唱的。

顧徐握著拐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嘴唇抿成一條線。

過了大概半分鐘,他終於忍無可忍的開口,“你找我來想說什麼。”

調子嘎然而止,女人把蜷在椅子上雙腿放到地上,伸了個懶腰站起來。,

“八年零七個月。”

“整整八年零七個月,你沒來看過一眼。”

顧徐閉了閉眼睛,一聽到她的聲音,注視她的眼睛,過去的一切就如潮水湧來,將他吞噬,撕裂。

女人輕笑一聲走近,用冰涼的手指摸了摸顧徐的臉 ,“原來我兒子已經這麼大了。”

顧徐厭惡的撥開那隻手,“你的觸碰讓我惡心。”

“阿徐,你讓媽媽出去吧。”女人收起笑意,可憐兮兮的祈求著,“看在我快死的份兒上,讓我出去吧。”

一字一句,像是密集的鋼針,不聽使喚的往腦子裡鑽。

顧徐忍耐著頭痛,一字一頓道,“不可能。”

“你果然在恨我!”女人神情驟變,“你舅舅說的對,你就是一隻白眼狼,一隻喂不飽的狗。”

顧徐,“隨你怎麼想。”

女人人睜大眼睛,指向鐵門,“你不在乎,那他呢?如果你的小男朋友知道你從前的事,還會像現在一樣愛你嗎?”

門外,李魚的耳朵嗖一下豎起來,想不通怎麼突然扯到自己身上。

他看向管家,管家聳聳肩,搖了搖頭。

李魚多精啊,一眼看穿老爺子在裝糊塗,不滿的哼哼兩聲,繼續聽牆角。

看到兒子臉色變了,女人得意笑起來 ,“他不會的,他會覺得你是個情感扭曲的怪物。”

腦部的刺痛越來越嚴重,顧徐臉色發白,襯得那雙眼睛越發黑沉。

“彆說了。”

兒子痛苦的神色,加深來女人的愉悅感。

她繞著顧徐走圈,“當他知道你心裡住著一個怪物,就會離開你,厭惡你……”

李魚聽到這兒,特彆衝進去說一句,阿姨,你真的不了解我。

我這人最喜歡迎難而上,越危險,我越想靠近,這才刺激懂不。

奈何女人聽不見。

她突然站定,“明天是你爸爸的忌日,你還記得嗎?”

“我要你馬上去找醫生,我要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這裡住的都是瘋子,再待下去我也會發瘋的。”

“你不是早就瘋了?”

顧徐抬起臉,麵色慘白,額角青筋暴起,瞳孔裡爬滿了血絲,“從你殺了他的那天起,你就已經瘋了。”

“我沒瘋!”女兒抱頭尖叫,“明明是你為裡把我關起來,胡亂找來的借口!”

“你沒瘋為什麼要殺他。”

“我是為了救他,對,我那是在救他!”女人蹲到地上,不停的重複,“他每天和那些女人攪和在一起,他太臟了,我隻是幫他懸崖勒馬,我有什麼錯!”

顧徐臉上無悲無喜,母親之於彆人是溫暖,是愛;之於他則是冰冷的黑暗,恐懼,以及痛苦。

“等你病好,我會放你出去。”

“我沒病!”女人尖聲強調,嘴裡念著,“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的,你才是那個瘋子!”

她說著臉上突然露出驚恐的表情,發瘋似的朝著顧徐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