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挖空心思，想不透自己說錯了什麼，難道是剛剛那句語氣不夠飽滿，暴露了他的探索意圖？
正想轉移話題，男人的聲音傳來，“島上任何事都瞞不過我的眼睛。”
程度欣賞著青年努力掩飾的心虛，“包括你為了引人上鉤，編造的謊言。”
李魚手腳發軟，差點跪下，巴巴的望著男人，“你不會說出去吧？”
目標跟他還不是一國的，真要拿著大喇叭出去宣揚，他也不敢怎麼樣。
麻痹的，什麼時候才能把人拿下。
青年平坦的眉間皺出起伏，程度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情緒突然暴躁了。
李魚氣憤的剮了男人一眼，“你愛說不說吧，我走了。”
程度，“……”
我他媽還什麼都沒乾呢。
李魚說走就走，反正那兩人打架也打得差不多了，該回家看孩子了。
家裡，小孩兒脫了鞋趴在沙發上看動畫片，聽見動靜，光著腳丫子下地，子彈頭似的朝進來的人懷裡衝去。
李魚捏著林小舟的臉看了看，又讓他張嘴，飄出一股薄荷香，“你用什麼刷的牙？”
小孩兒豎起一根手指，“這個。”
多慘一孩子啊。
李魚晃了晃回來時，在路上買的牙膏牙刷，“明早用這個。”
林小舟抱在懷裡，羞澀的瞄了眼他哥，“我能親你一下麼。”
李魚沒給人機會，直接把人箍到懷裡，左右兩個臉蛋都來了一下。
小孩兒摸摸這邊臉頰，又摸摸另一邊臉頰，咯咯咯傻笑，扭著圓屁股跑進房間，鑽被子裡不出來。
小小年紀，還會害羞呢。
李魚好笑的搖搖頭，起身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想來想去，還是得先把鎖的問題解決。
目光定格在茶幾上，被盤子扣住的碗上。
裡麵的剩菜剩飯，是經過他精心擺盤出來的，不用就浪費了。
李魚站到陽台上，看著遠處碼頭上，像沙丁魚罐頭一樣擠成團的人群，正在逐個離開。
等到人走光，他端著碗出門，在電梯前站了大約三十秒，門開了。
裡麵就一個人，程度。
男人單手提著盒子，表情彆扭，尤其是在看到青年的時候，明顯慌亂了下。
有貓膩……李魚糾結，“1551，我到底要不要進去？”
1551答非所問，“30層的樓層鍵沒亮。”
李魚兩眼一亮，這情況他是做夢也夢不到，空蕩蕩的心地忽然底氣十足。
電梯門到了時間，要自動合上，他按住上樓鍵不放，對裡麵的人說，“正打算給你送飯呢。”
青年語氣正常，程度莫名鬆了口氣，麵部線條卻不斷繃緊。
他瞥了眼對方手裡的東西，淡聲說，“我來給你換鎖。”
提到這個，就忍不住抱怨，“你說你脾氣怎麼那麼急，炮仗似的，一點就著。”追在後麵連喊幾聲都沒反應。
李魚，“……”
怎麼聽著像在說他耍小性子。
算了，彆跟傻逼一般見識，最後氣的是自己。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444，李魚去給男人倒了杯水。
程度喝完轉身坐進沙發，口吻自然，“幫我把飯熱一下。”
李魚， “哦。”
真是沒把自己當外人。
不過轉念一想，目標這種在哪兒我都是大爺的態度完全沒毛病。小島是他的，房子是他修的，的確很有叼的資本。
懷著羨慕又嫉妒的心情，李魚把碗放進微波爐裡。
聽見客廳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探頭看出去，外頭那位大爺正在拆盒子。
黑色的襯衣袖子被挽起，露出一截小麥色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漂亮，不用脫光就能想象出，男人藏在衣服下的身材有多好。
李魚自卑了，縮回腦袋，低頭捏捏肚皮。鬆弛，軟綿，距離性感和力量美差十萬八千裡。
他走出去，靠在門上問，“程哥，你平時健身嗎？”
程度擺弄著鎖芯，“跑步算嗎。”
“算啊。”李魚瞄了眼男人的大長腿，“幾年了？”
“忘了。”程度放下手裡的東西，視線越過青年，落進廚房，“還沒好？”
李魚抬眸看了眼斜對麵，“馬上。”
微波爐叮的一聲，好了。
他戴著手套把碗端出來，揭開盤子，熱氣糾纏著飯菜的香味，被流動的空氣帶了出去。
程度嗅到香味，背脊挺直，餘光掃向廚房，看見青年帶著一團熱氣出來。
李魚把碗放到茶幾上，“趁熱吃。”
看著彆人吃東西是件折磨人的事，他按開電視，隨便點了個台轉移注意力。
程度夾起肉絲正要塞進嘴裡，想起什麼，瞥了眼隔壁，筷子上的菜掉下去一半，張大的嘴被含蓄收攏，吃相變得斯文優雅。
李魚，“……”
假裝沒看見，盯著電視說，“味道怎麼樣？”
程度一臉滿足，說，“就那樣兒。”
李魚猛然回頭，“上次的螃蟹呢？”
“一般。”程度著話，動作不停。
“是嗎。”李魚冷笑，“那下次不給你送了，反正也不合你口味。”
程度，“……”
李魚繼續冷笑，“手裡的也彆吃了，免得委屈你的胃。”
程度，“……”
換了個姿勢斜靠在扶手上，李魚懶洋洋的打了個嗬欠，兩腿蹬著茶幾，遺憾道，“打算明天做個小煎牛肉的，有些人沒口福了。”
程度捏筷子的手緊了緊，便聽見青年開始口述作法，什麼切丁啊，用料酒醃漬，撒上孜然胡椒辣椒粉……
他咽了咽下口水，嘟囔，“好吃。”
李魚把耳朵湊過去，“你說什麼，大點聲唄。”
青年的耳朵白白嫩嫩，耳垂底部是極為淺淡的粉色。
受到蠱惑，程度的視線不受控的滑到下方纖細的頸項上。脖子正前方有個凸起小巧的突起，每當青年吞咽，凸起都會上下攢動。
燥意從身體內部湧上來，程度喉結攢動，克製不住的舔了下嘴唇。
眼前清雋的青年，似乎要比手裡的飯更好吃。
等了半晌沒聽到回應，李魚心裡怪異，猝然扭頭，正好對上一張放大的臉，嚇得哇了一聲。
程度更誇張，身體飛速後撤，死死靠在另一側扶手上，仿佛撞見了洪水猛獸。
李魚嘴角抽抽，“……”
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