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把胖鴿子抱起來, 放到房間的角落裡, 用原主的舊衣服給墊了個小窩。
他坐到床邊, 問係統有沒有關係鴿子習性的百科。
“有的。”1551說,“鴿子是一種很有意思的動物,不隻是記憶力強和具有歸巢性,公鴿對母鴿還有馭妻習性。”
李魚, “……”
1551, “馭妻習性主要表現在, 當一對鴿子確定關係後,公鴿會用儘一切辦法追逐母鴿, 迫使其歸巢產卵。”
李魚, “……”
他看向牆角, “胖灰是公的還是母的?”
1551,“公的。”
李魚莫名鬆口氣, 又聽係統闡述了一些鴿子彆的習性後,他把書桌搬過去, 將臨時小窩放到上麵。
他拍拍手, 搬了張凳子過來,兩手托腮坐在書桌前,觀察胖灰。
小家夥像是累了,又因為不熟悉環境, 始終保有警惕性。
它一隻腿單腳站立,一隻腿縮在腹部,腦袋以扭曲的弧度, 插在翅膀中。
李魚第一次養這類小東西,覺得挺有意思,伸手戳了下。
胖灰順著力道側倒,它渾身僵硬一瞬,展開翅膀跳起來,咕咕咕的往兩邊看,最後將是視線定格在新主人臉上。
李魚跟它招手打招呼,胖灰歪頭盯著青年看了幾秒,抖了抖羽毛,轉過背拿屁股對著人,繼續睡。
李魚,“……”
1551,“信鴿因為每天都要經過高強度飛行訓練,對睡眠質量要求很高。”
李魚愧疚的收回想繼續戳弄的手指,抱著胳膊想了想,起身出去,找廚娘借來針線。
他從衣櫃裡翻出一件柔軟的,破了洞的舊衣服,讓係統給出一個簡易書包的打版圖,依樣畫葫蘆,搞了個微縮版。
然後剪下來,將每個部位縫在一起。
小書包告成,李魚把它放在胖灰窩旁,又扭頭去做第二個。
他一邊做,一邊問,“石遇那隻什麼體型?”
係統一時說不準,“我試試看能不能打開實況,你自己對比吧。”
李魚放下針線,兩隻胳膊疊放在桌上,目不轉睛的盯住屏幕,隨著光屏打開,他閉緊的嘴微微張開,扭頭看向房間。
沒有。
他的貓耳朵沒在屋子裡。
蹙眉仔細想了想,應該是下車時,被男人忽然拽的那一下,貓耳朵從腿上掉到車裡。
李魚直勾勾的看著男人從西服內側把貓耳朵掏出來,忍不住嘖嘖嘖,看不出來啊,還挺悶騷。
石遇把貓耳帶進衣帽間,掛到櫃門內側。
隨後,李魚的眼睛裡出現了一個裸背。
薄厚適宜的肌肉,緊緊覆蓋在男人的骨骼上,隨著他手部的動作,蝴蝶骨上下起伏,被天花板上的射燈一照,多出幾分令人無法忽略的肉|欲。
李魚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儘,眼睛不受控製,接著看。
男人的臀部包裹在黑色內|褲中,下麵是一雙修長,筆直的腿。
李魚咦了一聲,下意識湊近。
石遇左腿也有傷,總共三條,其中兩條縱橫交錯在左小腿外側,另外一條橫亙在大腿外側,長度都不短。
和他腹部的傷口差不多,傷疤細長平整,應該是利器割出來的。
現在是文明社會,石遇又身份不一般,誰敢動手傷他?
李魚想不通,再抬眸,發現滿屏的馬賽克。
1551,“光著呢,他打算洗澡了。”
反正也看不見,李魚對令人遐想的水聲沒有興趣,意念一動,於是將畫麵切到門外。
石遇的臥室裝修是新中式,褐色的木質裝飾,讓房間顯得沉穩典雅,玻璃頂棚的露天陽台上有張茶座,茶座上擺放著沏茶的工具和杯子,旁邊有個玻璃瓶子,裡麵放著細碎的沉香。
這小日子過得,太享受了。
角度繼續切換,停在起居室的博古架上。
李魚逐一觀察每個盒子,除了貴,沒看出彆的。
他疑惑的摸摸下巴,一個大男人,買這些盒子肯定不是用來裝首飾的,那會是什麼呢,古董,或者是什麼名家手作?
範圍太寬泛,想到明年也想不透。
李魚放棄打探,讓係統去找鴿子。
係統說,“沒有。”
話音剛落,男人裹著浴巾從浴室出來,進更衣室換上衣服後,他來到臥房陽台,一聲口哨,一隻黑色的,頸部帶有孔雀綠的大鴿子從遠處飛來。
鴿子眼睛四周是白色的羽毛,虹膜呈現紅色,高端,大氣,上檔次。
大黑停在男人手腕上,高傲的仰頭與之對視。
李魚,“……”
這隻看上去好叼的樣子。
他轉移注意力,以男人的手為參照物,判斷鴿子大小。
片刻後,係統關掉實況,李魚專心縫手工。
另一頭,石遇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大黑的胸脯,“彆瞪著我,借你男朋友用兩天。”
大黑咕一聲,跳到扶手上,扭身轉過背,用冷漠的背影彰顯自己的怒氣。
石遇冷淡的瞥了它一眼,轉身進屋。
於斯從保安室看到這一幕,覺得新奇,溜去廚房抓了把五穀雜糧帶出來,撒到台階上。
“咕咕。”他模擬出叫聲,妄想把大黑勾|引過去。
大黑蹦蹦跳跳過來,紅色的眼睛轉動,在地上停留一秒,忽然張開翅膀飛起來,去啄陌生人的腦袋。
於斯被啄得跳起來,他捂住嘴逃跑,被石階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卻因為怕驚動宅子主人,不敢吭聲。
黑色的鴿子像是巡視領地的士兵,昂首挺胸在原地走上幾步,飛到對麵屋頂上,安靜注視著院內。
石遇坐在茶座前,替自己沏了杯清茶,對外麵的情況一清二楚,他低頭小啜一口,輕挑眉毛。
茶香馥鬱,濃烈中又帶著一絲幽香,輕易讓他想起氣氛熱烈的夜場內,穿著白色的背心和灰色短褲,帶著一對粉□□耳的青年。
石遇摩挲著茶杯,恍然想起在車上時,碰到的青年滑膩微涼的皮膚。
燈光昏暗,在青年的脖頸和鎖骨處打出很深的陰影……男人深吸口氣,按耐住從自車上起就隱隱上湧的燥熱,繃著臉再次走入衛生間,衝了個涼水澡。
第二天一早,悶了兩天的老天爺終於哭了。
一睜眼,李魚就感覺到舒爽的涼意。
廚娘今天心情不錯,出門的時候嘴裡哼著歌,唇上少見的塗上了口紅。
李魚跟在她身旁,“宋姐今晚有約嗎?”
“是啊,約了朋友吃飯。”廚娘今天穿了高跟鞋,走路小心翼翼,她用力抓著扶手,邊下梯子邊說,“小江啊,明天就周六了,打算怎麼玩兒?”
李魚注意腳下,“約了朋友。”
廚娘哎喲一聲,調侃,“宋姐還是頭一次聽說你有朋友呢,誰啊?”
李魚笑了笑,怕說出來把人嚇死。
見青年回避不說,廚娘撇嘴,陰陽怪氣道,“我們這些老阿姨就是愛碎碎念,說到底也是關心你,不領情就算了唄,當我沒問。”
正常來講,話都說到這份上,對方即便不說實話也要搪塞幾句。
然而李魚不走尋常路,抄著手繼續走,仿佛自己是個聾子。
廚娘氣得臉色青白,接下來整個早上都在找青年麻煩。
等馬麗婭一來,立刻抓著她說,“江沅那小子,平時白對他好了,今早我跟他說話,他愛答不理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