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我的新娘22(1 / 2)

再撩就死了[快穿] 朝邶 12471 字 4個月前

管家沒有掙紮, 眼睛裡甚至沒有懇求。

他的確對青年存在看法,也曾生出某種陰暗的情緒, 但他沒有完成主人的囑咐也是事實。

刻在骨子裡的忠誠, 如同牢固的繩索,死死綁住他的手腳, 勒住他的脖子。

讓他甘願為自己的失職付出任何代價。

可願意去死是一回事, 怕死又是另一回事。

對死亡的恐懼讓他止不住顫抖,渾濁的眼睛變得濕潤。

石遇危險的眯起眼睛, 走廊的燈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眼前掃出一片陰影,襯得眼睛越發詭譎陰沉。

“你並不是無意疏忽,而是不關心。”

“你看不起他的身份, 連帶著我的話也不放在心上。”

“你說, 你是不是該死。”

第二句話顯然刺痛了管家,他每天恪守本分, 兢兢業業, 生怕讓主人不滿意,可他又無法反駁。

管家忍不住想,青年昏迷的那段時間裡,他在做什麼?

哦, 他在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後,忍不住思索起屋子裡的人究竟有什麼能耐,能讓一貫自持的男人,一再打破常規。

他在腹誹, 在心裡探究他主人的私事。

這是作為一個管家的大忌。

管家眼眸顫動,他張開嘴,艱難的發聲音,“先……生……您……殺了我吧。”

男人暗色眼眸中深藏的風暴,已經逐漸席卷到臉上,猙獰,陰戾,好似能摧毀一切。

從管家第一眼見到石遇起,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並不如麵上表現的那樣冷靜,他身體裡裝著一隻怪獸,那隻怪獸曾被鮮血浸泡,已經習慣了血腥氣。

如今安靜,隻因為它的主人在克製。

人死前,會忍不住想起很多往事。

管家來到這座城市,很偶然。

那段時間,他抱著為主人好的心態,說話得罪了主人包|養的小情人。

小情人吹了幾句枕頭風,第二天,他被開除了。

管家有些茫然,對自己的為人處事也發生了懷疑,然後他走進一家酒吧。

等醉酒醒來,他發現酒吧不一樣了,出去一看才知道,自己到了一座莫名其妙的城市。

“你在做什麼?”

少年清潤的嗓音突然而至。

管家眼前走馬觀花的回憶停止,緊接著就感覺到,脖子上的力道驟然一鬆。

李魚握住男人的小臂,“鬆手。”

再不鬆管家就翻白眼啦。

石遇聽話的鬆開手,眼神有些疑惑,不太確定眼前的是實像還是虛景。

李魚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活的。”

石遇一把將人抱住,胳膊不斷收緊,仿佛要把人勒進身體裡,這樣就再也用擔心對方安危,而是同生共死。

這個念頭像魔咒一樣盤旋在腦子裡。

石遇眼前一片血紅,鼻尖漂浮著濃烈的血腥,耳邊是刀劍劃破血肉的廝殺聲。

“石遇。”青年的聲音在耳邊炸開,他說,“我疼。”

肺部的空氣快要被完全擠出去了,李魚張嘴吐著舌頭,卻沒有動手去推對方。

他能感覺到男人不對勁。

石遇的懷抱有所鬆懈,他將下巴壓在青年肩上,恍然間想起自己做了什麼,心裡一陣恐慌。

一個人嗜血時有多扭曲,多醜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可他還是在不知不覺間,表現出了另一麵。

石遇克製著慌亂,乾澀的輕聲開口,“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李魚一動不動,任憑男人壓著。

管家靠在牆上,還沒緩過氣,他看了眼兩人黏貼在一起的身體,眉頭皺了皺,掉頭走向走廊儘頭的公共洗手間。

醫院的洗手間有種陳舊的氣息,白色瓷磚上布滿褐色的斑,水池上的水龍頭,滴答滴答,擰不緊。

管家走過去,擰開水洗了把臉,抬起頭怔忪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木然的眼神漸漸起了變化。

鏡子裡的人緩慢的湊近,麵部誇張的貼在鏡麵上,“殺了他,你的主人就能回變從前那個克製守禮的紳士,而不是手持利器的殺人凶手。”

管家站直,眯了眯眼,“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你啊。”

“不可能。”管家聲音極為低沉,也不知道是在反駁鏡子裡的人,還是在說服他自己。

“為什麼害怕承認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是一體的。”

那道聲音飄渺而陰沉,如同暗夜幽魂纏繞耳際,帶著要將人逼瘋的惡意。

管家兩手撐在台子上,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耳邊的聲音沒有結束,不停的遊說著,讓他去殺入。

片刻後,他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毫無征兆的掉頭走向最後一個隔間,抬腳踹開,從中拖出一把拖把。

將拖把掉頭,灌入力氣,猛力撞相鏡麵。

“我怎麼會是你在這幅鬼樣子,去死……去死……”

打掃衛生的清潔大叔走進來,嚇得手上的抹布都掉了,呢喃著,“瘋子,瘋子。”

走廊裡的腳步聲很快就把這聲音遮蓋過去。

醫生們腳步匆忙,一路小跑至病房。

前一刻昏迷不醒的青年,正坐在床前捧著杯子喝水,麵色紅潤,眼睛有神,哪兒像是之前怎麼也叫不醒的。

想到之前男人發怒的情景,一個個見多了悲歡離合的白大褂們,忍不住腳底生寒。

被扼住喉舌的窒息感太過可怕,誰都不想再嘗試第二遍,因此表情越發小心謹慎。

李魚放下杯子,被門後一片白大褂驚呆了,他看向石遇,用商量的口吻,“我已經好了,不用檢查。”

男人用手指在青年亂糟糟的頭發上梳理幾下,側過臉一個眼神掃過去,白大褂們立刻明白用意,前後簇擁著把青年推走了。

檢查結果和上次昏迷一樣,沒有任何問題。

見閻王爺臉色實在難看,院長出麵說,“要不再住院觀察兩天?”

話音一落,男人臉色稍霽。

醫生們私下遞了個眼神,看到沒有,真愛。

被壓抑的喜悅在每個人間流動,這座城市車水馬龍,白晝和和黑夜輪流交替,怪誕和風格迥異的建築,為城市內深藏的黑暗遮上了華美的外衫。

隻有被困其中的人知道,每日每夜都是獄火的煎熬。

做完檢查,趁著男人親自去買飯,李魚躺在床上思索之前的夢。

信息量巨大,需要好好整理。

鎮長在被大火燒死前,給了兩個離開這裡的辦法。

一個是打破鏡子,一個是找到出口。

那麵藏在盒子裡的鏡子,他根本沒法靠近,連什麼樣子都還沒看見,就躺倒在地,成了死狗。

要離開,隻能去找出口,而出口,就在小鎮附近的山裡。

李魚兩條胳膊枕在腦後,“1551,我把前後三個夢境複述給你,你幫我弄個地圖。”

1551,“收到。”

地圖成型很快,也就半小時,光屏上多出一個張立體圖。

這一切的起源,是南苑掛著“酒”字紅燈籠的巷口,得找機會去看看。

李魚讓係統把地圖收起來,心情有些沉重,“你說鎮長為什麼說,隻有我能找到出口呢?”

1551想了想說,“可能是因為你不受鏡子影響。”

沒毛病,這理由說得通。

那石遇呢?

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中劃過,李魚抓住線頭,一點一點的往自己這頭拽。

鎮長在等人,石遇在找人。

鎮長在等一個不被鏡子影響的人,帶他們離開這個鬼地方,難道石遇就不想離開嗎?他或許和其他靈魂一樣,已經在這個操|蛋的地方困了很多年。

猜測逐漸凝實,卻不能百分之百肯定。

李魚抿了抿嘴,心裡裝著小聰明,“1551,石遇漫天世界的相親,是為了離開這個地方,因為離開的出口,隻有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說到這兒,他停了下來,總覺得少點什麼。

這個世界,雖然目標害羞的毛病還在,但已經在儘量主動發展和培養感情,更何況,他能感覺到,對方並不是抱有目的和他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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