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我的新娘33(1 / 2)

再撩就死了[快穿] 朝邶 23359 字 4個月前

絡腮胡微眯起眼, 盯著青年看了許久,臉上的戒備忽然鬆懈。

他側身讓路, “跟我來吧。”

李魚跟上, 走到一半前頭領路的人停了下來, 他轉身向後, 戒備的盯著青年身旁高大的男人,“石先生請留步。”

石遇隻能停下, 不怎麼情願的幫青年解開繩子,“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他說完主動後退一步, 看著青年跟著鎮民越走越遠, 瘦削的背影被漫長的道路拉細, 縮小, 最後隨著一個轉彎, 消失不見。

“告訴我,你在哪裡?”空無一人的周遭,響起熟悉的聲音。

石遇唇角繃緊, 插在褲兜裡的拳頭握了握, 收回落向遠處的視線,來到一棵大樹下。

從外表看, 這棵樹長了應該有上千年, 樹乾和枝椏虯勁有力,彎曲的的根莖冒出地麵,炫耀著它的年長與強大。

“你們到底找到了什麼。”那個聲音逼問。

石遇額角抽|動, 眼睛暗黑無光,像是陰沉夜空下的枯井,沒有生氣。

“他如果找到出口,離開了,你要怎麼辦?舍得嗎?”

聲音喋喋不休,誓要把石遇的心緒攪亂,它絕不容許任何一隻獵物逃脫,更加不容許有人來破壞這個世界的規則。

石遇,“我舍得。”

“他不會走的,我看得出來,他丟不下你。”

石遇聽見有人在耳邊嘻嘻笑,笑聲由小變大,由大變到刺耳,“可如果他知道你的真麵目,結果就難說了。”

“他會怕你,厭惡你,覺得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閉嘴。”石遇口吻平靜,遠處一起等候的下屬們,卻無端生出一種窒息感,嗓子像是被人用力掐住,胸口灼燒,雙膝發軟。

他們紛紛朝著古樹方向看來,發現主人半個身體都被樹乾遮擋,無法探究表情。

“你過去看看。”有個下屬忍著難受,戳了下身旁的人。

被戳的不肯去,又去戳自己左手邊的,戳來戳去,最終誰都沒敢去觸黴頭。

石遇四周的空氣像是遇到了被灼燒過的浪潮,已經扭曲變形,這是鏡子在試圖定位他的位置,可惜,它失敗了。

片刻後,異象恢複平靜。

石遇嘴角噙著冷笑,他與鏡子間的關聯太過緊密,有利有弊。

利是他能擁有淩駕於城市裡所有人的權利,弊是他和鏡子命運相連,一損俱損。

抬手,看向蜷在掌心裡的金色細繩,繩子是特製的,從前閒得無聊時自己動手編的,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這玩意兒會被用來套住一個人,一個他喜歡的人。

石遇執起套過青年手腕的那一頭,輕柔撫|弄幾下,心頭的暴戾,陰暗,以驚人的速度銳減。

李魚跟著絡腮胡,經過熟悉的吊腳樓,來到小鎮儘頭的平房小院外。

院子裡的年輕人正給地裡冒芽的新鮮蔬菜家施肥,眼角的餘光瞥見院門外的兩個人,他放下手裡的東西,擦著手走出來。

“哥,你咋來了,今天不該你。”鎮長行動不便,由村子裡的青壯年輪流照顧。

絡腮胡說,“我帶了個人過來,村長在嗎?”

小年輕好奇的看向陌生人,眉頭隆起,“不在,去山裡了。”

“他去山裡做什……”絡腮胡說到一半,想起來了,鎮長近來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要拖著不方便的腿上山種草,說是要把路麵隱藏起來。

這無形中告訴大家,危險在逼近。

所以這段日子,每個鎮民多少有些憂心忡忡,大家期盼著有人能帶他們脫離苦海,也懼怕著另一麵鏡子找到他們的存在,破壞掉目前短暫的寧靜。

絡腮胡想了想,說,“我上山去接他。”

李魚連忙說,“我也去。”

他回頭望向四周,不抱什麼希望的,吹了聲口哨。

神奇的是,下一秒,一隻灰色的胖鴿子從就近的樹梢上飛出來,落到自家主人腳下。

胖灰仰著頭,看著主人的下巴,咕咕催促。

李魚摸著下巴,盯著小家夥看了幾秒,放棄效仿石遇那樣,跨越種族用言語溝通。

他向小年輕借來紙幣,寫了張紙條告訴男人自己的去處。

上山的路正是夢裡那條,走到岔口的時候,兩人左轉。

不久後,眼前多了一片望不到頭的,長至半人高的草原。

草裡窸窸窣窣,有東西正在經過,絡腮胡經驗很足,攔下青年,低聲嗬斥一句,“彆動,有蛇。”

李魚讓係統去看了眼。

1551說,“碗口粗的眼鏡蛇,劇毒。”

怕自己的語言太過蒼白,係統特意放出近距離的實況。

李魚震了下,係統沒誇張,真有碗口粗,頭部黃色,往下則是泛著磷光的黑灰色,排除它有毒這點,這條蛇長得還是很帥的。

被這玩意兒咬一口,不及時救治,會死得很快。

李魚是見過大世麵的,半點不怕,木然著臉注視著晃動的草叢。

也不知過了多久,前方那片大草叢終於安靜下,絡腮胡用摸了把頭上冷汗,緊繃的肌肉微微鬆馳。

他回頭,被青年臉上的鎮定搞得一愣,“你不怕?”

李魚搖頭,“不怕,我們現在走嗎?”

絡腮胡眉頭皺得死緊,考量道,“再等等吧,那條蛇肯定沒走遠,我怕它殺個回馬槍。”

李魚點點頭,把身後的野草往下壓,一屁股坐下去。

絡腮胡嘴角一抽,這麼一對比,自己一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還不如一隻白斬雞,丟麵子。

“你過去點,給我讓個空。”他推了推青年的肩膀,硬是將大一號的屁股擠下去。

望著眼前密集的雜草,絡腮胡歎了口氣,“最近正好是產卵季,山上的蛇會越來越多,走路的時候多注意點。”

“好,我會轉告我的朋友們。”

“你們打哪兒來的?”絡腮胡直來直去,“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夢境之外的絡腮胡,不像夢裡那麼神神叨叨,很顯然,他對兩麵鏡子的事情知道得並不多。

李魚不答,反問,“鎮子裡沒有外人進來過?”

絡腮胡的思維很輕易的被帶跑了,撓著臉說,“也不是沒有,但少,而且基本上都被關起來了。”

李魚,“瘋了?”

“差不多吧。”絡腮胡想起件事,“對了,前兩天剛來了兩個人,正住在阿旺家。”

李魚不知道阿旺是誰,但他知道,這不是好事。

這兩個肯定是無意闖入的人類,不出意外,他們很快就會受到鏡子影響,成為殺人的武器。

忍不住在心歎了口氣,李魚收斂思緒,看見旁邊的人耳朵動了下。

聽出草叢裡的異動,絡腮胡拉著青年猝然起身,啐了口唾沫,“操的,又來了,上山的時候該帶點雄黃粉的。”

這次窸窸窣窣的聲音比之前更大,不用看實況,單憑耳朵就能判斷,草叢裡的蛇不少。

李魚攥著拳頭,跟著絡腮胡一起往後退,心裡疑惑。

當初夢裡,他選了左邊那條岔路,走著走著,前方就出現了草叢。

路是“出口”指引的,應該不會有錯,可這些蛇是怎麼回事?是必須經曆危險,跨過草叢才能找到繼續上山的路。

還是說,他根本不該左轉,而是該往右?

李魚想得太陽穴抽痛,突然胳膊一緊,被絡腮胡拖著踉蹌後退。

“這時候你發什麼呆,不要命啦!”

耳朵被吼得嗡嗡作響,李魚揉了下耳朵,抬眼看見一條帶花斑的長條身體,從自己腳前的草叢中迅速滑過。

為了避免被咬傷,兩人一退再退,不到五分鐘,就已經退回到路上。

那些蛇不再逼進,放棄攻擊,像是堅守的士兵,張開嘴露出一雙雙藏著毒液的獠牙,不再對人類繼續驅趕。

確定兩人沒有繼續往前的意圖後,蛇群集體後退。

很快,不停晃動的的草叢恢複寂靜,連蛇尾巴都看不見一條,仿佛之前的一切隻是兩人的幻覺。

李魚嘗試著上前一步,腳底板剛沾到地麵,草叢再次沙沙作響。

那些蛇沒走,隻是隱匿起來,暗中觀察。

頭一次見到高智商蛇,李魚激動,興奮,好奇,更多的是疑惑。

看來“出口”的指示沒錯,這些蛇應該是用來守山的,要找到第三塊鏡子,必須從這片草原經過。

“我們在原地等等。”

李魚說,他想看看,鎮長會不會從這片草叢的另一頭走出來。

如果會,那就證明,這些蛇真的能辨善惡,不會攻擊自己人。

“也隻能這麼辦了。”

絡腮胡牛高馬大,不好表現出怯懦,挺起胸膛把青年護到身後,拍著胸脯說,“小兄弟你彆怕,躲到大哥身後來。”

李魚無情地拆穿,“大哥,你在發抖,起了好多雞皮疙瘩。”

絡腮胡嘴角抽搐,這屁孩子真不可愛,他虎著臉瞪過去,發現青年臉上沒有嘲諷,隻有滿滿的實誠。

對方隻是很單純的在表達自己所看到的,並沒有鄙視他的膽怯。

絡腮胡也不好說什麼了,隻能收回視線,冷著臉問,“那些蛇你不怕?”

李魚搖頭,“不怕。”

這世上,除了目標,真沒有彆的什麼能嚇哭他的。

1551好奇,“你怕他什麼?”

李魚認真思索,“有時候玩兒起來像是脫了鏈子的大型犬,你懂的。”

“……”1551聲音冷了下來,“我不懂,我還是個孩子。”

李魚比他還要冷漠的哦了一聲,注意力轉移,仰頭看天。

頭頂,太陽已經從正中往下滑。

刺眼的陽光從斜上方投射過來,將兩道影子拉長,李魚擦擦額頭的熱汗,“1551,你看到村長了嗎?”

“沒有,遠了不敢說,至少五百米以內是沒有的。”

兩個大男人立在原地,實在無聊,李魚起了個話頭,“大哥,鎮長今年多少歲了?”

“不知道,也沒人知道。”絡腮胡答得乾脆利落,他有些擔憂道,“鎮長腿腳不好,又這麼久還不回來,你說他不會出事吧。”

李魚心裡罵了句烏鴉嘴,鎮長是個很重要的線索,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第二部分銅鏡就拿不到手,尋找出路的希望就此落空。

他斬釘截鐵道,“不會。”

絡腮胡看著是個漢子,心思無比脆弱,還愛胡思亂想,“誰知道呢,鎮長的腿就是一次上山,沒注意腳下,從坡上滾下裡摔斷的……”

越想越擔心,他蹭地站起來,“我得去找找。”

李魚一動不動的看著,果然,絡腮胡還沒開始大動作,草叢裡再次有了異動。

藏在草叢中窺伺的蛇群活躍起來,其中一條直接從草叢底部彈射出來,張大嘴朝著絡腮胡咬去。

絡腮胡嚇得連連後退,嘴裡哇哇大叫,再顧不得什麼形象,一把抓過李魚,推到前方當擋箭牌。

大概是以為外麵兩人有入侵意圖,一條條蛇從草叢中鑽出來,支起頭部,其中有兩條眼鏡蛇,已經展開頸腹,作出攻擊狀。

絡腮胡的貿然行動,踩中了蛇群的雷點,現在群起而攻,除了跑沒彆的辦法。

蛇類的滑行速度很快,有些爬到樹上,靠著樹枝和身體產生的彈射力,牛逼的能在半空滑行將近百米。

好死不死,李魚拖著絡腮胡的衣領,剛跑了不到十米,一條黑灰色的蛇兄弟,從半空落下來,攔住他的去路。

絡腮胡氣喘籲籲,緊張的咽下口水,抓著青年的袖子,抖著嗓子問,“怎麼辦,咱們被包圍了。”

李魚,“涼拌,等著被吃吧。”

絡腮胡打了個哆嗦,以前村子裡有人養的小兔子總是莫名失蹤,後來才知道,那家人的吊腳樓下,有個蛇窩。

那條蛇被抓到的時候,七寸部位鼓脹,打蛇的人把塞在裡麵的東西掏出來一看,是隻已經被消化了大半的兔子。

絡腮胡越想越恐慌,差點哭出來,村裡沒人被生吞過,也沒人被蛇分食過。

天知道今天他死在蛇肚子裡,明早太陽升起時,自己還會不會再醒過來。

“不行,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得搬救兵!”他急得出汗,“對了,鴿子。”

口哨聲響起,空中悄無聲息,半個鬼影子都沒有。

李魚,“……”

胖灰最近跟大黑子學壞了,總是藏頭又藏尾,不知道它送信回來沒有,在不在附近。

正想試試吹口哨,一道灰色的影子橫空飛出來,直直朝那條蛇衝去。

李魚頭一次知道,這隻圓滾滾的胖鴿子居然這麼厲害,雖沒能徹底打敗對手,卻逐漸扭轉了他們的劣勢,將局麵變為了平等對峙。

黑灰色的眼鏡蛇似乎是老大,嘶一聲,又冒出不少大大小小的蛇,將兩人困住,同時縮小包圍圈。

李魚愁得想哭,也更加好奇,鎮長究竟是如何避開蛇群,穿過那片望不到頭的草叢。

會不會第二塊銅鏡,就在他身上?

絡腮胡嚇得牙齒打架,“小兄弟,讓你的鴿子去求救吧。”

鴿子走了,他們就少一份力量,蛇老大很可能會直接發動攻擊。

這麼多蛇,一條來一口,他們將千瘡百孔,神仙也救不了。

然而,鴿子如果不走,他們一樣有遭受攻擊的風險。

這些蛇看樣子有點智商,尤其是帶頭這條,萬一它放棄對峙,命令兄弟們直接進攻,他和絡腮胡的結局一樣是變成兩個篩子。

李魚,“1551,還是沒有鎮長的蹤跡嗎?”

1551說沒有,“不過石遇快到了,距離你們還有三百米,兩百,一百八十米……”

隨著係統播報,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路上。

同石遇一起的,還有李魚夢見過的小男孩兒,小孩兒手裡牽著一條大狗,瘦弱的身體像是蘊藏著極大的力量,跑起來飛快。

接到青年送來的紙條時,石遇正好在和鎮上的人打聽消息。

他們人多,身高體壯,又各個穿著黑衣迷彩褲,很能唬人,不一會兒,幾個膽小的就把鎮裡的情況都交代了。

這地方與其說是鎮,不如說是村,全部人口才三百多人。

鎮民不與外人結交,生活靠自給自足,他們抗拒任何外來人口,像是在隱瞞或者保護什麼。

最後的時候,石遇著重問了山裡的情況。

幾個鎮民自然而然的,把山裡有蛇的事交代了,石遇當即決定帶兄弟幾個上山接應,臨走前,還搜刮走了幾袋子雄黃粉。

李魚看到救星的第一時間就想跑過去,被突然逼近的蛇群嚇住,隻好將邁出去的腿縮回去。

石遇身上的煞氣很重,周圍人早就開始瑟瑟發抖,強忍著難受,跟在後麵。

蛇群感受到無形的威脅,張嘴露出獠牙,吐出信子,想發動攻擊,又僵硬著不敢上前。

石遇,“彆動。”

李魚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說的,他兩腳並攏,手心貼著褲縫,站得溜直。

絡腮胡也察覺到蛇群的異樣,從後麵拽了拽青年的衣服,“怎麼回事?這些蛇怕你朋友?”

感覺到正對麵刺來的視線,李魚警惕抬頭,對上男人不悅的視線後,連忙把快壓到肩膀的腦袋推開,“他不是我朋友。”

絡腮胡,“啊?”

李魚糾正,“是男朋友。”

絡腮胡,“……”

青年的聲音消失,石遇的視線也收了回去,命令下屬們把雄黃粉撒出去。

蛇不怕雄黃,隻是不喜刺激性的氣味,黃色的粉末落入草地,蛇群的確有退縮的趨勢,但後退的距離很小。

至於那條領頭的,分毫未動,反而張將頸腹和嘴張到最大。

它已經被激怒到極點,不再顧及勝負比率,權衡之下,猛地竄起來,朝李魚撲過去。

黑色的身影帶著淩厲的冷風從空中閃過,沒有人看清,石遇是怎麼辦到的,等他停下攻勢的時候,那條碗口粗的蛇王,已經被五根手指掐住了七寸。

當人麵對突如其來的危時,大多會腦海空白,失去反應能力,李魚也沒有例外。

直到聽見蛇吐信子的聲音,他恍然回神。

此時,那條蛇的身體已經快速纏上石遇的手臂,試圖纏繞他頸部,想把對手勒死。

石遇手勁驟然加重,手背上青筋繃起,指節泛白,指甲摳破了蛇皮,陷進去,蛇血滲出來,順著往下低落。

人類也好,動物也罷,都會對危險有躲避本能,誰都不會上趕著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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