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我的新娘34(1 / 2)

再撩就死了[快穿] 朝邶 21696 字 4個月前

下屬們圍成一個圈, 將兩人密不透風的護在中央,紅色的火焰在他們的眼底瘋狂扭動, 跳躍, 從熱烈到冷卻。

1551突然開口, “火滅了。”

這次, 李魚輕鬆撥開男人的手,往周圍看去。

和當初夢裡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濃煙、灰燼,嘎吱一聲,李魚轉身, 一座被焚去一半的吊腳樓在他們眼前轟然倒塌, 黑色塵灰飛揚而起。

瞬息之間, 殘酷的畫麵被重新粉刷, 竹子構造的吊腳樓拔地而起, 躺在地上的人們,潰爛、焦黑的皮膚快速愈合。

鎮民們像什麼也沒發生過,陸陸續續從地上站起來, 被劇痛折磨出的痛苦表情很快就被鬆快的笑意取代。

石遇握住青年手指, 貼著他耳朵安撫,“彆怕, 快結束了。”

李魚閉了閉眼睛, 眼前晃過一個人,是絡腮胡。

絡腮胡不好意思的抓著後腦勺,“不好意思, 嚇到你們了吧。”

李魚搖頭,“沒有。”

腦海中有東西一閃而過,他問,“鎮上那兩個外地人呢?”

“暈了。”絡腮胡解釋,“大火燒起來前,被我灌了安眠藥,這會兒還睡著呢。”

每日一次的重複死亡結束後,大夥若無其事的,繼續張羅晚上的篝火。

他們把堆放在地窖裡的食物重新搬出來,不到一個小時就搭起一個巨大的篝火架子。

兩個外地人在屋子裡醒來後,一臉莫名,都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睡著了。

他們是登山愛好者,裝備齊全,且因為擔心鎮上的人手腳不乾淨,走哪兒兩人都把登山包和手杖帶著。

兩人一起去了河邊,想洗把臉清醒清醒,剛蹲下就起了爭執。

原因很小,高個不小心踩了矮個的鞋帶。

兩人爭執不下,直接動起手來,推搡來去,矮個被推到河水中,坐到下方堅硬的鵝卵石上。

他氣得兩眼通紅,掙紮起身,正要朝著同伴撲去,忽然頓住。

水麵上倒映的影子有些異常,沒有像他一樣憤怒,而是保持著微笑。

矮個抬起手,又動動腿,水裡的倒影卻一動不動。

與其說那是他的影子,不如說是一個藏在水裡的獨立個體。

幾步之遙的同伴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行為有些過激,走過來,推了他一把,“你怎麼了,發什麼愣。”

“噓,彆說話。”矮個故意動作誇張的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睛依舊停在水裡。

水裡的影子終於動了,它瞳孔放,眼球突出來,嘴唇勾出一個極其誇張的弧度。

矮個的眼神變得渙散,他用力拽住同伴,迫使他低頭看向水麵。

那裡多出另一道影子,瘦如竹竿,形容枯骨,同樣的帶著詭異的笑臉。

河邊是活水,時常有人來洗衣服或瓜果蔬菜,兩個大媽挎著籃子過來,見到淺水灘中站立的兩人嚇了一跳,跳著腳呼喊。

兩人喊了足足十幾聲,水中的兩人終於有了反應。

矮個嘴唇咧開,“你聽到你的影子說什麼了嗎?”

“聽到了。”高個說,“他說我們還有同伴,很多同伴,我們要一起殺了那個人,再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

兩個大媽把籃子放到河邊,脫掉鞋子,提著褲腿走進水裡,一人抓住一個,焦急把兩個登山愛好者往岸邊拉。

“你們倆也真是的,瞎跑什麼,剛剛那地方再往前一點就是深水,踩下去是會被衝走的。”

一高一矮兩個男人假笑著敷衍兩句,等擺脫大媽,兩人立刻找到一個相對更高的地方,從登山包裡掏出信號彈。

登山有危險,這玩兒意兒是他們廢了老大功夫,從特殊渠道買來的,射程遠,火光大。

兩人盤腿坐在山頭,等到天黑,一人拉開一枚信號彈,放到天上。

熒光紅刺入天空,砰的一聲,連點煙霧都沒有。

李魚聽見聲音抬頭,隻看見點綴著星子的黑色夜幕。

石遇比他敏銳,信號彈一升空就發現了,他眉頭收攏,招來一個下屬,低聲吩咐幾句。

鎮民們正手拉手,圍著篝火又唱又跳,李魚移開視線,“怎麼了?”

石遇說,“有人放信號彈。”

登山愛好者從小山坡上溜下來,準備摸進人群時,被人從後麵勒住脖子,拖進旁邊的芭蕉樹林。

“說,信號彈是不是你們放的。”

頭頂傳來一聲詰問,緊跟著腿窩被踹了一腳,兩人整齊跪地。

矮個回頭看了眼,背後站著一排人,離自己最近的那個,手裡拿著武器。

他打了個哆嗦,“是,是我們放的。”

看到那人手指頭動了下,矮個急切補充道,“我跟我同伴來這裡都三天了,始終無法聯係到其他登山隊員,所以,所以我才說放個信號彈試試……”

這回答情有可原,無可指摘。

高個的看幾個壯漢不說話,大著膽子說,“幾位大哥,能先放我們嗎,我們真不是壞人。”

兩人長得尖嘴猴腮,形容畏畏縮縮,不說閃爍其詞的態度,但是這副外表就不太容易取信於人。

下屬們相互對視一眼,也不知從哪兒掏出繩子,把兩人捆綁在一起,丟到一棵樹下藏起來。

李魚探頭探腦,盯著芭蕉樹林不放,“他們在做什麼?”

“沒什麼。”石遇把青年的腦袋轉過來,“專心看。”

篝火晚會淩晨結束,直到上床,李魚的腦子依舊很興奮,嘴裡哼著鎮民們自創的歌謠,時不時腳尖跟著節拍點地,給他穿上民族服裝,估計要跳上一圈。

石遇抱著胳膊坐在床邊,不動聲色道,“看來你今晚是睡不著了。”

李魚刷著牙,嘴裡滿是泡泡,含糊不清的說,“晚點再睡唄。”

石遇一本正經,“明天趕路,要早起。”

李魚犯難,那能怎麼辦,躺床上數綿羊?這辦法他以前試過,效果不佳。

“我有辦法。”石遇站起來,抓住T恤下擺往上一拉,露出結實漂亮的肌理。

李魚眼神亂飄,“那行吧,交給你了。”

多了一個人幫忙,睡意來的依舊很慢,將近兩個小時後,青年終於閉上了眼睛,睡死過去。

高至髖骨的草叢中,有聲音突然響起。

李魚嚇了一跳,連連後退,他警惕的望向四周,這是下午來過的那片草原。

是夢。

他快速鎮定,警惕著四周,草原範圍寬廣,從自家腳下一直延伸到過山頭,因為有東西在裡麵遊動,每一棵草都在扭動,相互摩擦。

想起絞在一起的蛇群,李魚不寒而栗,一退再退。

可背後的草叢像是有自主意識,也跟著他不斷往後擴展。

李魚清晰的意識到,他是走不出了。

後退不行,那就往前。

他咬緊牙關,撥開橫擋在前方的草,大步往前走,時而感覺有冰冷滑膩的東西,貼著他的腳踝擦過。

這他媽就是個夢,怕個球。

李魚一邊給自己加油打氣,一邊朝前,走了大概十來分鐘,他發現草裡的動靜遽然改變方向。

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蛇群玩膩了,要回洞了;一種是,它們在為他引路。

李魚摸不準選哪個,搬出老一套,開始點兵點將。

最終答案是,跟著蛇群走。

蛇群貼著地麵滑行,一路向西,翻過山頭,脫離了草原的遮擋,露出了赤|條條的身體。

李魚撐著膝蓋,立在高處喘氣,被那些五顏六色,密密麻麻的長條搞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他腿腳僵硬,小聲嘀咕,“這是要帶我去蛇窩麼。”

仿佛意識到青年沒跟上,蛇群齊齊停下,抬高上身回頭看。

被一雙雙泛著寒光的黑豆眼盯得渾身僵硬,李魚隻好硬著頭皮跟上。

蛇群徹底翻下山坡,來到下方的平地後就不走。

李魚發現,蛇群正在朝四周散去,很快,窸窣的動靜消失,隻剩下溫柔撫過的涼風。

前方是一片點綴著野花的巨大草坪,四周樹林環繞,他腳下沒有路,更加沒有路標。

又迷路了。

李魚無法,像個傻子一樣,大喊道,“你在嗎?”

聲音散播出去,尾音纏著回音,一遍遍的在空無一人的山裡回蕩。

最後個回音落下,微風突然加劇,像隻無形的手,推著他的後背,迫使他往前走。

李魚一路小跑,好幾次差點沒記住路線,他的身體像被突然改變了機構,一路跑來居然絲毫不知疲憊。

終於,他在一片鬆樹林中停下。

此時此刻,他的正前方有個山洞,山洞四周土壤踏實,不像是新挖出來的。

正想進去一探究竟,夢醒了。

李魚無語的睜開眼睛,看見一張放大的臉。

“夢見什麼了?”石遇是被青年吵醒的。

大概六點,身旁的人突然掙紮,兩腿在半空又蹬又踹,嘴裡發出嗬嗬的呼吸聲。

任誰看見,都會以為青年正在噩夢。

李魚揉揉眼睛坐起來,扶著腦袋回憶路線,同時描述給係統,讓它把地圖畫出來。

石遇的手撫上青年的後腦勺,張開五指,占有欲十足的曲指扣住,“說話。”

李魚把思緒抽回來,扭身抱住男人的脖子,啵了一口,“我知道第三部分鏡子在哪兒了。”

有路線,一切都變得簡單。

半小時後,一行人整裝出發,剛到鎮口,兩個登山愛好者橫空衝出來,擋在路中央。

他們被綁了一整晚,腰酸背痛,剛被放就得知這群人要離開,連忙趕過來,死皮賴臉的要跟著一起走。

不用石遇開口,下麵的人就站出來,“不可能,你們要是敢私自跟上,彆怪我們不客氣。”

兩人瑟縮的抱成一團,夾著尾巴躲開。

李魚遵照記憶上山,到了那片草原,剛踏進邊緣,細碎的聲音響起。

群蛇齊攻畫麵太具有震懾性,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下腳,掏出武器,警惕的注視著四周。

大概是昨晚那個夢的緣故,李魚臉色淡定,頭一個撥開草叢走進去。

大夥默契的倒抽一口涼氣,紛紛向青年投去欽佩的眼神,不愧是大佬的男人,膽子大,行動力強,一般人真比不上。

瘦弱得更白斬雞是的青年都不怕,他們也不好意躲躲閃閃,眾人連忙跟上。

很快,他們就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蛇群並沒有攻擊他們。

“啥情況?”

掉在末尾的幾個下屬小聲說開了。

“不清楚。你們發現沒有,蛇群像在引路。”

“還真是。”另一個人附和,“江先生一直在跟著草叢裡的動靜走,你們看,該拐彎了。”

話音剛落,後方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有兩道人影在草叢中一閃而逝。

“我,我他媽沒眼花吧,後麵還有人?”

“你眼沒花,我也看見了。”

隊伍裡的人一個挨著一個,李魚很容易就聽見後麵的聲音。

他問石遇,“怎麼了?”

“不清楚。”石遇衝著尾巴上的兩人昂了昂下巴,兩人立刻上前。

“主人,石先生。”

“發生什麼事了?”李魚說完眯了下眼,距離隊伍十幾米的位置,有草叢在抖動,從草葉子的搖擺幅度來看,藏在下麵的活物應該不小。

“有人跟在我們後麵,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兩個登山的。”

石遇放話,“抓過來。”

草叢裡,一高一矮兩個大男人,抱著腿縮成了一團。

他們的高幫靴上,大剌剌的擺著兩枚血洞,就在剛才,兩條不知道從哪兒彈射出來的毒蛇襲擊了他們。

兩條毒蛇約有三指粗,約好似的一起張大嘴,齜著獠牙,咬住了他們的小腿肚。

防風防水的結實布料,在蛇口之下變得不堪一擊,當獠牙穿刺,毒液滲入皮膚那一刻,兩人心頭拔涼。

腦子同時冒出兩個字,完了。

兩條蛇像是負心漢,咬完就丟,絲毫不留戀。

不過幾個瞬息,被咬過的地方變成紫色,高高腫起,按一下都疼。

最要命的是,他們的神智開始模糊,眼前花花綠綠,伴隨著尖銳的耳鳴。

死了,這次是真的要死了,他們登過高峰,鑽過海底洞穴,看過無數美景,經曆過無數刺激,卻沒想到,會死在兩條毒蛇的口中。

“起來。”不耐煩的聲音從上方砸下來。

矮個艱難的睜開眼,半晌才看清來人是之前抓他們的那幫人。

像是在海中漂流,突然看見燈塔的絕望人,他掙紮起身,不要尊嚴的抱住對方的腿,嘶喊著,“救救我,救救我,我還不想死,求你救救我。”

下屬被他嚎得心煩,撥開小腿上的兩隻手,拽住矮個的後領,拖麻袋似的,把人拖到石遇麵前。

緊跟著,高個那人也被拖了過來。

高個的情況更糟糕,翻開眼皮一看,黑眼珠在上麵,眼白占了大半,嘴唇呈現烏青。他無意識的用兩手緊緊抱住自己,不停的發抖,嘴裡發出嘶嘶的聲音。

石遇帶著青年站在一旁,打了個手勢。

下屬們會意,默契的對視一眼後,一人出列,一腳踩上矮個的肩膀。

“說,為什麼跟著我們。”

“我沒有,碰巧,對,真的是碰巧。”矮個心裡慌亂,怕這群人把他丟下,鬼知道那兩條蛇是不是就藏在附近。

更何況,從小鎮走到這個位置,少說要花半個多小時,靠他自己爬下去,花黃菜都涼了。

李魚反手撓了撓石遇的手心,“我過去看看。”

石遇眉頭皺了下,不肯放手,大尾巴似的黏在青年身上,非要跟過去。

他長相冷峻,不愛笑,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如刀的目光,落在矮個的臉上。

矮個打了個哆嗦,垂下眼不敢與之對視。

李魚蹲到他麵前,“誰讓你跟來的。”

矮個心裡一驚,眼珠子心虛的左右移動,“我跟我同伴說,說上山看看……”

話到半截,他胸腔一疼,忍不住咳嗽幾聲,腥甜直接從嗓子眼湧了出來,被咳到草葉上。

矮個瞳孔緊縮,臉色刷的慘白,“血,血……”

李魚輕笑一聲,“哥們兒,你快死了。”

矮個瘋狂的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眼前的光斑更多了,近在咫尺的青年模糊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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