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夜場領班24(1 / 2)

再撩就死了[快穿] 朝邶 17177 字 3個月前

紙人這種東西太晦氣,沒有車子願意載,李魚想著等天色晚了,找輛共享單車再出發。

他厚著臉皮回到客廳,嘴巴舔了幾度,“老奶奶,我能暫時在您這兒待著,等到晚上再走麼,我可以幫您做飯,您愛吃什麼,我去買。”

老太太抬起那隻灰蒙蒙的眼睛掃了他一眼,“隨你。”

得到暫留許可,李魚挽起袖子,開始幫老太太打掃衛生。

他動作麻利,一個半小時後,整套房子從裡到外乾淨通透,尤其是窗戶,亮得能照出人影。

老太太還算滿意,嘴唇勾了勾,衝正在擦汗的青年招了招手,“過來歇會兒吧。”

李魚坐到她身旁,托著腮幫子看她手指靈活的紮紙花,白的、黃的、粉的,每一朵都有巴掌大小,然後綁綁在小小的竹簽上。

老太太將紙花裝進袋子,提著走向已經綁上稻草的花圈骨架,又一朵一朵拿出來,插在稻草上。

做花圈是細致活,李魚不敢瞎幫忙,隻是伸手將一張張的彩紙分顏色疊放整齊。

老太太提著空袋子走出來,蹣跚的坐下,“有什麼要問的趕緊問。”

李魚,“被您看出來啦。”

老太太冷哼,“你坐在這兒老半天了,欲言又止,眼睛飄忽,我老太婆隻瞎了一隻眼睛,不是全瞎。”

“老奶奶,我就是想問問,世界上除了鬼,還有什麼比鬼更厲害的東西嗎?”

老太太拿起紮花紙的動作一頓,笑了,“自然有。”

李魚頓時來了精神,“是什麼?”

“陰氣、邪氣,沒了這兩樣,鬼就是普通的魂魄,若是不去投胎,七七四十九天也就散了。”

李魚對這一竅不通,問,“陰氣和煞氣是什麼?”

“陰陽五行,對立又相輔相成。這一點也可衍生至萬物,包括人和風水。落在人身上,陽氣盛則精神足,身體康健,性格開朗,不容易走黴運;陰氣盛則體弱易病,夜裡多夢,容易招惹不乾不淨的東西。”

說後半句的時候,老太太還斜了青年一眼。

李魚心頭一緊,心說難道又被看出來不是本人了?

好在,老太太的視線並沒有停留,繼續解釋道,“落在風水上,陽地即陽氣旺盛的地方,會讓人覺得心情愉悅,開朗;反之,陰氣旺盛的地方,則會讓人覺得壓抑,長久停留甚至會沾染病邪。”

李魚沒想到老太太居然懂得這麼多,絕對是一個隱士高人。

他忙不迭追問,“那邪氣呢?”

“那可就複雜,人死後的怨氣、怒氣,動手殺人後的血氣,都能形成邪氣。”老太太垂眸梳理著新折的紙花花瓣,歎了口氣道,“不過啊,這邪氣聽著複雜,但也沒什麼大不了,若是沒有陰氣滋養魂魄,那些新死鬼被陽氣一碰就散了,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怨氣,邪氣自然也就無法產生。”

李魚聽完若有所思,過了會兒才問,“那陰氣和邪氣,能變成人嗎?”

老太太一愣,搖了搖頭,“沒聽過,但這萬千世界無奇不有,誰又說得準呢。”

李魚心裡卻有了方向。

小區裡的兩個案子,可不就是人死後變成鬼把凶手殺了?

鬼需要陰氣來滋養,而他們的怒氣又化成邪氣,助長他們的殺念。

所以,任務目標不是陰氣,就是邪氣所化

二選一,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五十,還是彆做選擇題了,接著查吧。

老太太又紮好一朵紅色紙花,將其用很細的鐵絲綁在竹簽上,丟進塑料袋裡,“你問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李魚抻抻衣服站起來,“您想吃什麼,我現在去菜市場。”

老太太也不客氣,“鹵豬蹄,紅燒肉,白灼菜心,絲瓜湯。”

李魚,“……”

沒看出來,老太太胃口居然這麼好。

他兩手往褲兜裡一插,用手感知了下鈔票夠不夠,出門了。

去菜市場逛了一圈,大包小包買了不少,除了晚餐,其餘食材全部放進了冰箱裡屯著,省得老太太腿腳不便還要出門。

晚餐吃得兩人都很飽,一起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消食。

現在正好是晚上七點二十分,新聞剛開始不久,幾則國內新聞過後,便是國際新聞。

熊熊大火吞沒了某大洲的原始森林,數以萬計的動物植物受到迫害,同時受到影響的,還有森林周邊的原始部落群。

看著濃濃的黑色煙霧,李魚眉頭一蹙,突然想起了什麼。

五年前的大火中,盛易明會不會和阿香一樣,被燒死了?爆炸帶來的大火,讓困在其中的人萬念俱灰,同時,他們也在憤怒、不甘,期盼著救援趕到,好讓他們脫離苦海。

可直到最後,他們也沒等到獲救,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被大火給奪走了。

他之前在醋鬼身上聞到過的氣味,以及盛易明身上那股藏在香水下的“後調”,其實是大火焚燒房屋材料,產生的焦味。

1551,“如果一開始就是人類,那他是因為什麼機緣,又活過來了的呢?”

李魚張了張嘴,答不上來。

1551,“如果他真的死於火災,為什麼他身上沒有一點傷。”

其他地方李魚不知道,但背上確實沒有,皮膚比他的好了不是一點半點,煤氣引發的爆炸不容小覷,那得多好的運氣才能毫發無損。

李魚再一次陷入了艱難的境地。

老太太怪異的打量青年兩眼,沒吱聲,繼續做自己的。

李魚一直在老太太家裡待到十一點,確定外麵無人活動後,他扛著紙人離開,在大街上找到一輛共享單車。

這輛單車應該從哪個自私鬼手裡解救出來的,後輪胎上麵焊了一個車座,正好將紙人立在上麵。

李魚一手握住車頭,一手反過來將紙人的腿拽住,免得騎到一半摔了。

月黑風高,荒郊野外,除了馬路兩邊的路燈,隻有兩處正在燃燒的火堆,和兩個中年陌生人。

陌生人一人守著一個火堆,手裡拿著厚厚的紙錢,嘴裡嘰嘰咕咕,一邊念叨,一邊燒紙。

聽見動靜,兩人紛紛抬頭看過來,那雙眼睛同樣都是布滿血絲。

李魚被那兩雙眼睛看得後退一步,心頭發緊,有種不好的感覺。

“1551,今天什麼日子,怎麼這個點了還有人在外麵燒紙?”

一般來說,遇見逝去的親人祭日,都會去墓地祭拜,距離太遠的話就找個十字路口。當然,有些不講究的,就直接在馬路邊起個火堆。

像今天這樣,一下子撞見倆,怎麼想都不算運氣好。

1551說,“後天就是七月十五鬼節了,而但按照這個世界的說法,從十四起鬼門就開了,一直到十六才關。”

也就是說,再過半個多小時,鬼門就要開了。

李魚沉默了會兒,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自己的七七四十九天還剩多久,越掰越心塞。

得速戰速決才行,萬一等下一窩蜂的鬼衝出來,他怕是脫不了身。

可時間不到十二點,他又不敢瞎幾把燒,隻能把共享單車推到路邊停好,將紙人和臨走前從老太太那兒買的紙錢元寶等搬運下來放到地上,抱著手機玩兒消消樂。

歡快的音樂並沒有讓氣氛好轉,反而引來了遠處兩人的不滿。

那兩人一起站了起來,衝著這邊吼叫,說他這樣對逝者不尊重,必須馬上關掉。

李魚沒辦法,委委屈屈的關掉調節心情的背景音樂,將全副心神都落在手機上屏幕上。

不知道為什麼,時間過得很慢,玩兒完了兩局以後,一瞟屏幕頂端的時間,才十一點二十三分鐘。

那兩個燒紙的人燒到一半不燒了,各自蹲在一邊的馬路牙子上抽煙。

李魚聽見其中一個在打電話,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在責怪他燒得太早,親人拿不到錢。

那人不耐煩地把煙頭杵滅,“哪兒這麼多講究,心意到了不就行了?”

一聽這話,李魚就知道,這人沒那麼信鬼神,否則不會抱著完成任務的態度的隨意態度。

另一個人要奇怪很多,他背對著馬路的方向坐,麵衝著路邊綠化帶中的樹木,嘴裡嘰嘰咕咕說著什麼。

李魚讓係統把聲音放大,嘰嘰咕咕的聲音瞬間放大在耳邊,“爸,您昨晚不是托夢說下麵冷嗎,我在其中一張紙錢上寫了生辰八字,不會有錯兒,您肯定能收到。拿到錢後您先趕緊去買兩件厚衣服,等會兒鬼門開了,您穿新衣服來看我們……”

李魚,“……”

老先生真是幫他選了一個好地方。

夏季天氣炎熱,也就夜晚稍顯涼意,尤其是半夜到淩晨四五點的這幾個小時。

感覺到輕微的涼風,李魚縮起肩膀,並攏雙腿。

身後,幾棵大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甚至有些搖曳,像是有東西從中穿過。

李魚一個激靈打起精神,抱著兩條胳膊從地上站起來,連紙人都顧不上,直接走到一盞路燈下。

燈光從上麵打下來,將他的影子團成一團,黏在鞋邊,但很快,那團影子發生了變異。

自己的影子裡仿佛包裹著一隻怪物,它在掙紮,伸出一隻尖利的爪子,將阻攔自己的東西撓破,然後鑽出來,越變越大。

李魚感覺自己的雙腳再次被灌了鉛,沉重的挪不動分毫。

那隻怪物從隻有輪廓的影子裡爬出來,像是一團流動的瀝青,黑色的,散發出刺鼻的惡臭。

李魚嚇傻了,他發現最近的鬼怪是真的多種多樣,越來越不要形象。

他張開嘴想要呼救,嗓子裡卻擠不出一點聲音,就連呼吸也變得困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東西漸漸從地上站起來,伸來黑色爪子。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當那隻爪子即將沾到青年身體的時候,突然爆發出一陣慘痛的尖叫,一下子退出數米。

李魚愣了下,眼睛一亮,反手按住自己的右邊肩膀。

被盛易明按過的地方,突然又疼了起來,他微微蹙起眉頭,手指鑽進領子裡,摸到一口深刻的牙印,沒有血跡,卻留著血痂。

當初被醋鬼咬過以後,他其實是確認過的,肩膀上什麼也沒有。

大佬不愧是大佬,隨手一按就能造出一個狗啃圖。

心裡這麼念叨,李魚心裡還是很感激的,同時默默佩服,這次的目標真的就如同他自己說的那樣,百邪不侵,完全是一個行走的掛逼。

隻是一道殘留的氣息,都能把醜陋的鬼怪逼退。

隻要有他在,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怕鬼了。

小小的插曲讓李魚生出大大的勇氣,他看了眼影子鬼的方向。

它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卻不敢再貿然靠近,而是趴伏在地上,伺機而動。

李魚嫌棄它長得醜,不願意多看,正打算低頭繼續玩手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突然進來一個來電,是一串數字。

這串數字他打過兩次,末尾的4444十分紮眼,很少有老總用這麼不吉利的號。

李魚盯著屏幕眯起眼睛,為什麼就沒有早點發現目標不是人呢,前幾個世界著了那麼多次道,就是不長記性。

“您好。”他故意裝作不認識,“請問您找哪位。”

聽筒另一頭的呼吸明顯重了,良久,盛易明開口,“丁先生,是我。”

“哦,是盛先生啊。”李魚恍然大悟,轉而問,“盛先生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

“問的唐先生。”盛易明的聲音實在算不上親切溫和,對青年疏離的態度有些咬牙切齒,“丁先生有東西忘在我這裡了。”

李魚一愣,“什麼?”下意識摸向自己的口袋。

操,把鑰匙落下了。

“鑰匙。”盛易明一頓,意味不明道,“看來丁先生並沒有回家,還不知道。”

自從知道目標的身份後,李魚對他的信任值歸零了,他現在懷疑,自己之所以會落下的鑰匙,是對方在搞鬼。

畢竟,那串鑰匙是揣在褲兜裡的,沒那麼容易掉出來。

大概是自己沉默得太久,男人再次開口,“丁先生?”

李魚回過神來,直接說,“是啊,下午有事耽誤了,一直在外麵,到現在都還沒能回家。”

“這麼晚了,丁先生在外麵做什麼?”盛易明一頓,“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李魚翻了個大白眼,心說是啊是啊,□□煩,馬上就要給某個雙麵派燒紙人了,開不開心,意不意外。

“是遇到點麻煩。”

“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