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2 / 2)

環在腰上的手臂傳來熱意,因為這個習慣了這個姿勢,謝欽辭一開始甚至沒發現,傅明霽的手臂環在自己腰上。

閉了閉眼,謝欽辭回憶,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很確定昨晚入睡的時候隻有自己一個人。

傅明霽是什麼時候上來的?

回憶往後拉,謝欽辭想起,自己在天剛亮的時候醒了一回,那個時候意識不太清醒,不但邀請傅明霽到床上睡,還嫌棄兩人間的空隙太大,吸收到的紫氣有限,強行擠到對方懷裡。

鼻尖全是男人的氣息,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謝欽辭的任何一個動作男人都能察覺到。

傅明霽一晚上沒怎麼睡,這會兒才睡熟了些,下意識拍了拍懷裡的青年,帶著安撫意味。

謝欽辭僵著身體,不敢亂動。

迷迷糊糊的記憶中,他昨天晚上好像是有幾次因為難受被男人這麼安撫。

滋味還不賴。

傅明霽醒來的時候,因為懷裡多出來的身體,愣了會神。

“你醒了?”

傅明霽低頭,看到躺在自己臂彎裡的青年,下意識想解釋:“我……”

“是我主動的,”謝欽辭打斷他的話,“我承認,傅先生想說什麼?”

傅明霽沉默了一會,因為是早上,聲音略有些沙啞:“我們如今的狀態,欽辭還要叫我‘傅先生’嗎?”

謝欽辭:“?”

“你關注的重點是不是有些不對?”

“那欽辭說,我該關注什麼?”傅明霽依然保持著將人圈在懷裡的姿勢,“欽辭,我喜歡你,所以本能想親近你,從我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幻

想過,每天早上醒來,你在我懷裡的樣子。”

謝欽辭被男人困在懷中,看不到此刻他眼中濃重的墨色。

傅明霽的嘴唇輕輕蹭過謝欽辭的額頭:“欽辭,你討厭嗎?”

討厭我觸碰你、擁抱你、親吻你嗎?

謝欽辭隻感到一陣柔軟觸感碰到在自己額頭一觸而過,他抬頭,吻落在了他鼻梁上。

兩人都是一愣。

謝欽辭是沒想到,傅明霽在親吻自己,傅明霽則是沒想到,偷偷親吻會被謝欽辭發現。

“欽辭,我是一個正常男人,對心悅之人,有男人都有的欲,我會想親吻你、擁抱你,甚至更多。”傅明霽抬起一隻手,摩挲謝欽辭臉頰。

這是他第一次在謝欽辭麵前露出如此有攻擊性的一幕,像求偶的狼,強勢不容拒絕。

但在這份強勢下,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他害怕謝欽辭會反感,害怕來之不易的關係被打破,可他更知道,自己本性如何,他不會滿足於現在,他想要更多,想要更接近,想要擠入謝欽辭的生活,想要謝欽辭身上沾染自己的味道,想要這個人從身到心都屬於自己。

如此多的想要,藏得了一時藏不了一世。

人性是貪婪的,最初,他想著,能靠近一點點就好,等靠近,他又想要更多。

謝欽辭的縱容,滋長了他心中的貪婪。

昨晚謝欽辭主動擠進他懷中的時候,心中叫囂著怎樣的渴望隻有他自己清楚,克製不住的吻被謝欽辭發現,傅明霽心中反而鬆了一口氣。

“傅明霽,有時候,你可以大膽些。”

傅明霽呼吸一滯。

謝欽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不反感。

或許,他也喜歡。

心頭懸起的石頭驟然落地。

在謝欽辭臉上摩挲的手改為捏住他下巴,微微用力。

謝欽辭被迫抬起頭,徹底看清男人眼中的濃到幾乎要溢出的感情。

呼吸交錯,一個極輕的吻落在唇上。

呼吸急促,意識到傅明霽想深入這個吻,謝欽辭推了推他。

“不想?”傅明霽停下來,眸中翻滾著濃濃欲|色。

“沒刷牙。”謝欽辭偏了偏頭。

想到昨晚謝欽辭難受成那樣都堅持要洗澡,傅明霽失笑,放開他起身:“等洗漱完,可以親嗎?”

謝欽辭跟著坐起來:“那是等會兒的事了。”

沒答應,也沒拒絕。

傅明霽起遲了,早餐是管家送來的,兩棟彆墅距離不遠,傅明霽不在家的時候,經常讓管家做好吃的給謝欽辭送來。

管家對這個活兒已經非常熟練了。

吃飽喝足,謝欽辭靠坐在沙發上,玩了會兒手機。傅明霽交代完公司的事,走過來,自然而然坐在謝欽辭身邊,將人摟進懷裡。

謝欽辭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靠到了傅明霽身上。

謝欽辭

:“?”

“你做什麼?”

“靠著我比靠著沙發舒服。”傅明霽一本正經道。

這倒是,

傅明霽身材很好,

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肌肉恰到好處,自帶熱源,謝欽辭見他堅持,放鬆靠在他身上,繼續玩手機。

側臉被某種柔軟觸感碰了一下。

輕柔的吻一路向下。

最後落到唇上。

不斷加深。

氣息交融,較之往常更濃鬱的紫氣傳來,謝欽辭摟住男人脖子,變得主動。

像討食的小獸一樣,不斷索取。

傅明霽驚訝一瞬後,越發加重了這個吻。

謝欽辭不反感,甚至主動,對他來說,是無法言說的誘惑力。

一吻結束,謝欽辭跨坐在傅明霽身上,兩人呼吸都有些重,傅明霽的手放在謝欽辭後頸上,不輕不重揉捏。

謝欽辭舔了下唇,意猶未儘:“繼續?”

傅明霽深深看他一眼,用行動表示答應。

好一會兒後,黑坨坨追著威森爾跑過來,打斷了屋裡的旖旎氣氛。

黑坨坨直接撲到謝欽辭身上,邊蹭邊“嗚嗚汪汪”,謝欽辭還沒顧得上它,聽到它汪,頭疼扶額:“這叫聲還能糾正嗎?”

黑坨坨用實力告訴他:難!非常難!

謝欽辭嘗試了各種辦法,彆墅裡雞飛狗跳,黑坨坨隻以為謝欽辭在跟它玩,叫得更歡快了。

它一叫,威森爾跟著叫,被“汪汪汪”的聲音環繞了一下午,謝欽辭頭都大了。

心累往傅明霽身上一靠:“算了,它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傅明霽順勢摟住他:“說不定等它再大點,懂事了就不會這麼叫了。”

“但願吧。”謝欽辭已經對黑坨坨的智商不抱任何希望。

趙峰來找謝欽辭借黑坨坨的時候,黑坨坨正和威森爾在院子裡撒歡。

即使早知道,黑坨坨會“汪汪汪”叫是因為跟一隻狗在一起待久了,看到一厲鬼一德牧和諧相處的畫麵,趙峰還是一臉恍惚。

尤其是,當他發現黑坨坨身上,也套著一個狗圈的時候。

謝欽辭提溜著黑坨坨過來,見他盯著黑坨坨身上的狗圈,心累解釋:“它自己要的。”

趙峰嘴唇動了動,第無數次想問:把一隻厲鬼當狗養,真的好嗎?

最終,他沉默著什麼也沒說。

看黑坨坨的樣子,好像非常樂意。

謝欽辭拍拍黑坨坨腦袋:“不要亂吃東西,好好工作。”

“謝大師,您不來嗎?”接過謝欽辭手裡的繩子,繩子一端鎖在狗圈上,趙峰身體緊繃。

他還是第一次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與一隻厲鬼離這麼近。

“不是讓黑坨坨幫忙?”今天早上,謝欽辭收到趙峰的消息,說黑袍人的魂魄很不配合,問他能不能把黑坨坨借來用一用。

“是。”趙峰擦了擦額頭的汗,但他怎麼也不敢

就這麼把一隻厲鬼帶進基地啊。

“謝大師,

您不去的話,

我擔心我們控製不住它。”

彆看黑坨坨在謝欽辭麵前乖得跟狗狗似的,誰知道謝欽辭不在,黑坨坨會暴露怎樣的本性?趙峰可不止一次看到黑坨坨生吞惡鬼。

即使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趙峰也不敢賭。

謝欽辭想了想,趙峰的擔心不無道理。

“行,我跟你一起去。”

傅明霽沒一起,耽誤了一天,他需要去公司處理事情。

這是謝欽辭第二次來龍組基地,龍組關押的都是一些特殊犯人,關押地點也比較特殊。

趙峰拿著特彆通行令,帶謝欽辭一路往下。

“你們這是要把人關到十八層地獄嗎?”第不知道下了多少層電梯後,謝欽辭問。

“之前沒這麼深的,”趙峰解釋,“十年前,我剛來龍組的時候,關押特殊罪犯的地方還在地上一處特殊監獄,當時監獄裡關押了一個凶神惡煞的犯人,利用惡鬼犯了上百起命案,緝拿歸案等候審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他從哪召來一群惡鬼,給監獄造成了大量傷亡。”

地下電梯停了,趙峰帶謝欽辭走下去。

“後來你們就把監獄建到了這裡?”謝欽辭打量四周。

這個地方有陣法,是專門克製陰邪之物的。

黑坨坨在鈴鐺裡不安扭動,它感受到了不舒服的氣息。

“是,我們重新請玄門的陣法大師來繪製陣法,這個地方屬於一級機密,若不是謝大師,我也不能靠近。”

通行令一枚古樸玉牌,趙峰將玉牌貼在半空中,一扇無形的門在兩人麵前打開。

再看前麵,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場景。

“不同類型的罪犯關押在不同地方,每處陣法都不同,因為之前沒關押過鬼物,關押黑袍人鬼魂的地方是臨時騰出來的。”

“許是發現了我們拿它沒辦法,他來這裡後,非常不配合。”

負責審問的,是另外的人,他們提前得了通知,看趙峰帶著一名容貌出眾的青年進來,什麼都沒問,態度很恭敬的將兩人請了進去。

負責審訊的人非常敏銳,謝欽辭一進來,他就發現,黑袍人鬼魂的態度變了。

謝欽辭坐在趙峰搬來的椅子上,托腮看著黑袍人鬼魂:“你們想問什麼,問吧,我相信它會很樂意告訴你們的。”

抱著不確定心態,負責審訊的人提了一個問題。

黑袍人鬼魂似乎不想回答,可謝欽辭在這裡,另一隻更強大的鬼在一旁虎視眈眈,它再不情願,也隻能老實回答。

一連幾個問題,黑袍人鬼魂都很配合,負責審訊的人越問越快。

“你和‘光明壇’之間有什麼關係?”

黑袍人鬼魂轉了轉眼珠:“我不……”

“想好了再回答,”謝欽辭瞥了它一眼,“他們是拿你沒辦法,不代表我不能將你怎麼樣。”

黑坨坨配合張大嘴巴。

“我,我一開始確實不知道他們,和師弟對戰後,我重傷死去,被一個自稱‘光明壇’神使的人複活了,也是他將我的靈魂捆綁在那具已經死亡的屍體上,我對他們的了解僅限於這名神使,其他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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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奇怪。”

那是一個從始至終都裹在白袍裡的人,黑袍人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把自己的靈魂和一具死屍綁在一起。

每天給這具屍體喂不同的奇怪藥,黑袍人還沒徹底與這具身體融合,藏不出味道,但從每次吃藥後,這具屍體都會吐出很多夾雜內臟的汙血來看,這藥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年。

黑袍人的鬼魂被困在山洞中,和一個不斷腐爛又重新長回血肉的屍體呆了整整一年。

結束這樣的日子是七月十五,中元節。

白袍人帶來了一小截骨頭。

“有了神骨,這次應當可以成功了吧。”

黑袍人鬼魂聽到白袍人低聲說著什麼,可那距離忽遠忽近,聽不真切,等它再次恢複知覺,它發現自己能控製那具奇怪的屍體了。

“你,是誰?”太久不說話,它說話磕磕絆絆的,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你,想,做,什麼?”

山洞裡用一種發著幽綠色光芒的石頭做光源,適整個山洞都沉浸在一種奇怪的氛圍中。

很像傳說中的幽冥地府。

“我是‘光明壇’的神使,我複活了你,作為報酬,你要為我做事。”

“什,麼,狗屁,神使?”黑袍人的魂魄嗤之以鼻,“我,勸你,少指使我。”

感受到自己體內不亞於死前的力量,黑袍人魂魄根本不把神使放在眼裡。

它之前觀察過,這個神使除了能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藥之外,根本沒什麼力量,不值得它忌憚。

況且,它仔細感受了一番,它和邙獸的聯係更緊密了,不止它的力量恢複,邙獸也恢複到了鼎盛時期。

但很快,它就領略到了神使的手段。

隻一個簡單的動作。

它被禁錮在原地,所有力量從身體抽離,這還不是最讓它恐懼的,最驚恐的,是它發現自己的魂魄有潰散的趨勢。

“沒人能忍受那樣的感覺。”黑袍人的魂魄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好似回到了那個時候,眼中滿是驚懼。

“關於神使,你還知道什麼?”

“不知道了,我很少見過他,和他說的話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句,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吩咐我做事。”

“他讓你做了什麼?”

“他讓我到燕京,給了我一本更全麵的陰物孵化手冊,讓我在燕京豢養陰物,其他就沒了。”

“向師弟複仇,是你私自行動還是神使要求?”

“是我私自行動,本來按照神使的計劃,我現在應該蟄伏在暗處,等大批量陰物孵化,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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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們一次又一次精準找到陰物所在地,毀了一個又一個,我不會被逼出來。”

也不會計劃,報完仇直接跑。

“這些陰物孵化時間需要多久?除了燕京,其他地方還有嗎?”

“孵化時間是十年,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不過神使找我要了一部分肉塊,可能會安排其他人帶到彆的地方孵化。”

十年。

謝欽辭突然想到趙峰說的,十年前監獄出事的事,不知道兩者之間有沒有聯係。

負責審問的人又問了一些問題,全部得到答案後,恭敬將謝欽辭送出去。

“謝大師,這次多虧有您,我們才能問出這麼多有用線索。”

這可以說是他經曆的最簡單輕鬆的一次審訊了。

不僅僅是豢養陰物的事,還有“光明壇”的事,這個實力藏得太深,龍組調查幾次遇到瓶頸,若不是有謝欽辭送來的線索,他們不知道還要摸索多久才能挖到一點有用線索。

對上麵要求謝欽辭到來從一開始的不解到現在的心服口服,負責審問的人心道:還是上層領導有眼光。

謝欽辭不知道他心中想了些什麼,在對方恭敬的目光中離開。

即使有紫氣修複,謝欽辭這次動用的力量太大,在家裡休息了兩天才緩過來。

傅明霽發現,這兩天的謝欽辭格外粘人,隻要他在家,必定會待在自己身邊,貼著自己。

第一次親吻後,謝欽辭似乎喜歡上了這種感覺,經常主動要求接吻,傅明霽當然求之不得。

這一天晚上,伺候謝欽辭用完飯後甜點後,傅明霽有個臨時會議要開,見謝欽辭靠在沙發上看電影,獨自來到書房。

會議進行到一半,謝欽辭找過來,熟稔往他懷裡一坐,與他親了一下:“你在忙什麼?”

彼時,公司高層彙報完項目,正在等傅明霽答複,看到眼前一幕,齊齊呆住。

“在開會。”傅明霽捏了捏他的後頸。

開會?

謝欽辭緩緩抬頭,與電腦屏幕上十幾雙呆滯的眼睛對上。

謝欽辭:“。”

猝不及防的傅氏高管們:“!!!”

這是我們能看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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