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理解為什麼這次的飛盤是食物味道,沒謝欽辭允許,黑坨坨還是隻將石像含著,沒吞下去。
沒辦法,在家的時候,因為它吞了十多個飛盤,被謝欽辭揪住腦袋揍了一頓,並嚴令禁止它再犯,黑坨坨後來就不亂吃飛盤了,隻叼著。
“趙峰呢?”
“隊長帶著石像出來,我們追著他出來,剛剛還在的。”副隊長環顧一圈,沒找到自家隊長,臉色急切。
謝欽辭低頭去看被黑坨坨叼著的石像。
很明顯,為了逃跑,石像中途不知把趙峰弄去了哪裡,隻是它運氣不怎麼好,選擇的逃跑方向正好和黑坨坨撞上,直接被黑坨坨當飛盤叼住了。
其他人想到這點,紛紛沉默。
“隊長在這邊!”不遠處,傳來一名龍組成員的聲音。
所有人下意識看向謝欽辭。
謝欽辭點點頭:“過去看看。”
趙峰躺在一棵大樹後,臉色比之前差了不少,處於昏迷狀態中。
謝欽辭半蹲下來,檢查一番:“被吸食了一些精氣,沒有大礙。”
給他渡了些力量,趙峰悠悠醒來。
目光從混沌到清明,隻用了極短時間。
趙峰撐著身體坐起來,臉色依然難看:“是我大意了。”
因為石像是從謝欽辭手中接過來的,他沒想到,石像會突然對他出手,完全沒有防備。
“是我的疏忽。”謝欽辭起身,他低估了石像的狡猾,畏懼他的力量,石像在他手中不敢有小動作,可他忘了,趙峰他們再怎麼厲害,也還隻是普通人,石像又擅長左右人心,一時不察,讓石像得了手。
“和謝大師無關,是我警惕性不夠強,明知道石像能控製人心,還著了他的道,”趙峰聲音頓了頓,態度明確,“這個東西,絕對不能帶回去。”
龍組其他成員心有餘悸點頭。
不錯,連心誌堅定的趙隊都沒法抵抗,更不用說他們,帶回去出現意外的後果,沒人能承擔得起。
石像的能力對他們來說,太防不勝防了。
“青木大師能看出來曆嗎?”不能將石像帶回去,趙峰隻能帶著人就近研究,謝欽辭是對石像的唯一震懾,被留下來。
石像重新到了謝欽辭手中。
沾了黑坨坨口水,謝欽辭想了想,從黑坨坨身上揪出一縷陰氣,化作繩索,係住石像,拎著繩子另一端。
在謝欽辭手中,石像非常老實,安安靜靜的,如同一個死物,見識過它能力的人不會再不將它當一回事。
“不是正統神像,”青木大師仔細打量石像,“應當是有什麼東西附著在某個神像上,生出的野神像。”
“神像還分野不野?”謝欽辭,漫不經心晃了晃手中的繩子,“那正統神像叫什麼?家神像?”
青木大師哽了一下,解釋:“不是這麼算的,叫野神像是因為,這些神像被野外之物附身,不是分野
外或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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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在虛空中一抓,石像毫無動靜。
“如果是依附在神像上,我應該能把那個東西從神像裡揪出來,可現在我沒有辦法做到,藏在石像裡的東西,似乎已經和石像融為一體了。”
一行人研究了一會,看不出什麼,謝欽辭將神像往上一拋:“直接給黑坨坨吃了吧,一了百了。”
趙峰還想掙紮一下:“燕京應當不止這一個石像,能根據它找出其他石像嗎?像之前的陰物一樣。”
“不能,我感覺不到它和其他石像的聯係,即使我們肯定,整個燕京,甚至整個華國,不止隻有這一個石像,也沒辦法通過這個石像將其他石像找出來。”
黑坨坨聽出謝欽辭同意它吃掉食物的意思,從傅明霽腿邊躥起,張大嘴將半空中的石像納入嘴中。
“看來隻能和之前的觀音像一樣,用人力去查了。”
實際上,這對他們來說才算正常流程,趙峰在心中苦笑,走捷徑果然容易讓人生出懶惰心理。
不能因為有謝欽辭當外掛,就事事靠他。
趙峰在心中告誡自己。
晁涵煦被趙峰帶回去審問,他們需要從他身上查到更多神像線索,以將藏在暗處的勢力一網打儘。
受害鬼小柯被榮升領走了。
晁涵煦的事,受到影響最大的,莫過於馬上要錄製新一期的音樂綜藝。
音綜導演得到晁涵煦不能參加,甚至之前幾期的鏡頭都要被剪掉的時候,愁得頭都要禿了。
他隻隱隱知道,晁涵煦涉及到一起命案,更具體的要等警方宣布。
“讓他找晁涵煦來參加,現在被坑了吧?”知道晁涵煦不能參加錄製後,顧眠有些幸災樂禍。
要不是經紀人壓著,他早不想忍了。
音綜邀請晁涵煦參加,還不是想因為他和自己關係不睦,兩人名氣都高,有他和晁涵煦不和的噱頭在,永遠不擔心節目沒討論度。
“謝哥,你知道晁涵煦身上發生了什麼嗎?”
晁涵煦出了事,節目組不得不延緩錄製,顧眠意外得到幾天假期。
“他身上背了人命。”謝欽辭端起顧眠帶來的奶茶。
“他殺了人?”刻意壓低的聲音裡藏不住顧眠的驚訝。
“不僅僅是殺人,你之前不是好奇,為什麼晁涵煦這麼爛的人能寫出那樣乾淨純粹的歌麼?因為那些歌都不是他自己寫的。”
晁涵煦一切通告暫停,節目組通知延遲,想也知道兩者之間必定有某種聯係。
網友們在網上各種陰謀論,晁涵煦的粉絲天天在晁涵煦公司官博打卡質問,官方始終沒動靜。
關於晁涵煦的話題愈演愈烈,直到兩天後的下午五點,一道官方消息橫空出世,將這場風波推到最高點。
是關於晁涵煦謀殺並侵占他人作品的通告,由燕京最權威的媒體之一發布。
() ——不是吧,晁涵煦怎麼會殺人?
——作品的事是怎麼回事?是說那些歌都不是他寫的嗎?
——晁涵煦這個人,不扒不知道,一扒一堆黑料,虧我以前還喜歡他。
——明明整容前和整容後區彆很大啊,怎麼以前一點相關消息都沒有?
隨著石像力量的消散,那些被它力量刻意蒙蔽的認知回到腦海,數不清的黑料被網友扒出,赤|裸|裸晾在日光下,迎接遲來的謾罵與鄙夷。
——好惡心啊好惡心,一想到我以前對這麼個爛人有好感,我就犯惡心。
——簡直渣到沒邊了,因為不同意就被謀殺,還偽裝成自殺的樣子,死後作品被侵占,人渣靠著這些作品大紅大紫,吸引大批粉絲,這些作品的真正主人泉下有知該多難過啊。
——代入一下,我真的會從墳裡蹦出來:)
——爛人不配待在娛樂圈,#晁涵煦滾出娛樂圈#
——太心疼了,官方貼出了作品真正主人的樣子,比晁涵煦這個爛人好看一百倍。
——死的時候才十九歲,太讓人心疼了。
對晁涵煦的辱罵,對小柯的惋惜,兩種極端感情碰撞,差點崩了服務器。
晁涵煦在意的一切,被無情剝奪,除了極少部分粉絲,大多數粉絲都是明理的,在官方給出的明確證據下,脫粉回踩最狠的就是他們。
歌迷們喜歡的是歌,知道晁涵煦的歌都是偷來的,對他的感官跌到穀底,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抄襲剽竊了,而是偷盜,甚至為了徹底占有那些歌,將創作者殘忍殺害。
做出這樣事的,還能算人嗎?
要求死刑的、要求償命的、要求把一切榮耀還給小柯的,數不勝數。
在歌迷們的自發祭拜下,小柯的魂魄又凝實了些,榮升特意將那些為他發聲的評論給它看,讓小孩增添一些自信。
榮升琢磨著,能不能讓小柯自己唱自己的歌。
那些音樂和榮耀本該屬於它,憑什麼被晁涵煦強占?
“榮老師,您不必為我如此費心的,能讓真相大白於天下,我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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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年,鍛造了晁涵煦的成名路。
他的所有作品,都將被冠以晁涵煦的名字,流傳於世,它們的真正作者,無人問津。
“不單單是為了你,我既然接了這個節目的邀請,就要負責到底,我會找謝大師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想出一個辦法。”
“不說這些了,我先帶你出去逛逛,熟悉一下周圍環境。”
巧的是,榮升在林景灣也有房子,這個地方的安保最好,小柯如今正被他安置在這裡。
林景灣裡
() 住的人非富即貴,又是獨棟彆墅,彆墅與彆墅之間間隔很遠,隻在附近逛逛,遇到其他人的幾率很小。
解決了店裡的陰物問題,林老板的生意恢複興隆,為了表示對謝欽辭的感謝,研究出了什麼新的菜色,林老板都會給謝欽辭送一份過來。
考慮到兩個大男人的分量,林老板每次送的份量都很足。
負責送菜的,是他的女兒,算是一點私心,他想讓自己的女兒在謝欽辭麵前多刷刷存在感,以後他要是不在了,謝欽辭能看在這些事的份上,對他女兒多一份照拂。
林老板的女兒叫林霖,是個圓臉姑娘,和林老板很像,性格活潑開朗,第一次來,就對謝欽辭表示了謝意。
作為女兒,林霖比外人更清楚,店裡頻繁出事的時候,父親心中有多大壓力,這家私房菜館,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對林家來說,意義特殊,若是毀在手裡,不知道父親該有多愧疚、多自責。
如今事情解決,店裡生意蒸蒸日上,林霖由衷為父親高興。
家裡就她一個女兒,是以從小,林霖就在林老板的耳濡目染下,學會了做菜,隻是和父親不同,比起各種大菜,她更喜歡研究各類甜點。
西式的、中式的,她都頗有研究。
從父親那裡知道謝欽辭對飯後甜點情有獨鐘後,林霖再來,會帶上一些自己做的甜點。
份量都很足。
每次吃完,謝欽辭都需要出去走一走,消消食。
得虧他是個吃不胖體質,為了保持身材,傅明霽每天都需要健身,有時候,謝欽辭會跟著一起。
不是為了健身,是為了看傅明霽健身。
健身時,傅明霽和平日裡西裝革履的樣子很不同,汗水順著流暢肌肉線條滴落,荷爾蒙氣息十足。
謝欽辭一眼不眨看著他。
等他停下,走過去勾住他脖子:“親一下。”
傅明霽便摟著他接吻。
即使身體恢複,不再需要紫氣修補,謝欽辭還是很喜歡和傅明霽接吻的感覺。
“管家說,林老板今天又送了東西過來,下去看看?”一吻結束,傅明霽用額頭抵住謝欽辭的。
一大桌子菜,還是熱的。
不出意外,兩人都吃撐了。
“帶威森爾出去走走?”
傅明霽有時間的時候,都會去遛一遛威森爾,實在沒時間,會讓管家代勞。自從謝欽辭搬過來,威森爾在謝欽辭這邊安窩,這項活動變成謝欽辭和傅明霽兩人的飯後消食消遣。
在健身房耽擱了一會,今天的晚飯吃的比平時晚一些,他們出門的時候,已經快十點鐘了。
能出門,威森爾很高興,興奮咬著自己的牽繩跑過來,繞著兩人轉圈圈。
黑坨坨飄在它頭頂,也圍著兩人轉。
謝欽辭拿起繩子,給威森爾扣上:“我可算知道黑坨坨為什麼喜歡繞著我轉了,都是跟威森爾學的。”
“我之前看它們倆一起玩得好,
就沒阻止。”傅明霽從鞋櫃中拿出兩人的鞋,把謝欽辭那雙放到他腳邊。
兩人牽著威森爾出門,黑坨坨隱去身形,跟在兩人身邊,它知道出門在外,不能嚇到彆人,不然會挨揍。
這是有前例的。
謝欽辭搬來後第一次和傅明霽出門遛狗,中途遇見了一個陽氣弱的中年男人,那人看到了漆黑一團的黑坨坨,嚇得麵無血色。
不等謝欽辭和傅明霽說什麼,邊喊“有鬼啊”邊腳下生風連滾帶爬逃走了。
留下謝欽辭和傅明霽麵麵相覷。
不出意外,第二天彆墅區就傳出了有鬼的傳言。
那幾l天,保安巡邏力度加強了幾倍,自然是什麼都沒發現,最後給出的解釋是,那人喝多了,自己看錯了。
雖然沒暴露黑坨坨的存在,謝欽辭還是把它扔屋裡了幾天,重新得到出門允許,還是傅明霽求的情。
以至黑坨坨對他好感上升了一小截。
榮升帶著小柯往前走,給它介紹周圍環境。
“榮老師。”
衣擺被扯了一下,榮升停下腳步:“怎麼了?”
“前麵是不是謝大師?”
榮升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驚訝:“真的是謝大師,原來謝大師也住在這裡。”
這個點出來,牽著狗,很明顯是住在這裡。
謝欽辭身邊的人榮升也知道,上次傅明霽去接謝欽辭的時候他也在,當時不確定這位就是傅氏掌權人,確定後,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後來一想,那可是謝大師,身邊人是誰都不足為奇。
謝欽辭也看到了他們。
主要是魂魄狀態的小柯很好發現,隔老遠謝欽辭就感受到了陰氣的存在。
“謝大師,傅先生。”榮升帶著小柯迎上來。
謝欽辭牽著狗停下,感受到陰魂靠近,黑坨坨湊上去聞聞。
榮升看不到黑坨坨,小柯卻是能看到的。
尤其是黑坨坨身上的威壓,吃了石像後,它身上的氣勢更恐怖了,即使黑坨坨刻意收斂,對小柯這樣的小鬼來說,還是有些難以承受。
強大氣息環繞在側,小柯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察覺到它的異樣,榮升微微偏頭:“小柯,你不是一直說要感謝謝大師嗎?見了人怎麼不說話?”
“我……”小柯欲哭無淚,它哪是不說話,它是受本能驅使,根本不敢說話。
看著還在小柯身邊嗅嗅的黑坨坨,謝欽辭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一股無形力量從他手中蔓延,捆住黑坨坨,拖了回來。
遠離後,小柯總算從那種極致危險感中脫離出來,它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我剛才出神了,抱歉。”
謝欽辭:“是我養的小寵物嚇到它了。”
兩人的聲音幾乎是同時出口。
“小柯,你怕狗啊?”榮升看著被謝欽辭牽著的德牧,威風凜凜的,若是怕狗之人見了,喪失反應不奇怪。
“
不……”小柯想解釋,意識到榮升看不見黑坨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謝欽辭:“不是它,你見過的,黑色那隻。”
榮升反應了好一會兒,想起那天在晁涵煦彆墅裡見到的黑色愛心,身體也僵了僵。
好在他情緒管控好,極短時間裡調整好自己。
寒暄了一會,榮升說起正事:“我和節目組聯係過了,為了不推遲太久,我會照例參加,不過隻作為特邀嘉賓參加,不算成績,我想讓小柯和我一起唱這首歌。”
曆經苦難,榮升想要小柯真正站在陽光下,如此有天賦的少年,不該因為惡人被埋沒。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讓小柯出現在人前,堂堂正正站在台上,為自己歌唱。
“之前一直想找謝大師,這次碰到了,謝大師不如來我家坐坐?”
麵對出手大方的委托人,謝欽辭沒拒絕。
一行人來到榮升家裡。
榮升將人帶到客廳坐下:“總不能因為晁涵煦的事一直耽誤節目進度,我知道,讓小柯一隻鬼錄歌聽起來很匪夷所思,所以我想,能不能在家中錄製好小柯的部分,對外稱這是小柯生前留下的?”
“小柯的想法呢?”謝欽辭問。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唱。”小柯眼中充溢著希冀的光,它的歌,它不希望彆人想起來的時候,是晁涵煦的聲音。
“節目組那邊同意了?”
“他們巴不得早點找到解決辦法,我一說就答應了。”榮升哂笑。
能不答應麼?
晁涵煦出了這樣的事,對節目組造成了巨大損失,榮升是晁涵煦的特邀嘉賓,如果榮升退出,對節目組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網友們不僅攻擊晁涵煦,和助紂為虐的晁涵煦公司,還無差彆攻擊了節目組。
當初瞞著顧眠請晁涵煦的事顧眠粉絲還沒忘呢,吃了那麼大的虧,眼下可不得好好找回來。
——當時想靠晁涵煦和顧眠的矛盾吸引熱度,有沒有想到,有一天這把火會燒到自己身上啊?
——笑死了,這種人連給顧眠提鞋都不配,當時出門靠的就是顧眠不要的歌,還有臉和顧眠同台競技。
——節目組也是搞笑,故意鑽合同空子,背著顧眠邀請晁涵煦,現在被反噬了吧?活該。
官博下一片辱罵聲。
總導演滑動鼠標,一路看下來,臉色越來越黑,不由也怨恨起晁涵煦來。
他不是不知道顧眠不和晁涵煦同台的潛規則,節目組也有人提醒他,隻是他被晁涵煦經紀人畫的大餅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