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2 / 2)

領導扶了扶臉上的眼鏡:“等等,你先讓我緩緩,這個消息,我消化不了。”

“這件事不能隻有我一個人震驚,我這就發消息下去,開會!”

趙峰第一個來到會議室,能加入會議的,都是龍組核心權利人員,以趙峰現在的資曆,本來是沒資格參加的,誰讓他有謝欽辭這層關係呢。

那些原本想將他驅逐出燕京權利圈的人,如今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越來越好。

會議室裡陸陸續續坐滿了人。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一名領導問:“到底是什麼事,這麼著急讓我們來開會?”

“是啊,一點風聲都不提前透露。”

“要是不是什麼特彆重要的事,我們可要鬨了啊。”

何老起身,笑眯眯道:“應該算是一件大事,畢竟事關兩界,謝大師今天告訴我們,地府想與我們合作。”

“什麼?!”

“地府?!”

“有黑白無常、牛頭馬麵、孟婆的那個地府?!”

有一個算一個,全露出震驚表情。

“對,就是那個地府,不用懷疑,謝大師不會拿這件事跟我們開玩笑,沒提前說,是怕走漏消息,這次開會主要是看看大家的意見,合作,還是不合作,若要合作,該怎麼合作,好了,現在,會議正式開始。”

“肯定要合作,如今世道太亂,若能和地府搭上線,可以緩解我們的許多壓力。”

“對,尤其鬼怪作亂這一件事,光燕京,今年厲鬼傷人的頻率就比以往上升了百分之三十。”

除了極少數保守派,大多數人投了讚成票。

合作一事暫時敲定下來。

趙峰將會議結果告訴謝欽辭。

謝欽辭轉述給黑無常。

兩界合作,涉及到的事太廣,地府那邊也需要提前準備,是以,最先是由黑無常和龍組這邊交涉。

謝欽辭作為促成兩界合作的人,也需要參加。

見麵時間定在上午。

謝欽辭先一步被接到見麵地點。

是龍組名下一間隱秘的會所。

謝欽辭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邊往裡走邊好奇問:“我還以為,你們會在基地見麵。”

“基地一般是不對外開放的,裡麵有很多針對鬼的陣法,我們怕誤傷了地府來客,將地方安排在這裡,若是以後合作達成,這裡會變成雙方見麵的基地,我們會根據地府來客的喜好,重新布置。”

趙峰解釋。

黑無常帶了兩名鬼差,謝欽辭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鬼差,和普通鬼不太一樣,一眼便能區分它們的鬼差身份。

鬼差是可以在陽光下行走的。

沒忍住好奇,謝欽辭多看了幾眼,兩名鬼差被他看得,直想往後縮。

“謝大師。”黑無常和謝欽辭問好。

謝欽辭點點頭,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這次見麵,主要是了解一下彼此,除了謝欽辭,來的龍組成員都有些緊張。

雖然他們有各種和鬼打交道的經驗,但,直麵鬼差,還是頭一回。

謝欽辭坐在趙峰身邊,能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

何老率先開口:“黑無常大人,我們願意和貴府合作,就是不知道,我們能做什麼。”

“現代科技發達,地府相對落後,管理經驗也有些落伍,我們想和人界學習一下先進經驗。”黑無常態度和善。

他穿著一身考究西裝,若不說,隻是被當成去開會的大老板,而不是地府有名的黑無常。

雙方你來我往交談了幾句,氣氛逐漸放鬆。

初次會麵,是為了之後的合作打基礎,黑無常沒說太多,也沒留太久。

黑無常離開後,何老笑道:“沒想到我一把老骨頭了,能在活著的時候見到黑無常。”

“是啊,我到現在還有種不真切感,你們誰來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說完,他被身邊的人狠掐了一下。

“嘶,”說話的領導倒吸一口涼氣,“我讓你掐我,不是讓你這麼用力的掐。”

“力氣不大,我怕你感覺不到疼。”

“今天黑無常和我們說的合作,應當隻是表層的合作,更深層的還沒說。”何老政治嗅覺非常敏銳。

“不過,建設地府,我們要派人去地府搞基建嗎?”

“地府,活人能去嗎?”

領導們麵麵相覷。

謝欽辭已經離開了,暫時沒人能給他們解惑。

謝欽辭在和黑無常說鬼嬰的事。

鬼嬰名叫秦意,他想讓黑無常幫忙看看,這個孩子的壽命是不是被更改過。

還有傅明霽的壽命,今天之後,他拿到功德,就可以試一試了。

尤略旗出差回來,發現妻子女兒都對自己有些冷淡,他將買好的禮物拿給兩人:“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還好嗎?沁沁

的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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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尤略旗發現不對,被拆毀的小房子重新堆了起來,鬼嬰被秦家母女藏在秦璿房間裡。

尤略旗沒起疑,他逐漸接手秦家產業,秦家老兩口經常介紹生意上的夥伴給他認識。

這也是推他入圈子的一種手段。

至少到了現在,外人都知道,秦家產業以後多半是尤略旗當家做主。

也有部分人想看好戲,看秦家最後會不會變成尤家,尤其,秦沁隻生了一個女兒,總不能,秦家以後又給秦璿的丈夫吧。

收拾好自己,三人一起出門。

“小璿也去?”看著背著書包的女兒,尤略旗多問了一嘴。

以前這種時候,秦璿不會出席,她還在上學,最重要的是學習。

從前尤略旗總跟秦沁說,秦璿出生秦家,有他這個爸爸在,未來不用愁,他想秦璿和秦沁一樣,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秦沁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現在卻忍不住想,尤略旗是不是想防著他們的女兒接觸公司。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任何細枝末節都會成為它滋生的養料。

“爸媽有段時間沒見到小璿了,趁這次放假,想接小璿過去住一段時間。”這是兩人提前想好的說辭。

秦璿書包裡,看似裝著衣服書本,其實最下麵,藏著放鬼嬰屍骸的瓷壇。

見麵地點在一家私人會所,是傅氏旗下的,下車時,尤略旗看到傅氏的標致,心頭重重一跳。

秦家老兩口這次要給他介紹的,是傅氏的人嗎?

會是哪位高層?

侍者將三人帶上樓。

房間裡,秦家老兩口,謝欽辭,傅明霽已經坐在裡麵了。

“爸,媽,這兩位是……”

看到謝欽辭,尤略旗心中打了個突,他在秦家公司經營這麼多年,早有了自己的人脈,自然聽說過,關於謝欽辭的傳聞。

“這是謝大師。”

秦老爺子冷淡的語氣徹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不是說,見生意夥伴?”尤略旗做出一副茫然的樣子,“我們是要請明星合作嗎?”

“小尤,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和我們裝嗎?”秦老夫人失望歎了口氣。

“媽,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尤略旗仍是一副茫然表情。

秦家人根本沒打算和他周旋。

昨天回去,秦老爺子查了公司的事,他還沒放權,想查公司的事不難。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發現,尤略旗私下裡在公司做了什麼。

初步查到的,隻是一些很表麵的東西,更深的,可能需要一定時間才能查出來。

() 但,隻是這些,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是人都會有私心,秦老爺子理解尤略旗的私心,可若是這份私心會傷害他的女兒,他絕不容忍!

“你不懂,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秦夫人拉開秦璿書包的拉鏈,抱住藏在最底下的瓷壇。

尤略旗臉色變了。

這個東西,怎麼會被秦家人發現?

他們還知道了些什麼?

一個個問題充斥腦海,尤略旗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解釋,隻能硬著頭皮反問:“媽,你讓小璿背個壇過來做什麼?”

謝欽辭動了動手指。

濃鬱鬼氣從瓷壇中蔓延出。

這個房間被謝欽辭下了禁製,鬼氣隻會在房間裡,不會蔓延到彆處。

周圍溫度越來越低,尤略旗猛地睜大眼。

“爸爸。”

一聲稚嫩的、古怪的童音從沙發邊響起。

尤略旗慢慢轉過去,一隻渾身青色的鬼嬰扒在沙發上,正仰頭看他。

鬼嬰怎麼會在這裡?!

“爸爸。”

鬼嬰四肢並用,飛快朝尤略旗爬來。

尤略旗來不及思考,提腿就跑。

門打不開了。

尤略旗後背死死貼在門上,聲音發緊:“你們,你們看見了嗎?”

“看見什麼?看見被你害死的孩子嗎?”秦沁再也控製不住,衝過去揪住尤略旗衣領,“那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你怎麼下得去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個男人呢?怎麼對他們還沒出世的孩子下得去手的?!

一想到自己與這樣人麵獸心的人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秦沁就心中發寒。

她想不通,明明是他害死的孩子,這個男人是怎麼做到若無其事,毫不愧疚的!

她為了這個意外失去的孩子,折磨了自己幾年,這個男人呢?心裡沒一點負擔嗎?

秦沁越想越覺得可怕。

“沁沁,你都知道了?”尤略旗白著臉,目光閃爍。

“是,我都知道了,知道你害死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知道你連孩子死了都不讓它安生,尤略旗,你告訴我,我究竟哪裡對不起你,讓你這麼對我、對我們的孩子!”

“你真的很可怕,尤略旗。”

“沁沁,不,你不能怕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能和你在一起,你家世太好了,像個活在城堡裡的公主,而我呢,我什麼都沒有,我沒把握,能和你一直走下去,我彆無選擇,隻是一個孩子,沒了我們還能有第二個,第三個,隻要我們在一起,我們就能有許許多多的孩子。”

聽到尤略旗的話,秦沁不可置信睜大眼,她從沒想過,自己愛的,會是這樣可怕的一個人。

她鬆開手,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尤略旗,我才發現,我從沒看清過你。”

尤略旗握住秦沁肩膀,阻止她繼續後退:“沁沁,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

能一直在一起,我們忘了這件事,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我看,你是為了我們秦家的公司吧,”

秦老爺子忍不住開口,“彆打著是為了沁沁的旗號,不如你先和我們解釋解釋,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秦老爺子拿出一疊照片,扔到尤略旗麵前。

照片上,主要是一個五歲的男孩,偶爾兩張裡,會有抱著男孩的女人出現。

“本來,為了沁沁,這件事我是打算和你私下說的,”秦老爺子冷聲道,“你害死了我的孫子,卻在外麵和彆的女人生了個兒子,怎麼有臉口口聲聲說,你做的一切,是為了和沁沁在一起?”

尤略旗的手不自覺鬆開了。

秦沁掙脫他,低頭看了眼照片。

若是昨天之前,知道這件事,對她來說,絕對是晴天霹靂,會讓她痛不欲生,可這一刻,她奇異發現,自己心中竟然沒太多情緒。

隻是失望。

對尤略旗失望,也對自己失望。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秦沁看著照片裡的小男孩,若她的孩子出生,應該也會笑得這麼燦爛吧。

“沁沁,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尤略旗往前走了兩步,想抓住秦沁,“真的,我後來都沒見過這對母子,我隻愛你……”

秦沁嫌惡看著他:“你彆靠近我,我惡心。”

鬼嬰擋在秦沁麵前,衝他呲牙。

尤略旗的手僵在原地,思緒不自覺飄回二十多年前。

他第一次見秦沁,遠比秦沁以為的初遇要早。

秦沁身世好,模樣好,說話溫聲細語,又會打扮,不知是多少人的白月光。

尤略旗從沒想到,自己能得到這捧月光的青睞。

他和秦沁相識,相戀,美好的像做夢一樣,每一時每一刻他都在甜蜜裡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夢。

他見到了秦沁的父母,初入秦家,就像鄉下小夥第一次進京,他局促,不安,但秦沁父母沒有為難他。

兩人結婚了,一切順利的像泡沫一樣,結婚之前的最後一年,尤略旗獨自回到家鄉,將這一切告訴了養大自己的姑母。

同時,也說了自己的擔憂。

姑母說,若真擔憂,不如找村裡的神婆看看。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去見了神婆。

神婆告訴他,他命裡,沒有大富大貴,沒有嬌妻美眷,即使得到,也是一場空,如要長久,需要用他的第一個孩子獻祭。

尤略旗渾渾噩噩回去了。

之後結婚,妻子懷孕,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在妻子快要生產的時候,他又一次悄悄回村,找到神婆,問,他該怎麼做。

神婆給了他一顆藥,讓他混在食物裡,喂給快要生產的妻子,等誕下死嬰,將嬰兒屍體送到她這裡,她會為他做完剩下的事。

尤略旗猶豫了很久,他看得出,妻子對這個孩子的期待,他自己也是,這畢竟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怎麼可能不期待?

他們甚至在出身前,為孩子取好了名字。

孩子出生了,是個已經死亡的男嬰。

尤略旗按神婆的意思,將嬰孩屍體送回老家。

“你就為了這麼可笑的原因,殺掉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

秦沁隻覺得好笑。

“那現在呢,為什麼鬼嬰會找上沁沁?”

秦老爺子提出重點。

“因為他要殺媽媽!”鬼嬰告狀。

“人的欲望是永無止境的,”謝欽辭開口,“或許他一開始,是為了能長久的和秦女士在一起,不管這裡麵有幾分是因為愛,有幾分是因為秦家的權勢,但後來,他的野心越來越大,不再滿足做秦家的女婿,想要更多,想要秦家改姓尤,想要一個跟自己姓的兒子繼承自己的財富……”

謝欽辭看向尤略旗:“我說的對嗎?”

尤略旗無可反駁。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態是在什麼時候轉變的,或許是第一次有人在酒桌上開玩笑,說他跟秦家的狗一樣,明明有能力做自己的企業,非要搖著尾巴為秦家做事。

也或者,是秦老爺子的一次次放權,讓他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讓他有了錯覺,自己可以掌控秦家企業的錯覺。

六年前,他第一次想要一個跟自己姓的兒子,但是妻子已經無法生育了,他通過彆人介紹,在外麵養了一個女人。

在那個女人麵前,他是她的天,他不需要捧著她,而是反過來,那個女人處處以他為主。

這是跟秦沁在一起完全沒有的感覺。

尤略旗沉溺了。

尤略旗要如何處置,看秦家的意思,謝欽辭此番,主要是為了解開尤略旗施加在鬼嬰身上的法術。

解除控製的第一時間,鬼嬰爬到尤略旗身上,將他撓了個滿臉花。

“欺負媽媽,壞!”

鬼嬰不能留在秦沁身邊,秦沁身體已經受鬼氣影響很深了,即使不舍,秦沁也隻能讓謝欽辭先把鬼嬰帶走。

“這隻鬼嬰,欽辭要養嗎?”傅明霽低頭打量被秦沁送到謝欽辭身邊的鬼嬰,問。

不等謝欽辭回答,黑坨坨從後麵飄過來,邊往謝欽辭身上貼邊把鬼嬰往外擠。

急得“汪汪”“嘰嘰”“麻麻”一通亂叫。

不行,隻能養坨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