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欽辭和趙峰往山上走了一段路。
廢棄倉庫本來就被建在山腰,也因為位置隱秘,蛇妖藏在這裡,一直沒被發現。
而現在,倉庫已經完全不存在了。
倉庫外齊腰高的野草從根開始枯黃。
趙峰很頭疼:“我們總不能一直封山,但隻要有人來,將這裡的情況拍下來發到網上,聯係最開始的視頻,不知道又會傳出什麼來。”
“我可以試試修複這裡。”謝欽辭開口。
這是現成的理由,可以遮蓋他最根本的目的。
靠功德金光給傅明霽續命。
之後所有人想起這件事,都隻會以為,他是為了救這一山的生靈,用了功德金光。
謝欽辭本沒有完全把握的,當他拿著金印,心中動了這個念頭後,金印自動將使用方法傳遞給他。
隻要他舍得功德金光,靠金印和傅明霽紫氣的力量,完全可以救下這一山的生靈。
“謝大師有把握嗎?”
“八、九層吧,畢竟是黑坨坨惹的禍,放心,我不會不管的。”
趙峰眉目舒展了些:“如此,便麻煩謝大師了。”
會議室裡,何老看著大屏幕上的圖片,眉頭深深皺起。
“植物專家呢?還有動物專家,都找來,這一山的生靈,總不能放任不管。”
“恐怕沒用,這次真是……”
“也不能怪謝大師,若沒有他,我們還不知道神骨的事,如果不是黑坨坨將蛇妖和神骨一起吞了,以蛇妖對人類的敵意,我們要麵對的情況遠比現在差。”
“我們知道,當時情況特殊,黑坨坨吃掉神骨情有可原,畢竟,一個不確定何時會爆炸的炸|彈,徹底毀掉是最安全的。”
“謝大師會不會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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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師要怎麼做?”何老問。
“謝大師打算用自己的功德金光救它們。”趙峰如實道。
會議室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幾位領導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羞愧。
為三天前懷疑謝欽辭會因為神骨站在他們對立方的念頭羞愧。
他們都是了解玄學一行的人,深知對玄門的人來說,功德金光有多重要,謝欽辭卻願意用功德金光去救一座山的生靈。
何老輕咳一聲,拉回所有人的思緒。
“我當初就說,謝大師做事有分寸,不需要擔心,看看你們,一個個急的跟什麼似的,現在能放心了吧?”
在所有人都心生懷疑的時候,隻有何老,堅定不移相信,謝欽辭不會做出他們擔憂的那種事。
“是我們狹隘了,我們會跟謝大師道歉。”
即便謝欽辭不知道,但他們心中的懷疑是真,他們需要為自己還沒做和已經做過的事,付出相應代價。
“以後我們都不會懷疑謝大師了。”
能舍棄自身功德救一山生靈,謝大師絕對不會是那種會為了自己利益,做出違背本心之事的。
要救這一山的生靈,需要三個條件,功德金光,紫氣,金印,缺一不可。
太陽初升的之際,謝欽辭和傅明霽來到倉庫所在地。
隻有他們兩人。
趙峰本想帶人跟隨,被謝欽辭拒絕了。
柔和的金光將兩人包裹,金印漂浮在兩人上方,謝欽辭握住傅明霽的手:“這次需要你的紫氣,你願意嗎?”
傅明霽與他十指交握:“我要怎麼做?”
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常人沒有的紫氣,但一直不知道怎麼主動控製它們。
紫氣隻會隨著他的喜好,傾瀉在被他偏愛的人或物上。
“你將紫氣給我就好。”
源源不斷的紫氣通過兩人接觸的手心傳給謝欽辭,金印在空中發出耀眼金光。
金光中,混著紫色的光,彼此交融,不分你我。
以兩人為中心,像四周蔓延。
山腳。
趙峰緊張盯著半山腰的位置。
青木大師倒了杯茶遞給趙峰:“趙隊長不必擔心,謝大師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趙峰端著茶杯:“我知道,我就是不受控製……”
青木大師理解地點頭。
“你們看山上!”
一道驚呼聲響起。
所有人放下手邊的事,望向上方。
見到了此生難得一見的美景。
帶著淡紫色的柔和金光從山頂傾瀉而下,金光粼粼,如同一場陽光築成的瀑布,所到之處,生
() 機殆儘的植物重新換發生機。
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倒在地上的小動物恢複了力氣,從地上爬起來。
山林裡,小鳥歡快鳴唱。
有離這座山近的人看到這一奇異景象,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出現了幻覺,忙拿出手機開始拍攝。
這一奇異景象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
這一小時,#付哈山異象#,#絕美陽光瀑布#,等詞條飛快占領熱搜。
無數人點進熱搜,化身尖叫雞。
——啊啊啊啊這是什麼絕美景象?
——這是我等凡人能看到的嗎?
——我仿佛見到了仙境。
——太美了太美了,我現在趕去付哈山還能看到嗎?
——有大神出來鑒定視頻真假嗎?
——鑒定了鑒定了,好幾個大神第一時間出手,都說,視頻不是合成的。
——好多人拍到了,一個人拍到能說是假的,幾十個拍到總不能都是假的吧?
——是之前出現黑色雲層的付哈山嗎?結合上次的視頻,我越來越覺得,是有仙人在山上渡劫了怎麼破?
——樓上,實不相瞞,我也……
無數親眼見到這一奇異景象的人在網上抒發自己的激動心情。
有上麵派來的人在暗中引導,話題一直都是朝著他們想要的方向發展。
某偏僻山村。
穿著白袍的男子看著視頻裡的景象,雙眼微眯:“還真是驚喜啊,竟然會有人願意耗費自己的功德金光,救這麼多低賤生靈。”
“我越來越好奇了,謝欽辭,你究竟是什麼來曆?”
謝欽辭停下腳步,朝西邊望了一眼。
“怎麼了,欽辭?”
“好像感覺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謝欽辭搖搖頭,“許是我聽錯了,我們下山吧。”
救一山的生靈,花費了謝欽辭半數功德金光,剩下的功德金光隻夠給傅明霽續不到一年的命。
結束時,謝欽辭正要收回金印,一股龐大的生機通過金印朝兩人湧來。
是這一座山所有生靈的回饋。
這些生機將兩人包裹,慢慢沒入兩人身體。
黑無常驚訝告訴謝欽辭,傅明霽的壽命增加了三年。
很明顯,多出來的兩年,是因為那股生機。
壓在兩人身上關於傅明霽活不過三十的大山終於挪開,謝欽辭偏頭看傅明霽:“等回去,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爺爺,這段時間,讓爺爺擔心了。”
傅明霽點頭。
他知道傅老爺子和明家人都很擔心他的壽命問題,之前情況不明,他隻告訴了傅老爺子,他們找到了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有一定成功幾率。
如今,總算可以告訴他們,已經成功了。
“爺爺肯定很開心,”傅明霽捧起謝欽辭的手,放到唇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謝謝你,欽辭。”
“謝什麼?”謝欽辭微微瞥開視線,“你是我的人,我當然不會不管你。”
傅明霽揉了揉謝欽辭的手指。
他要謝,謝欽辭來到他身邊,願意與他相伴一生。
事情得到解決,他們也總算可以離開,來的時候,沒以為自己會在山上待這麼多天,換洗衣服沒帶,謝欽辭已經迫不及待要回去好好洗個澡了。
下山路上,傅明霽給傅老爺子打了個電話。
他不在的三天,是傅老爺子坐鎮公司。
“爺爺。”
“欽辭忙完了?”傅老爺子抬手示意交代工作的秘書等一等,走到一邊。
“忙完了,爺爺,生日宴的事,您和外公說一聲,可以對外發請帖了。”
傅老爺子反應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傅明霽這句話的意思,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傅明霽的壽命問題,一直在橫亙在他心口的巨刺,挨不得碰不得,早已深深紮進血肉,無法拔出。
他以為,某一天,他會再次白發人送黑發人,像送走自己的兒子兒媳那樣,送走他們留下的孩子,帶著這根刺到地府,永遠無法釋懷。
可,現在,傅明霽告訴他,他三十歲的劫過了。
他不會在三十那年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他,他不用再經曆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
好半晌,傅明霽沒聽到爺爺的聲音。
他沒說話。
他知道,爺爺需要時間消化。
“太好了,明霽,我這就去和你外公說,你放心,所有一切我和明家都會安排好的。”傅老爺子深吸一口氣,沒讓自己失態。
工作是完全進行不下去了,傅老爺子讓秘書先出去,給明老爺子打了電話過去。
“你說真的?!”明老爺子手一鬆,最喜愛的一套茶具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他卻顧不上自己平時寶貝得不行的茶具,拿著手機的手不斷用力:“明霽他,真的……”
“是真的,”傅老爺語氣哽咽,“我們之前約定過,如果哪一天,他的壽命問題解決,就把請帖發出去,剛剛明霽給我打電話,讓我發請帖。”
明老爺子扶住桌子,勉強沒讓自己滑到:“這小子,都不主動告訴我……”
聲音同樣是哽咽的。
喜極而泣。
“你有時間,過來一趟,我們再商量一下細節。”
“好。”
付哈山的問題解決,趙峰鬆了口氣,主動和謝欽辭說起蚩山一事的後續。
“那三個人沒堅持多久,全部交代了,他們進光明壇確實隻有幾年,這點沒有說謊,但他們並不是一開始不知道光明壇的存在,而是知道光明壇後,主動投奔的。”
這三個人,能力不行,胃口卻很大,為了成為光明壇的教眾,也為了毀掉嫉妒的學弟,偷取了他的研究成果,作為投名狀進入光明壇。
起初,光明壇接納他們的人不知道研究成果是他們偷
的,
以為自己挖到了寶,
把人帶到實驗基地,用了一段時間,發現三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天才,是徹頭徹尾的草包。
接納他們的人知道自己上當受騙,氣得不行,乾脆把他們打發到深山裡,做些打雜的活兒。
“他們一開始接觸到的東西比較核心,為了不讓他們泄密,那些人對他們進行了記憶乾擾,我們的人解除了他們身上的乾擾,他們才想起在核心研究所知道的一些機密。”
“那些人不止有一個實驗基地,大多數都在偏僻的地方,很少出現在人前,近幾年活動範圍才大一些,他們說,他們待過的那個基地裡,在培育一種很奇怪的種子。”
“那些種子靠吸食血肉和靈魂為生,核心研究所的人很寶貝那些種子,說它們是什麼‘神明的恩賜’,他們喂給實驗體的藥,原材料之一就是這些種子。”
果然,種子和光明壇有切不斷的聯係。
謝欽辭在肉球身上發現了被遺留的種子,對這個結果不感到意外。
“謝大師,我們從沒聽說過這種種子,您聽說過嗎?”趙峰打開平板,“這是我們根據他們的描述,一比一還原的圖。”
“我知道這個東西,它們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沒想到,除了我,還有人知道這東西的來曆,就是不知道,這東西是他帶出來的,還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除了自己,還有人從無限世界出來嗎?
謝欽辭不覺得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
“你們問出核心研究所的地點了嗎?”
“問出來了,已經派人過去了,不過,以我們過往的經驗看,多半不會有太大進展。”
光明壇的人太狡猾了,就好像能提前判斷他們的行動一樣,每次都能精準避開他們的追捕。
“這種種子,遇到了不要碰,它們會主動尋找寄主,在人的身體裡生根發芽,孵化出不同生物,其中之一叫夢蝶,我之前在西城遇到過。”
趙峰神情嚴肅:“我會交代他們,謹慎對待。”
“對了,這個人,你們如果遇到了,告訴我一聲,他與種子有關,曾在自己養姐身上種了一顆種子,那位女士至今仍昏迷不醒,魂魄不知所蹤。”
謝欽辭把席元白女友弟弟的照片發給趙峰。
“我會讓人注意。”
經過謝欽辭的同意,梁肅給他接了兩個廣告。
一個是食品公司的,一個是遊戲公司的。
正是謝欽辭之前玩過的那款遊戲。
遊戲公司的老板想找謝欽辭當代言人,價格開的很高,合作誠意十足。
傅明兩家合辦生日宴的消息一經傳出,在上流社會掀起驚濤巨浪。
那可是傅家和明家,明家不說,傅家自傅明霽掌權,就沒辦過宴會,這次可以說是傅明霽掌權後,第一次舉辦宴會。
無數人想拿到請帖。
不說和傅、明兩家攀上交情,隻說能被邀請去參加宴會的,哪個不是大人物?他們和其中任何一
個攀上交情,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生意場上,最重要的,就是人際關係。
顧家收到了邀請函,他們和傅家有合作,收到邀請函不奇怪,讓顧家人震驚的是,顧眠單獨收到了邀請。
顧眠最近不忙,回了趟顧家,他和家裡關係不錯,沒什麼所謂的豪門兄弟相爭戲碼。
他的哥哥醉心工作,而他,醉心唱歌。
“我們眠眠自己都能拿到邀請函了,不比你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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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眠哥哥揉了把弟弟的腦袋:“不錯,我們眠眠交朋友的眼光一直很好。”
“哥,我都一十了,彆揉我腦袋。”顧眠將自己的頭從哥哥手下解救出來,“謝哥說,這次會宣布他和傅總的訂婚消息,我該給他們送什麼禮物呢?哥,你快幫我參謀參謀。”
因為謝欽辭的關係,這次宴會邀請的,除了傅、明兩家關係好的,還有謝欽辭的朋友們。
“婚禮的時候,多邀請一些人。”傅明霽看著邀請名單,總覺得人少了,他想要更多一些的人,知道謝欽辭和他的關係。
“還沒影的事,你現在就開始準備了?”謝欽辭湊過去,發現傅明霽手下,明顯有兩份名單。
“早做準備,事到臨頭才不會慌。”傅明霽親了一口主動湊過來的青年。
一口不夠,傅明霽乾脆將人拉到自己懷裡,抱著好好接了個吻。
“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要對我負責,欽辭。”傅明霽細細親吻他的脖頸。
謝欽辭仰頭任由綿密的吻落在頸側:“我沒打算不負責。”
“到時候,可以讓威森爾給我們送婚戒。”傅明霽開始思索,找哪家定製婚戒。
一定要是獨一無一的。
最好的、最特彆的,才能配上他的欽辭。
“連威森爾做什麼都安排好了,黑坨坨呢?傅總可不能偏心,厚此薄彼。”
傅明霽認真思考:“坨坨能變色嗎?”
“你想讓它做什麼?”謝欽辭半撐起身體。
“當氣球,”傅明霽按住謝欽辭的月要,“就是顏色有點不合適,如果是紅色粉色,就好了。”
一顆粉色大愛心,多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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