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 / 2)

“那你可以和黑坨坨商量,看它乾不乾。”謝欽辭雙手扶在傅明霽肩膀上,悶哼一聲。

“它一直在睡,欽辭知道它這次會睡多久嗎?”傅明霽嗓音微啞。

“神骨裡的力量比之前它吃掉的所有厲鬼加起來都多,可能得沉睡一段時間。”謝欽辭也拿不準。

傅明霽將話題轉回來:“看看邀請名單,有沒有遺漏的。”

比傅明霽生日宴更早來到的,是謝欽辭的新工作。

一家食品公司的代言。

車上,梁肅和謝欽辭說起這家食品公司的來曆。

“和源是一家老牌食品公司,這次找你代言的,是他們旗下一款零食,零食他們之前給你寄了一些,你藏過之後感覺怎麼樣?”

“味道挺好。”謝欽辭答應的另一個原因,就是這款零食的味道很合他的口味。

車在大樓前停下,提前等在這裡的助理將兩人迎下車。

“謝老師,梁先生,請跟我來。”

和源有多年曆史,很有底蘊,在寸土寸金的繁華地段獨享一座辦公大樓。

兩人跟著助理上樓。

“合同已經擬好了,兩位可以看看,如果確定沒問題,我們再簽約,有不滿意的地方,也可以提出來。”負責這次合作的負責人將打印好的合同遞到兩人麵前。

合同的電子檔謝欽辭已經看過,傅明霽也幫他看了一下,沒什麼問題,簽好合同,負責人帶謝欽辭和梁肅往外走:“我可以帶兩位參觀一下我們公司。”

路上,一位神情急切的女士大步走來,沒注意路,與負責人撞了一下。

“董秘?”負責人將人扶住,“發生什麼了嗎?你怎麼這麼著急?”

女人穿著乾練的職業裝,長發盤起,她是董事長的秘書,扶了扶眼鏡:“有一點急事要處理。”

小插曲很快過去,董事長秘書匆匆離開,謝欽辭站在原地,多看了眼離開的女人。

這個女人身上,有很淡的陰氣。

合同敲定後,廣告拍攝時間定在下周六,這是謝欽辭第一次拍廣告,梁肅整理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交給他。

下午,董事長秘書敲響董事長辦公室的門。

“進來。”威嚴的男聲從辦公室響起。

和源的董事長姓邱,年逾五十,從父輩手中繼承公司後,一手將公司發展壯大,分公司遍地,是一個很有手腕的傷人。

唯一遺憾的,是他至今沒有一個繼承人。

邱董與比他年輕了十五歲的夫人結婚,至今沒有生下一個孩子。

偌大一家公司,掌權人沒有孩子,覬覦的人便多了。

邱董被天天來家裡明示暗示過繼的親戚鬨得煩不勝煩。

“和那邊的合作談好了?”邱董低頭處理文件,始終沒有抬頭。

秘書點頭:“邱董,已經談好了,擬定下周六進行拍攝。”

“我知道了,沒什麼事

你先出去吧。”

秘書安靜退了出去。

邱董這才抬頭,

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他這幾天總是感到很疲倦。

“嗡——”

手機傳來震動聲,邱董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眉眼柔和下來。

“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了?”

“來督促一下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我忙完了,馬上就能回家。”

處理好最後的收尾工作,邱董離開辦公室,乘坐專用電梯下樓。

“滋……滋滋……”

邱董正在給妻子發信息,突然聽到電梯發出接觸不良的聲音,頭頂的燈也開始不斷閃爍。

狹小的封閉空間,不斷閃爍的燈,不知為何,邱董心中一緊。

電梯指示燈不斷下降,停在4上時,突兀停了。

邱董站了一會,連按幾下開門鍵,都沒反應。

“電梯壞了嗎?”邱董小聲道。

手機屏亮起,他打算給工作人員打電話問問。

找到負責人的電話號碼,電話打過去。

“滋……滋滋……”

手機裡,傳來的是和他剛才在電梯裡聽到的一樣的聲音。

紅色的光從電梯壁滲透,邱董下意識後退,身上出了一層汗。

紅色的光將邱董整個人包裹,一道淺淺的身影從紅光中飄出,沒入邱董身體。

不斷閃爍的燈停了,電梯好似被什麼卡了一下,短暫停頓後,再次恢複工作。

電梯門在地下車庫打開,動作僵硬的男人從電梯裡走出來。

他似乎不適應這具身體,在緩慢熟悉,一點一點,從生疏到熟練,再也看不出異常。

“和源的邱董打算選繼承人了。”傅明霽將西裝外套掛在衣帽架上,“邀請函上要多加一個名字嗎?”

“和源?是找我做代言人的那家公司?”謝欽辭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刀,走過來。

他身後,被剪禿的牡丹花扭了扭身體,對著坑坑窪窪的自己欲哭無淚。

想反抗,但不敢。

“是,邱董之前一直沒透露出選繼承人的風聲,這兩天,可能是因為生病了,幾個侄子在床前輪番照顧,有所觸動。”傅明霽將人攬進懷裡。

“為什麼要在幾個侄子裡找?”

“邱董沒有親生的孩子。”

謝欽辭隻是與和源有合作,連邱董的人都沒見過,簡單聊了幾句,兩人把話題扯開。

傅明霽的三十歲生日快到了,他們計劃先回一趟傅家老宅,再去一趟明家。

上一部戲結束,謝欽辭暫時沒有接新戲的打算,這幾天比較清閒,周末,和傅明霽一起回了趟傅家老宅。

傅老爺子自知道傅明霽的壽命問題得到解決,就想見謝欽辭一麵,要不是怕自己太激動嚇到了謝欽辭,他都想直接去兩人在林景灣的彆墅見他們。

被傅明霽勸住了。

傅老

爺子一想,也是,自己得消化一下,也要著手準備不久後的宴會一事。

傅老爺子按捺下來,這天,知道傅明霽會帶謝欽辭回來,從大清早開始等。

十點的時候,傅明霽和謝欽辭到了。

兩人下車,傅老爺子迎上來。

“爺爺,您怎麼在外麵等?”

謝欽辭打開後座車門,威森爾從車上跳出來。

“我在外麵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你們快進來。”

沒在威森爾身後看到黑坨坨,傅老爺子問:“坨坨呢?沒帶過來?”

“它在沉睡,帶來了,在鈴鐺裡。”傅明霽回答。

和傅老爺子一起進屋,傅老爺子問了些尋常問題,終究是沒忍住,開口:“之前你打電話說,問題解決了,是真的嗎?”

傅老爺子一直想找傅明霽當麵確定這點。

偶爾半夜夢醒,他甚至懷疑,那個電話是自己做的一個夢。

心心念念了那麼久的事,突然被告知,已經成功了,傅老爺子總覺得有種不真切感。

“是真的,”謝欽辭道,“我之前拍戲的時候,解決了一隻水鬼,得到一枚金印,靠金印的力量,可以給明霽續命。”

“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嗎?”驚喜過後,傅老爺子湧上和傅明霽同樣的擔憂,“會不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影響?”

“不會,爺爺您放心好了,不是用的邪術。”

謝欽辭沒深說,傅老爺子也沒深問,隻點點頭,連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用擔心明霽的壽命,老頭子我走,也能走的安心點。”

“爺爺,您定能長命百歲,不要說這樣的話。”傅明霽抿著唇,略顯不悅。

“好,我不說,來,你們看看宴會當天的菜品,有沒有要改善的。”

見過傅老爺子後,第二天,謝欽辭和傅明霽來到明家見了明老爺子。

因為是周日,明家沒工作的人都在,很是熱鬨。

過年的時候,雙方認識過,知道傅明霽壽命問題的,隻有明家父子幾人,小輩們都是不知道的,他們不知道爺爺為什麼這麼開心,但見到謝欽辭,他們也很開心。

謝欽辭被幾個孩子圍在中間,給孩子們分了一圈食物:“怎麼沒見到歲歲?”

歲歲是傅明霽二表姐的小兒子,今年三歲,軟軟糯糯的,很喜歡黏著謝欽辭。

“歲歲和保姆去買東西了,等一會兒就回來。”二表姐笑著開口。

“他那麼小,去買什麼東西?”明老爺子皺眉。

“說是想給兩位舅舅買禮物,他吵鬨的厲害,我就讓他去了。”

直到吃午飯,歲歲和保姆還沒回來,二表姐有些擔憂,她的丈夫摟住她:“彆擔心,我去接他們。”

“我心裡一直跳,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二表姐捂住胸口,臉色有些難看。

他們說話是特意避開了人群的,免得被誤會是對謝欽辭有意見。

“沒事的,有盧媽跟著,

還有兩個保鏢,

真有什麼事,

他們會打電話過來。”

話音剛落,二表姐夫的手機響了。

二表姐心頭種種一跳,盯著二表姐夫,聲音不自覺發顫:“快接。”

二表姐夫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明先生,不好了,小少爺和盧媽不見了!”

“哐當”一聲巨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明老爺子沉聲開口:“這是怎麼了?都是幾個孩子的媽了,怎麼還毛毛躁躁的。”

說完,他發現二女兒臉色不對,將小曾孫女從腿上放下來:“臉色這麼難看,身體不舒服嗎?”

“爺爺,歲歲失蹤了。”

“什麼?!”

一陣慌亂。

孩子們被保姆帶下去,說得上話的成年人圍在桌子旁,明老爺子開口:“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表姐哭過一場,眼眶紅紅的:“今天早上,我們來的時候,歲歲吵著要去商場買東西,我們拗不過他,讓盧媽帶他去了,盧媽是家裡的老人了,幫我帶幾個孩子,我很信任她,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我已經吩咐人去找了。”明家大舅開口。

“先彆著急,說不定是保鏢一時跟丟了,等會可能就回來了。”

明家人安慰。

“我給盧媽打了好幾通電話,對方一直是關機。”二表姐靠在二表姐夫身上,“我想,歲歲很有可能是被盧媽帶走了,她為什麼要帶走我的孩子?”

其實二表姐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們這樣的家庭,遇到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太高了,綁架,要麼是求財,要麼是尋仇,二表姐現在就希望,盧媽是為了求財。

若是尋仇,歲歲平安回來的可能性,太小。

“彆擔心,歲歲現在沒事。”謝欽辭開口。

如同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二表姐猛地抬頭:“謝表弟,你怎麼知道?”

“歲歲身上帶了我送的平安符吧?我能感受到,他現在沒事。”

“是帶著,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帶了平安符,幸好,幸好……”二表姐紅著眼睛,脫力一般鬆懈下來。

明家二舅想到謝欽辭的真實身份,忙問:“小謝,你能算到他們現在的位置嗎?”

“我需要他的生辰八字。”

二表姐忙說出兒子的生辰八字。

“還要什麼東西嗎?”

“不用。”謝欽辭和歲歲有過接觸,如今又有金印,隻要知道歲歲的生辰八字,就能算出他現在所在的位置。

“他們已經不在商場了,在一條小路上。”謝欽辭說出方位。

“快,我們快去找人!”二表姐站起來,就往外走。

明家人動作很快,沒多久,就將慌亂逃跑的盧媽帶了回來。

“歲歲!”二表姐抱著孩子,語氣著急,“謝表弟,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歲歲怎麼一直叫不醒?”

明家的家庭醫生已經到了。

謝欽辭把孩子抱起來,檢查了一下:“身上沒有不該存在的東西。”

這句話是說,孩子身上沒沾染邪祟。

“讓醫生看看。”謝欽辭將孩子交給家庭醫生。

檢查完,家庭醫生開口:“中了藥,睡一覺就能醒了。”

孩子被抱了下去。

二表姐緊繃的心弦鬆開,她走到一言不發的盧媽麵前,質問:“盧媽,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為什麼要帶走歲歲?你想把他帶去哪裡?有沒有人在背後指使你?”

“沒有人,”盧媽滿臉愧疚,“太太,是我被鬼迷了心竅,是我愧對您的信任。”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盧媽閉嘴不答。

不論二表姐怎麼問,盧媽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句話。

傅明霽拿著手機走過來:“她是為了錢。”

“錢?”二表姐不可置信,“她為了錢綁架了歲歲?可我不是給她開了很高的工資嗎?而且,我記得她家裡不缺錢。”

“剛查到的消息,她的兒子被人誘導去賭博,欠下大額賭債,綁架歲歲,可能是為了替兒子湊賭債。”傅明霽將調查到的消息說出來。

賭,太容易毀掉一個家庭了。

二表姐的心涼了下來:“他說的,是真的嗎?”

盧媽沒有回答,但她驚惶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你到現在還不肯說嗎?”二表姐失望極了。

“太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這樣做,可如果我不把歲歲給他們帶過去,他們就要殺了我的兒子,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兒子死掉……”

盧媽邊說邊流淚。

她很後悔。

非常非常後悔。

行動之前,她猶豫了好久,雇主一家對她太好了,她的良知不允許她做白眼狼,不允許她背叛雇主一家。

而且,歲歲那麼可愛,會軟乎乎叫她,會給她分享小點心,從丁點大被她帶到三歲,說沒感情是騙人的。

但她沒有選擇,那些人給她發了視頻,視頻裡,她那不爭氣的兒子被打得鼻青臉腫,那些人威脅她,如果不將歲歲給他們抱過去,他們就一根根剁了她兒子的手指,每天給她寄一根新鮮的。

十天之內,如果還沒把孩子帶來,就等著給她兒子收屍吧。

盧媽跪在地上,一口氣說完所有經過,整個人如一攤泥一般癱軟下去。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沉默半晌,二表姐問。

“我不敢,那些人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說,如果告訴你們,就直接殺了我的兒子,我隻有這一個孩子,他再不爭氣,也是我唯一的骨肉,我做不到看著他死。”

“那你就能看著我的孩子去送死嗎?!我的歲歲才三歲,再多的恩怨都不該波及到他身上,如果他出了事,你就是劊子手!”

二表姐這番話說的極重,盧媽白了臉,囁嚅道:“太太,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念在我

這麼多年跟在你們身邊,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

您能不能幫我救救我的孩子?”

二表姐沒有說話。

她知道,從盧媽的角度來說,她的選擇沒有錯,彆人的孩子哪有自己的孩子重要?

但她就是膈應。

如同吃了一顆腐壞的蘋果,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你在說謊,”一片沉默中,謝欽辭突然開口,“你的兒子,已經不在人世了,你所謂的救你兒子的理由,根本不成立。”

“我的兒子沒有死!”盧媽劇烈掙紮起來,“你憑什麼說我的兒子已經死了?!”

“你的麵相,可以看出你中年喪子的命格,若我沒說錯,你兒子是在一個月前去世的,如果真有你口中所謂的綁匪,他們是怎麼做到,在你兒子去世一個月後,用你的兒子來威脅你的?”謝欽辭無情戳破她的謊言。

盧媽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萎靡下去。

“是,我的兒子已經死了,就因為我沒能及時拿出還賭債的錢,我的兒子被他們活生生打死了。”

“他們確實給我拍了視頻,但那是一個月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我剛跟我兒子吵了架,家裡所有錢都被他拿去賭了,我讓他不要去賭,但他不聽,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卻一次次違背諾言。”

“我心裡堵著氣,不想管他,沒等那些人把話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我說‘你們打死他好了,我不會管的’,我隻是說的氣話,沒想到,他們真的把他打死了。”

領到兒子屍體的那一刻,盧媽萬分後悔,她想,自己為什麼要掛電話,為什麼要不顧兒子死活。

再多的後悔都換不回她活生生的兒子。

盧媽沒敢將這件事告訴雇主一家,因為家世特殊,雇主一家對傭人的家世清白非常看重,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兒子,不能再失去賴以生存的工作。

更不用說,看到雇主家幾個乖巧的孩子,能給已經失去唯一孩子的她帶來些許慰藉。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還是綁架了歲歲?”謝欽辭問。

“我沒有綁架歲歲!”盧媽拒不承認。

“你不經過孩子父母允許,帶走孩子,不是綁架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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