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辨酒, 主要講究從它的色、香、味上反複推敲,說起來和廚師做菜倒是有不少共通之處。

西方酒和東方酒其實也有一些差彆。

就比如國產的葡萄酒和西方的紅酒,其實大致做法過程相差不大,但口感做出來卻完全不一樣。

這其中當然也有葡萄這種水果在國外國內長得口味不一樣的原因, 也有幾千年來不同流域飲食習慣的不一樣。

如果是調酒師來們平常楊籬現在喝的這款酒, 大概會開始從以葡萄酒為主的經典雞尾酒配方開始想。

可這麼一來,反倒入了誤區。

這裡麵的確加入了葡萄,卻不是葡萄酒。

“這是長樂燒和花雕的混合。”楊籬喝下去之後,“花雕柔和,酒色裡帶了一點微黃,和這杯酒的顏色相符合, 而長樂燒蜜香不斷, 馥鬱芳香,我在嗅的時候就察覺到這裡麵帶了一點不同尋常的香味,想來隻有長樂燒有這樣的酒香。喝下去之後, 我就更加確定了。”

楊籬回答的斬釘截鐵, 邊上的周龍卻好奇不已,“沒有葡萄酒麼?我分明聞見了葡萄酒的氣味。”

“沒有葡萄酒。”楊籬衝著張師傅笑了笑,“我想,應該是這酒在送過來之前, 張師傅在裡麵泡過幾顆大葡萄, 後來又將葡萄取出去了。所以這裡麵才會有葡萄的香味。不過葡萄酒是果酒, 和長樂燒花雕並不相容, 配合起來也未必能有多好的味道, 反而浪費了這起碼十五年以上的花雕,我敢肯定,這裡麵沒有葡萄酒。”

“不是十五年,是十九年,差一年就二十年了。”張師傅糾正了楊籬的錯誤,“原本,我是想要等到明年再開封這壇花雕的。”

花雕講究的就是越陳越香,十九年的花雕和二十年的花雕,雖然隻隻有一年的差彆,但是價值上起碼要折個個兒。

可既然是來考驗楊籬的,張師傅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拿著幾瓶酒就來考驗人了,自然要用自己的珍藏。

“這還往裡麵放葡萄啊。”邊上的一個專家愣了一下,“這……這乾擾項可真是厲害。”

“西方的雞尾酒不少都有放汽水果汁的,我不過是放兩顆葡萄而已。若是連這種簡單的乾擾項都嘗試不出來,又何必來上央視呢?”張師傅淡淡的說道,顯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那專家說完之後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便閉嘴不再說了。

楊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家很少釀花雕,我基本沒怎麼喝過二十年的花雕,隻喝過十年的,這十五年是我估算出來的。”

酒的品種那麼多,楊家又是主打果酒的,彆的酒楊籬爸爸雖然也經常釀,但也不可能次次等個十幾二十年才喝。楊籬喝過的花雕,頂天了也就十年,這還是已經最長的那種。

這長樂燒被成為客家人的仙酒,楊籬也是以前旅遊的時候慕名而去,好不容易和村寨裡最能喝的那個老爺子喝了個兩三天,這才有幸嘗到最正宗的滋味。

記憶深刻。

“你能去掉葡萄酒的乾擾項,在你這個年紀已經算不錯了。”張師傅微微點點頭,總算是正眼開始看楊籬了。

從楊籬辨酒的效率和過程來看,其實可以發現很多東西。比如楊籬真的嘗試過不少名酒,而且記憶力出眾,記住了這些酒獨特的滋味和香味,這才能在喝下去不久就順利的辨彆出來。

當然,具體要求到楊籬分辨出這裡麵用了多少的花雕多少的長樂燒就完全是強人所難了。

這起碼要有四十年以上的酒齡才能試著去分辨一二。

張師傅也不打算用這麼苛刻的標準去對待楊籬。

對於一個有本事的年輕人,他其實沒有那麼討厭。

第一壇酒已經試驗完了,張師傅就沒有再吝嗇自己的酒,反正開都開了,就完全交給專家團和其他的人去喝了。

這麼一壇酒,分到在場的人也就一人一小口而已。

周龍慢慢的品嘗了自己的那份,隻覺得以前的酒都白喝了。

哪怕年份沒有那麼高,但是這口感也絕對不是其他酒能夠比得了的。

……雖然他隻能喝出花雕的味道來,長樂燒他是真的不熟悉,但沒關係,這酒好喝就對了。

居然還能在酒裡下水果麼?

哦,也對,以前自己拍《三國》的時候,也是在酒裡下過幾顆青梅的。

這青梅口感脆甜,被酒液一泡,一口咬下去,滋味好得很。

周龍的思維不由都有點發散。

不過等到他回過神,發現大家也都帶著一點若有似無的笑意。

對於懂酒的人來說,張師傅的酒,可以說借了楊籬的光才能喝上一次了。

“第一種算是簡單的。”張師傅在眾人的期待之下打開了第二壇酒。

這壇酒沒有顏色,看起來就是普普通通,連香氣都內斂的很。

他倒了一杯過去,推到楊籬麵前,“第二種可能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看見這酒,楊籬心裡就不由的重視了兩分。

第一種酒去掉乾擾項之外,其實真的算是比較簡單的,因為顏色上其實就已經有提示了。不過這二種就沒有顏色,氣味也沒有之前那麼明顯,隻能靠自己品嘗了。

楊籬一開始隻呡了一點,發現有一點點的甜,但隨即又有一種獨特的藥香味。

嗯?這莫非是藥酒?

不,不對,藥酒大多以白酒為基底,不是這個口感。

楊籬微微皺眉,將一杯酒儘數喝光,漸漸陷入了沉思。

“我也來試試。”林墨之在邊上見楊籬似乎麵有難色,便主動去倒了一杯,看看這第二種酒是個什麼味道?

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周龍喝下去之後,臉色古怪,這怎麼喝著像是他以前喝過的藥酒啊?不過味道又有一點不對,應該不僅僅隻是藥酒這麼簡單的。

過了好一會兒,楊籬才反應過來,慢吞吞的看著張師傅,“張師傅,我喝掉四碗的話,算我過了麼?”

恩?

不少人都朝著楊籬看了過去,似乎驚訝楊籬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來?

張師傅深深的盯了楊籬一眼,卻沒有急著反駁,而是詢問道,“你確定自己能喝四碗麼?”

“不瞞你說,我十五歲的時候,一口氣喝過五碗。”楊籬笑著露出一口白牙,“但是我是真佩服您的本事,沒想到您能有名的透瓶香弄得一點香味都沒有?”

“你想學?”

“不不不,不用了。我不是您徒弟,可不敢學。”楊籬連忙擺手。

開什麼玩笑,這肯定得是秘方啊,自己要是平白無故學了人家的秘方,就得當人家徒弟。

老頭子還不弄死他?

辛辛苦苦養了楊籬這麼多年都不肯繼承楊家的酒藝,在外麵混了一圈拜彆人為師,楊籬怕是這輩子想要被打斷腿!

張師傅臉色有兩分遺憾,“算了。”

聽見楊籬說這是“透瓶香”,專家們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這是景陽岡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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