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孤舟抵潮(二)(2 / 2)

“一會就走。”

鬱霈破天荒的哽住了。

陸潮見他發愣,忍不住笑了下:“舍不得我啊?也行,我抽空陪你吃個飯再回去,大不了挨頓罵。我們優秀的霸道總裁預備役一般都具有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覺悟。”

美人淡然“哦”了聲:“那你還是回去吧,我要江山。”

“真不要我陪?免費的,這樣吧給你兩百萬你陪哥吃頓飯,怎麼還油鹽不進呢,三百萬吧不能再……”陸潮嗓音戛然而止,心撲通一聲險些從嘴裡跳出來。

如果不是嘴唇被人按住了的話。

鬱霈不知什麼時候轉過身,柔軟指腹壓著他的唇,一雙瀲灩雙眸微微掀起,“霸道總裁,一會吃個泡麵行麼?”

霸道總裁預備役呆滯幾秒,點頭。

臨近寒假三個食堂關了兩個,現在還過了飯點兒,隻能退而求其次吃一口徐驍留下的泡麵。

陸潮一向不吃這個,但經過鬱霈的手一加工,卻覺得這比山珍海味還香。

囫圇吞完,他恨不得連湯都一口氣喝了。

窗外寒風呼嘯,室內暖氣蒸騰。

陸潮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句“小彆勝新婚”,側頭看著鬱霈慢條斯理地吃泡麵,右手撐著下巴、左手往他脖子手欠。

“彆碰我脖子。”

陸潮手停在半空,悻悻收回來,“長後眼了。”

鬱霈空出一隻手摸出袖扣丟給他,咽下嘴裡的麵稍稍舔去唇上麵湯,“另一隻你放哪兒去了?”

“在家呢。”陸潮仍舊撐著下巴衝他笑:“這隻留給你睹物思人,你給我根簪子,我總得留點兒什麼給你。”

鬱霈:“……你留了一肚子氣給我還不夠?”

陸潮看著他亮晶晶的唇,猝不及防湊過去親了一下,順勢舔去他唇角的水澤,推開半寸細細品咂:“小公主,為什麼你的比我好吃。”

鬱霈呼吸一滯,當場掐住他脖子:“好不好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再親我一下我就會掐死你。”

他手勁兒極大,陸潮都覺得自己骨骼讓他捏在手心裡了,可見氣得不輕。

他也沒反抗,就那麼任由他掐。

就在他以為要窒息的時候,鬱霈鬆開手,繼續低頭吃飯。

陸潮咳嗽兩聲,吃飽喝足困意也上來了,啞聲說:“我快4時沒睡了,我睡會兒你四點鐘叫我。”

鬱霈筷子一頓,還未說話陸潮就已經起身上床了,但……

上的是他的床。

“你沒有自己的床嗎?”

陸潮坐在他床上撈著他的枕頭,理所當然道:“我的床一個月沒人整理,不乾淨,你知道上麵有多少細菌麼?”

鬱霈:“……”

陸潮側身撐頭:“一起嗎?我可以幫你暖床,免費的。”

鬱霈咬牙切齒:“不、需、要!”

陸潮實在困

得不行,幾乎沾枕頭就睡著了,鬱霈吃完飯收拾乾淨回來不由自主站在床邊看他。

從睫毛到鼻梁再到嘴唇……

鬱霈忍了忍,低聲罵道:“混蛋玩意。”

室內寂靜,鬱霈手機忽地響起,陸潮像是被驚擾,濃黑的眉忽然皺了皺,眼皮子也微微動彈幾下。

鬱霈想也沒想就一伸手按在他眼睛上,低聲安撫:“沒事,你繼續睡。”

陸潮睫毛在他掌心刷過幾下重新安靜下來,鬱霈拿起手機去陽台接電話,積雪融化又被新的覆蓋形成厚厚的冰層。

他小心地踩上去關上門,將手機放到耳邊:“你好。”

“小玉佩,還記得我嗎?”一道爽朗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鬱霈幾乎是一瞬間就聽出了是葉崇文。

“葉老師。”

“最近學習忙麼?”

“不忙,您有話請直說。”鬱霈後來才得知葉崇文是梁鐘的姑父,一時摸不清他的來意便稍稍謹慎了些。

葉崇文笑了笑:“我這兒有個工作機會你想不想去?雖然舞台不大但報酬給得還算多,有十萬。”

鬱霈思量片刻,直截了當問他:“葉老師,我冒昧問一句,這個工作機會是您覺得我合適才給我,還是因為梁鐘?”

葉崇文一怔,當場笑了:“小朋友,你說話一向這麼直白麼?”

鬱霈:“不是直白,是清楚,我不希望因為我表述的不清楚而讓彆人誤會。”

“放心吧,跟他無關。”葉崇文和鬱霈雖然不太熟,但經過那兩天的相處也知道他並不喜歡梁鐘。

他倒是喜歡這個一是一二是二的疏冷性子,很有風骨,“那你怎麼說?答應我可就跟對方回話了。”

鬱霈:“好。”

這邊,嚴致玉從外頭回來,撣去肩上的雪進公司。

助理接住圍巾手套跟上,空出一隻手接了電話,片刻後:“嚴總,周年晚會節目單已經確定了,稍後給您過目?”

“拿來。”嚴致玉隨手在平板上一劃,指尖一頓:“小玉佩?”

助理“啊”了聲:“本來我們是找了平洲京劇團的一位老師,後來他說這段時間嗓子不太好,就推薦了他,要換嗎?”

嚴致玉:“不用,就他了。”

鬱霈一通電話打完才記起冷,猛地打了個噴嚏,搓搓手回了宿舍。

陸潮已經醒了,揉著頭不僅沒有輕鬆那雙眼反而更紅了,鬱霈有些心軟:“你趕回來做什麼,我自己能解決,不需要……”

陸潮鬆開手,居高臨下看他。

鬱霈仰頭望著他的眼睛,想起他4時沒睡的過程想必更辛苦,又忍不住說:“我真的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嬌氣,我……”

陸潮傾身下來,壓住他的唇。

一冷一熱的呼吸交織,呼吸清晰可聞。

陸潮撐著床微微退回去半寸,認認真真看著鬱霈的眼睛,仿佛要從他身上剝離出一個屬於鬱蘭橈的靈魂。

“我知道,我知道你聰明、縝密、無堅不摧,在那個風雨飄搖的亂世依舊清正端方,風骨淩絕。”

鬱霈下意識動了動喉嚨。

“我知道你剛到這裡很不適應,但隻要給你時間你就能活下來,沒有我也能活得很好。”

“我知道你不嬌氣,你比任何人都強大堅韌,是我。”陸潮定定看著鬱霈的眼睛,嗓音嘶啞地說:“是我不能沒有你,我需要你,所以你留下來,留在我身邊,好不好,留下來。”

他一聲聲說著留下來,深黑色的眼珠澄澈又幽深。

光線落在瞳眸裡,點出一個小小的炫目的光點,恍惚間,鬱霈覺得自己的心臟讓人撥了一下。

上一世他一直是彆人的依靠,天水班有他撐著,徒弟有他護著,甚至連死都是為了護住一片國土。

哪怕到了這一世也下意識要承擔清河班,庇佑初粟,他有時候覺得護住所有人的意識已經刻進骨髓。

陸潮卻固執地“認為”他嬌氣,哪怕他知道了自己真正身份,還是要擋在他身前。

鬱霈嗓子裡像是堵了團濕棉花讓他難以呼吸,怔愣片刻,彆過頭:“你該起床了,馬上四點了。”

陸潮:“嗯。”

鬱霈背對著他很輕地歎了口氣,這個新時代的年輕人熱烈狂妄,不容拒絕地掀起他從未波動的心湖,執意要將他從那個腐朽沉悶的時代拽到這個絢爛世界。

陸潮隻睡了兩個小時,鬱霈看他樣子不太放心想送他到機場,被他以天冷還下雪為由被勒令老實在學校待著。

鬱霈還想再說,被他猝不及防在耳朵上親了一口,接著一個滾燙的“寶貝”送進耳裡,“少讓那些人叫你老婆,我不喜歡。”

“讓你叫?”

陸潮幫他攏緊圍巾,回頭看了下四周沒人,一抬手攬著他腰拉進懷裡,抵著額頭低聲命令:“乖乖等我,彆跟彆人笑,也不許看彆人超過三秒。”

“?”

陸潮:“我怕他們跟我一樣想太多,把自己掰彎。”

鬱霈從徐驍嘴裡學了個新詞,活學活用扔在他臉上:“放心吧,他們沒有你這麼戀愛腦,還有,我們隻是室友,你越界了。”

陸潮:“……哎你去哪兒?”

鬱霈攏緊自己的圍巾,淡淡說:“去清河班看初粟。”

陸潮當場倒抽了口涼氣,操,忘了還有一個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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