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完結篇:蘭月歸潮(1 / 2)

“什麼叫造謠,我看起來有哪兒不夠高冷?”

鬱霈往房間走,鬱頌安給他發了條消息表示自己已經把行李帶過去了,說是行李其實也就是幾件換洗衣服和一書包的學習資料。

鬱霈回了消息,“缺錢了告訴我。”

鬱頌安:“謝謝哥哥。”

鬱霈沒再回消息,回頭瞥見陸潮隨手扔在桌上的那堆東西,掉出來的那個包裝上十分醒目的寫著超薄超大號螺紋,薄荷清涼激爽。

他實在是沒眼看,趁著陸潮轉身時拿起來打算扔到抽屜裡,結果才一拿起來就聽見一聲笑。

“喲,這麼急啊?”

鬱霈裝作沒聽見,把那堆顏色各異的套全部關進小黑屋,陸潮從後攬著他,領著他的手點了點其中一個。

“聽說這個會讓你爽哭,要不要試試?”

鬱霈將裝聾作啞進行到底,關上抽屜準備去直播,卻被人困在桌子和懷抱中間,耳朵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

“不理我是吧?”

他忍住了沒發出聲音,打定主意無視陸潮。

“小公主,再不理我就親你啊。”陸潮用手指在他脖子上點了點略作威脅,“我要是在這兒留點痕跡,你的粉絲就會知道你在直播之前跟我乾了什麼。”

鬱霈還是沒理他,隻給了個你敢的眼神。

陸潮從後麵伸手,捏著他的下頜低聲說:“你故意不理我,是不是想讓我親你?不要不好意思說,這麼要麵子乾什麼呢,來,親一口。”

鬱霈忍無可忍,“陸潮,你一天不親我會死嗎?”

陸潮一下笑了,“親一下也不會死,來親一口。”

“不親。”

“親一口嘛,來,乖啊。”陸潮捏著他的下頜強行將他轉過頭來,但身體還緊貼著櫃子,隻能用一個無比艱難地姿勢回過頭。

陸潮這次親吻沒用力,就隻是含著他的嘴唇一下下舔舐,讓經過了各種風暴的鬱霈反而有種詭異的不適應感。

兩人剛回來還沒開空調,房間裡很熱,又潮又悶,伴隨著梔子花的香氣烘托出幾分曖昧焦灼的氣氛。

心跳逐漸清晰,鬱霈按在桌上的手逐漸變軟,渾身上下隻剩被他捏住的下頜以及被含住的唇還有知覺。

陸潮像是一個筆法溫柔的畫家,用柔軟的筆尖掃開唇縫,卷著舌尖抹勻顏料,溫柔又磨人地畫一幅無比細致的水彩畫。

鬱霈呼吸亂起來,身體本來還靠著桌子,但在不知不覺間就倚著陸潮的身體將自己完全放鬆下來,跟著他的指引柔順承受。

腰上的那隻手緩慢往下,在扯開襯衫的一瞬間,鬱霈一個激靈猛然醒了,抬起手臂向後毫不留情一杵,當即聽見一聲抽氣。

“……草。”陸潮疼得五臟六腑都擰一塊兒去了,掐著鬱霈的後脖頸惡狠狠道:“謀殺親夫呢?”

鬱霈麵無表情地站直身子,理好自己的領子,冰涼地掃他一眼:“我去洗澡,你要麼老實點兒

要麼就回學校。”

鬱霈嘴唇很紅,一看就知道發生過什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用這種冰冷的語氣命令不僅沒有任何效用反而更讓人血脈僨張。

陸潮揉著仍舊劇痛的胸口,閒散靠在桌邊順手將他頭發理順,“非得選一個?我不能選跟你靈魂交流嗎?”

“不能。”

陸潮幽幽地歎了口氣,“誰剛嫁人就獨守空房啊。”

鬱霈被他的入戲弄得哭笑不得,抬手捏住他下頜抬起來,認認真真說:“寶貝兒,我還沒有正式娶你,你現在剛給了聘禮,不算過門。”

陸潮:“……?”

鬱霈拍拍他的臉,“矜持點,乖啊。”

-

十月底,平洲電視台的《遇見京劇》項目啟動,第一期便是清河班。

攝製組扛著相機到來,趁著大家化妝的功夫,導演先和鬱霈討論了大致的錄製方向,同時先錄一個半小時左右的備采。

淩嫻怕鬱霈應付不來,特地趕過來發現他應對得體,遊刃有餘,一派清冷淡然的高嶺之花風範。

助理在一旁小聲說:“小鬱霈好美啊。”

另一個導演助理瘋狂點頭附和,“這臉化了妝都等於削弱,什麼天生神顏,剛才一進門他衝我瞥了一眼,我差點兒昏過去。”

淩嫻放了心,站在一邊等采訪結束,給鬱霈遞了瓶水:“還好嗎?”

鬱霈接過來擰開喝了兩口,看著滿院子的攝像機和擁擠的人群,違心地說了句:“還好。”

淩嫻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好,笑了笑說:“忍一忍吧,已經把你當祖宗供著了,你累了就跟我說,我找導演交涉讓你休息。”

鬱霈:“不用,錄完吧。”

“嗯。”淩嫻從他手上接過水瓶,“對了,我跟肖聽已經討論過了,他自己也很想去錄製,合同我看過了沒什麼問題已經讓他簽了。”

鬱霈點點頭,“我打算讓其他人每周也抽出一天直播,你有時間跟Anna談一談合同,另外十二月份的演出我唱第一場,其他場次讓葉老師和許老師來唱。”

“好。”

肖聽化完妝過來,今天沒戴眼鏡看起來多了幾分鋒利少了幾分溫柔,不過一開口還是熟悉的模樣。

“陸潮呢?怎麼沒粘著你。”

鬱霈有些無奈,“他今天滿課,他們航天係專業課多,大三這一年應該都沒什麼時間過來跟你吃醋了。”

肖聽一聽就笑了:“那我得趁現在多跟你練練戲,不然按照他這個醋缸和粘人精的架勢,再加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等他過來我怕是見不著你了。”

鬱霈:“……”

肖聽笑夠了,神色微微斂了幾分:“鬱霈,謝謝你啊。”

“嗯?”

“其實我起初答應你到清河班來也就是賭,賭你紅,能給我帶來更大的紅利和曝光率。”肖聽像是有些難以啟齒,但頓了頓還是開口:“跟你一比,我好像有些狹隘。”

鬱霈似乎也不意外

,“人都有趨利之心。”

他這麼一說,肖聽更加汗顏了,“我沒想到你會把錄製綜藝的機會給我,也沒想到你會讓淩嫻幫我製定發展規劃,我想正式跟你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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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霈不置可否,隻笑了笑。

肖聽長舒了口氣,望著鬱霈淡漠的眉眼,想:他好像沒有多少世俗的欲望,不嫉妒不偏私,像一座永遠無法逾越的高峰。

“玉佩老師我們馬上要準備錄製了哦。”導演助理小跑過來提醒,“您準備好了的話,我去回複導演?”

鬱霈頷首:“好。”

攝像師準備就位,導演示意開拍。

主持人適時走上前來,“小玉佩您好,我是小洲,很高興能來到清河班。”

“歡迎。”鬱霈略略頷首,領著她從大門口往裡走。

主持人腳底絆了一下,鬱霈下意識伸手扶了一把,“小心。”

“謝、謝謝。”主持人連忙站穩,迅速調整狀態,“小玉佩老師反應真快,不然我可就要摔跟頭了。”

鬱霈鬆開手笑了笑。

主持人說:“我們都知道現在私人劇團日漸減少,您怎麼會想起辦戲班呢?不如請您給我們講講清河班的成立故事?”

鬱霈刨去一些背景,介紹了文思成立清河班的初衷以及小似玉的輝煌,再到秦之遇的堅守以及新生的希望岑憂。

秦之遇這一輩子沒怎麼上過台,更是秦修逾口中為了這破京劇而死的傻子。

全世界都能當他是傻子,鬱霈卻著重為他正名,他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一個為了京劇為了信念而付出一生的人。

也許他對不起秦修逾,但他絕對對得起清河班。

鬱霈領著人看牆上的老照片,將每一個故去的生命重新提起,每一個為了京劇付出生命的人都不應該被遺忘。

主持人看著照片有些震撼,從黑白到泛黃的低像素,再到現在色彩鮮豔的新照片,這些照片像一條蜿蜒不絕的河流,從舊時代流淌到今日。

“清河班的存在,離不開這裡每一個人。”

“嗯,致敬在京劇文化裡的無名英雄。”主持人聽得無比感懷,在這之前她從未想過京劇的發展這樣艱苦。

“我聽說練功的過程很苦很枯燥,數十年如一日去練某一樣功技,您想過放棄嗎?”

鬱霈收回手,“想過,年幼勒頭的時候總想放棄,真的很疼。”

“原來咱們台上迷倒萬千戲迷的玉佩老師也怕疼。”

鬱霈腦子裡浮現陸潮那句“嬌氣”,忍不住笑了下,也許自己被他慣壞了,現在不僅連勒頭覺得疼,連壓腿他都覺得疼。

主持人時不時就要被鬱霈的臉拉去注意力,他這麼一笑差點兒把她笑懵,忍著躁動的心跳,強行拖出下一句:“您覺得京劇能夠在曆史的長河中經久不滅,最重要的是什麼?”

鬱霈指了指牆上泛黃的舊照片,又指了指外頭臨時搭建的小戲台,“傳承。”

主持人說:“那請玉佩

老師帶我們去看看承接希望的新生們?”

桑敬和岑憂已經扮上,這是她們第一次登台,也都十分清楚是鬱霈給她們機會在全世界麵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兩人都繃著股勁兒,儘力把每一句唱詞都唱到完美。

鬱霈領著主持人走到戲台,餘光瞥見了在角落裡的岑母和岑父,雖然他們不懂京劇,但親眼看到女兒上台就已經淚如雨下了。

鬱霈收回視線看向台上,桑敬利落瀟灑,唱腔清潤,岑憂比他稍微矮一些,嫋嫋唱腔軟糯嬌俏,彆有一番趣味。

鬱霈給兩人選了鳳還巢,相對來說比情緒轉折大,對神態身段要求更高的貴妃醉酒,這個要稍微好唱一些。

“我聽說唱程雪娥的小蒹葭是您的徒弟?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小小年紀就唱得這麼好,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正式登台演出呢?”

鬱霈說:“不著急。”

聽完一小折戲,主持人提議鬱霈能不能唱兩句,“大家都很喜歡您唱的貴妃醉酒,實在搶不到您的演出票,不知道您能不能在節目裡滿足一下大家的願望。”

鬱霈笑問:“隻喜歡貴妃醉酒嗎?”

主持人一愣,莫名有種被撩到了的錯覺,“您可不要給我挖坑啊,我是看您的演出的,虞姬淩厲灑脫,程雪娥嬌俏可愛,每一出戲都好,如果您不介意都唱,那大家肯定每一出都想聽。”

鬱霈笑了笑,“那唱一句貴妃醉酒,其他的就等大家到劇院來看。”

鬱霈穿著日常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頂著那張化妝等於削弱的神顏嫋嫋開口,“海島冰輪初轉騰……”

一小節唱罷,主持人都要看呆了,“我今天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如聽仙樂耳暫明。”

鬱霈笑了笑,“過獎。”

一整天的錄製下來,鬱霈快要虛脫了,再一次確認自己真的不適合應付這些綜藝節目媒體記者。

攝製組把東西全部收拾乾淨了才走,淩嫻把導演送出門。

清河班歸於沉寂,鬱霈撐著下巴靠在桌邊歇氣,半夢半醒間覺得有人抱自己,他勉力睜了睜眼,沒睜開。

木質香味很熟悉,乾燥而清爽,鬱霈很放鬆地由著對方抱。

陸潮上完一天的課,馬不停蹄趕過來,看他提不起勁兒,笑著把人抱起來放在腿上坐著:“怎麼累成這樣,錄個節目跟要了你半條命似的,以後不錄了。”

鬱霈懶懶地打了個嗬欠,“你怎麼來了?”

“不想看見我?那我走了。”陸潮作勢要把他放下,見鬱霈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咬了咬牙掐他的腰,“不留我?”

“你又不會真走。”鬱霈往他懷裡蹭了蹭。

陸潮看著他實在累壞了,低頭在眼睛上親了親,“你睡吧,過會叫你起來吃飯。”

鬱霈連答應的力氣也沒了,就那麼靠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陸潮擱在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對方給他發來十幾張圖片,他空出一隻手拿起手機回複,又低頭去看鬱霈。

他把人抱回床上,洗了手去做飯。

鬱霈挑食嘴又刁,一點兒不好就不吃,比公主還難養。

陸潮邊切菜邊嘟囔:“幸好哥廚藝好,果然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不對,我這臉不比菜好?”

一頓飯做的差不多,鬱霈也醒了,打著嗬欠到廚房來,“你做什麼?”

“來,嘗嘗。”陸潮舀了一勺湯,吹涼了遞到鬱霈唇邊,“小心燙。”

鬱霈喝了一口,奶白色的湯鮮美開胃,再抬起頭看向陸潮一臉得意的表情,“怎麼樣?哥廚藝牛不牛?”

“還行。”

“什麼叫還行,重說。”

鬱霈總結出了一個和陸潮相處的模式,這個人會蹬鼻子上臉,越誇越會翹尾巴,誇到爽點上他會直接給人開屏。

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理他,鬱霈撿了一顆櫻桃放進嘴裡,下一秒腰就被人掐住了。

“最近慣著你了?”陸潮把火一關,當即把鬱霈抱起來往流理台一放,“不說實話就挨打了啊。”

鬱霈怕他來真的,即刻妥協:“嗯,牛。”

“太敷衍了。”陸潮輕嗤一聲,滿臉的不滿意。

鬱霈哭笑不得:“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要你。”陸潮摸著他的腰,往下麵看了看,“一個月了,應該沒有哪兒還難受了吧?”

“……我覺得還是先吃飯。”鬱霈火速按住他的肩膀,誠懇道歉:“不是還行,你廚藝非常好,陸潮,你可以原地出道做大廚。”

“晚了。”陸潮握住鬱霈的手往台子上一壓,“撒謊就要付出代價,你可以自己選一選什麼代價。”

掙紮間,鬱霈碰掉了一個玻璃杯,一聲脆響打破僵持。

“杯子……”

“不管它,讓我先親兩口。”

“我餓了,陸潮我真餓了,錄製一天都沒吃飯,你先讓我吃飯。”鬱霈一計不成又換了個思路,“吃完飯再說。”

陸潮低頭看了他一會,就在鬱霈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時候手上的禁錮鬆了,他當即就要下來,又被人按住腰。

“你不是答應我先吃飯?”

“彆動,我把玻璃掃了。”陸潮清完所有碎玻璃,檢查確實沒有遺漏才把鬱霈抱下來,“你先出去等我,彆在這兒晃悠。”

鬱霈:“我幫你端個湯。”

“你連個瓶蓋都擰不開,還想端湯?燙著你怎麼辦?”陸潮往他手裡塞了兩雙碗筷,“趕緊出去等我。”

鬱霈有些無奈,他這輩子恐怕是忘不了那個瓶蓋了。

他將碗筷擺在石桌上,入夜的十月已經有了涼意,陸潮把三菜一湯擺上桌,看起來個個色香味俱全。

鬱霈先嘗了一口,比他想象中還要好吃一點,又去嘗了另一道菜。

“怎麼跟小孩兒似的,挨個吃。”陸潮有些好笑,把外套披在他肩上,“好吃嗎?”

“嗯。”鬱霈這次十分捧場,“非常好吃

。”

陸潮撐著下巴看他津津有味地吃,一整天的課程加實驗室的疲憊一掃而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抬手把他垂落下來的頭發撥開挽在耳後。

他以前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要膩在一塊兒,能有多少話說,但跟鬱霈在一起之後他就明白了,哪怕不說話也是好的。

“你怎麼這麼看著我?”鬱霈抽空抬頭問他,“你不餓?”

“餓。”陸潮在心裡想:想吃你。

“那你不吃飯盯著我看乾什麼?”鬱霈往他碗裡放了一塊糖醋排骨,咋摸著湯,誠懇點評:“你燒的甜湯不如你小叔的好喝。”

陸潮笑意一斂,“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鬱霈發覺他嘴角那個涼薄的弧度,腦內警鈴大作,立即改口:“你這個排骨做得很好吃,趕緊嘗嘗。”

“我小叔什麼?”陸潮繼續問。

“我聽徐驍說你們這學期課很多,實驗也多,你累不累?”

“我小叔廚藝比我好?”

“不是……”

“你喜歡他做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

“陸煉就會做個甜湯,他比我好?”

鬱霈忘了這個人小肚雞腸,什麼都要爭,無可奈何地和他解釋:“你做的也好,我隻是隨……”

“也好?”

鬱霈看他一臉我生氣了哄不好了的表情,有些頭疼的站起身,“我去洗澡。”

陸潮:“?”

不是,不哄他了?

陸潮憋著口氣,咬著每一個字提醒他:“鬱蘭橈,我在生氣。”

“嗯,要我哄你?”

陸潮接觸到鬱霈含著笑的眼,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不用,我騙你的,我是那麼小氣的人?能因為這點事兒就生氣?瞧不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