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悅最後還是把薛影送的那塊玉雕刻成了一隻玉雪可愛的小白兔, 她把玉兔托在掌心，玩了一會兒, 景姑姑道:“娘娘, 林尚宮來見您。”
戚悅點了點頭，把玉兔放下了:“帶她去花園吧, 本宮想散散步。”
戚悅走了不到半刻鐘, 李翊就來了。
尋雪告訴李翊, 皇後和尚衣局的林尚宮有事情要談。
李翊坐了下來，他一眼就瞧見了桌子上的一隻玉兔, 拿了過來把玩, 玉質溫涼細膩, 雕刻得也很好, 雕工細致，栩栩如生。
尋雪見李翊漫不經心的把玩, 怕他不小心給扔了:“陛下, 您小心些, 彆摔壞了, 娘娘這些時日，手上閒不下來，湊出時間雕刻著玩, 昨個兒才雕刻好的。”
李翊也知道, 戚悅總不肯閒著, 喜歡安安靜靜的做些什麼事情。
她有一雙巧手, 蕙質蘭心, 什麼都能做得。無事的時候，李翊也喜歡坐在戚悅的身邊，看她刺繡，看她作畫，聽她彈琴。
不過，李翊隱隱覺出，他派來的這個小宮女，似乎和戚悅走得太近了。李翊道:“不過一塊玉雕，就算摔壞了又如何？”
尋雪品出了李翊的試探，她微微笑道:“摔壞了，娘娘也舍不得生陛下您的氣，不過心血被毀，娘娘還是會失落。陛下您如今這麼喜愛娘娘，自然不忍心讓娘娘失落。”
李翊還想再確認最後一遍:“那藥，皇後吃了多少？”
尋雪按照皇後的囑咐，終究還是背叛了李翊。
尋雪從小就被灌輸要忠君，可長久以來，她連皇帝的麵都沒有見過，又因為天生的倔強，尋雪對於君王的感情，幾乎沒有。她雖然服從李翊，可本質上，尋雪還是更親近戚悅。
因為戚悅是真的關心她，會打趣她，得了好吃的東西，會給她吃，更會給她好看的衣服和首飾，讓她知道，她是一個年輕鮮活的小姑娘，而非冷冰冰的稱手的工具。
尋雪垂眸道:“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給娘娘用了一段時間。直到您讓停，這幾個月才停了下來。”
“退下吧。”李翊道，“傍晚朕就安排你離開棲鳳宮，彆留在她身邊了。”
尋雪微微啟唇:“奴婢……”
她其實並不願意離開。
這時，戚悅走了進來，她掃了尋雪和李翊一眼，不用猜，隻需看尋雪黯淡下來的神色，她也曉得這兩人會說什麼。
戚悅給了尋雪一個安慰的眼神，緩緩走到李翊的麵前，奪了李翊手中的玉兔:“陛下在和臣妾的宮女談什麼？莫不是看尋雪貌美，陛下看上了人家？”
李翊有些不滿:“你把朕看做什麼人了？”
他豈是看一個愛一個的色狼？
戚悅拉了拉李翊的衣領:“陛下就算真看上，臣妾也不會答應。尋雪聰明伶俐，又懂得說些巧話逗臣妾開心，棲鳳宮裡的其他人都太規矩了一些，有這麼一個不聽話的丫頭，臣妾也覺得有趣。”
李翊一怔。
棲鳳宮似乎真的有些死氣沉沉的感覺。
戚悅本人就不愛說笑，從景姑姑，雲姑姑再到夏瀲，都是沉默的性子，也就尋雪大膽一點。
李翊道:“這宮女不夠好，你既然喜歡活潑點的，朕讓人給你找——”
“陛下難道沒有聽說過，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誰知道你又會給臣妾安排什麼貨色？”
夏瀲和雲姑姑進來，上了茶水和點心。
戚悅坐了下來:“夏瀲，你今年多大了？”
夏瀲道:“奴婢今年十八了。”
戚悅笑盈盈的看向李翊:“陛下，臣妾倒是覺得，夏瀲到了成親的年齡，您可願給夏瀲配一個好夫郎？”
像夏瀲這般，也是清白人家的出身，在皇後身邊伺候，又能說得上話，哪怕再過幾年放出宮，也能找到不錯的婚事。
夏瀲一驚，趕緊跪了下來:“娘娘是不要奴婢伺候了嗎？奴婢還不到出宮的年齡！”
“本宮是心疼你。”戚悅的目光柔和了幾分，“夏瀲，你已經伺候了本宮兩年。”
按照戚悅對夏瀲的寵愛，朝中三品以下的官員，家中若有未婚子弟，肯定都願意迎娶皇後身邊受寵的宮女作為正妻。
如果有李翊指婚，就更風光。
夏瀲隱隱生出些不好的念頭來:“可是……”
雲姑姑笑道:“你這丫頭，是不是害羞了？快謝過娘娘。”
雲姑姑話音剛落，戚悅又道:“雲姑姑和景姑姑的年齡也大了些，臣妾覺得，也該給她倆在京中各自置辦大宅子，買些婢女下人，出宮後清閒一段時間。”
這下子，雲姑姑的臉色也僵住了。
李翊也覺出了不對勁。如果單單是讓雲姑姑和景姑姑出宮，他尚能理解，畢竟這兩個年齡大了，早就該出宮。可夏瀲才十八，還能再伺候戚悅七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