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無措的看著驚愕過後跪地請安的一眾侍衛,扶著齊布琛的手臂拽著他起來,“爺他在裡麵嗎?”儘量減少字數,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扇照壁背後。
“爺在…玉主子!您不能進去!”齊布琛抬臂一擋,國字臉上寫滿為難。
我腳下一滯,不解的抬頭問道,“為什麼?他不是在嗎?我為什麼不能進去?”
齊布琛退後一步,拱手道,“玉主子,爺同十三爺正在設宴招待此地府道臬藩,商界顯貴!爺下令不許任何人等入內!奴才也是奉命行事,還請玉主子莫要為難奴才們!”
“開玩笑!”我咬著牙冷笑,近三個月噬骨的思念卻在這兒被擋在門外,我已經無法再忍耐離開他的下一秒!微揚起臉,一把推開齊布琛,“我是任何人嗎?爺的書房對我都不加阻攔,就憑你?”
兩步邁上正門的石階,當提裙跨過門檻時,心跳陡然加速!從鞋底傳上的濕涼蔓延到我全身,指尖不由的顫抖著,呼吸不可控製的加快,胸腔隱隱作痛!照壁之後是一不小的院落,沒有綠樹掩映,僅是一條泛白的石板路直指著儘頭的月洞門,路上留著積水,當我踩過響起啪啪的水聲。
像是憑空出現一般,他的背影闖入眼中,石青四蟒補服團龍褂子,頭戴六顆東珠上嵌紅寶石貝勒冠,背著手緩步的踱著,右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碧綠似洗,!
“胤——禛——”眼淚淌出,雙腳不由自主的奔跑起來,由心呼著他的名字躍上他的背雙臂圈著他的脖子!緊接著,一陣雜亂的桌椅板凳碰撞的聲音響起,身下的身體明顯僵住,卻又散發著寒氣……
“你是哪裡來的?貝勒爺萬金之體豈是你這種賤民可碰?”未等我反應,衣領被從後麵提起,幾名從未見過的侍衛打扮的男子將我反手按住!
這時,我才察覺到——月洞門後,空間寬闊,中央有一個布滿荷葉的大水池,樓亭廊房環池而建,池邊漢白玉圍欄圍出個很像舞台的露台。而現在這露台上擺滿不下二三十張桌子,坐滿了錦衣華服的達官顯貴,幾十號人麵色驚訝的看著被侍衛按住的我!
“玉兒……我的天……”十三阿哥本舉到嘴邊的酒盅在我出現後啪的落地,他忙站起從最前麵的桌前快步走過,“你們做什麼?快放手!她是……”
“齊布琛……”我朝盼夕盼的聲音在我上方寒冰般的響起極其平淡的打斷十三阿哥,我心頭頓時咯噔一聲,連忙抬頭去看他——完全陌生冷漠的臉孔微揚著透著可怕的傲氣,黑瞳注視著我,卻不帶半點感情,他好整以暇的把玩著拇指的扳指,眼角一揚斜睨著跪下的齊布琛,“怎麼?爺的吩咐你聽不懂麼?任何人都不許入內!你給爺放進來個鄉野村婦?爺的差事你就是這麼辦的?”
我瞪圓眼睛看他,滿眼的不可置信,他說我是什麼?鄉野村婦?
“胤禛?是我啊!你怎麼……”掙脫侍衛的控製,我一步抓住他胸口的衣襟,從指端傳來他急促有力的心跳聲,“胤禛!我是玉兒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下巴被夢中的手指抬起,但眼前的麵容是那麼的陰鷙,他薄潤的唇角一挑,“爺的玉兒可不會是你這麼一身打扮!你…爺當然不認識。”嫌惡的甩開我的臉,冷森的目光自上向下盯住我,“另外…爺的名諱,豈是你能開口閉口叫的?”
“胤禛…你生氣了?”手舍不得離開他的體溫,咬著下唇一眼淚水的看他,“我知道我不對…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啊!”
臉頰上一聲脆響,他活動著纖長的手指眼神慵懶,“爺剛說了的,爺的名諱不是你叫的!掌嘴——”我失神的撫上臉,那一下他沒有用勁不是很疼……但是,心裡響起的是什麼聲音?
“四哥——好了!玉兒!”十三阿哥將木然的我從胤禛身邊硬拉開,小聲在我耳邊說道,“你看個場合再鬨吧!先下去!”
胤禛緊抿著唇,濃眉糾結在一起,麵上的筋肉繃得發顫,狹長的眼眸眯成一道縫。可他竟然在…笑…我太了解他,他若是陰沉著臉或者暴跳如雷還好,這樣的表情…代表著他在盛怒中,遠比前麵幾種恐怖的多!他的鎮定有時僅是狂風暴雨前短暫的平靜,越平靜越……
“十三弟?你準備做什麼去?咱兄弟不還得款待這些子……來呀。”胤禛涼涼的睨著底下麵如死灰的官員豪富們,笑的更加溫和,隻不過那幫人隻覺有股涼意從腳底升起直達頭頂,各個汗毛倒豎!胤禛招過垂首緊張立在一邊的侍衛,陰測測的咬著細白的牙道,“你以為爺的府門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麼?你們幾個,帶她去後麵的耳房,沒爺的話兒誰敢放她出來,爺剝了你們的狗皮!”
“四哥…”十三阿哥本想將我拉走,胤禛話中有話的一說,十三阿哥隻得站定,欲言又止,終是擺擺手,“帶她下去——長點眼色!”
我淚眼婆娑的伸手想去抓他,說不儘的哀求卻在他的絕情和十三阿哥微弱的歎息聲中被侍衛們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