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2 / 2)

謝堯臣一眼橫過來:“我想她做什麼?”

嗬嗬,辰安心下冷嘲兩聲,接著道:“是臣多言。方才王爺叫臣回信,聽那內容,臣會錯了意。”

“哼……”謝堯臣沒好氣的冷嗤一聲。

他直起腰身,抬腳踩在了炭盆邊緣,長腿儘顯無疑。隨後複又靠回椅子上,比方才更顯懶散,他單手撐在椅子扶手上,抬起那隻帶著翡翠扳指的手,食指指尖在自己上唇唇尖處輕刮。

對辰安道:“本王隻是想知道,本王這王妃有沒有感恩之心,僅此而已。”

“哦……”辰安故作了然。若是不在乎,以他們王爺的性子,會在乎王妃感恩不感恩嗎?

謝堯臣似是想起什麼,忽又笑了一聲,對辰安道:“本王算是瞧出來了,本王這王妃啊,胸無大誌,耽於享樂,眼皮子還淺,一個葉子戲就能把她魂兒勾跑。這樣的人,注定成不了什麼大器。”

“噗……”辰安實在沒憋住,噗嗤笑了出來。

謝堯臣抬眼看過去,辰安連忙遮掩著搓了下鼻頭,將笑意全部收斂。

謝堯臣嫌棄一笑,自得道:“你也覺著本王說的有道理,是吧?”

“不是……”辰安身子側轉一些,正麵麵向謝堯臣,隨後兩手抱拳,恭敬的彎腰行禮下去,認真答道:“臣隻是覺得,王爺罵王妃的話,同陛下和朝臣罵您的話,一模一樣。”

謝堯臣:“……”

辰安接著找補道:“當然,王爺是不得已,臣明白。”

再不得已,反正日子過得跟王妃沒差,真不得已還是假不得已,他這做屬下的,也不敢問。

驛館嫌棄床硬不睡,嫌棄炭火太差全程捂鼻子,上山裡審個人,也得命人搬張椅子放雪地裡,金貴到衣角沾點灰就得換掉……

任何時候,都不叫自己受一點罪!誰知道是不是逼不得已呢?

謝堯臣瞪著辰安瞧了片刻,隨後深深剜了他一眼,將目光轉開。他還真是沒法兒反駁。

但這一刻,他忽地理解了父皇每每看他時,是個什麼心情。但不同的是,父皇看他來氣,他看宋尋月……有點兒相見恨晚是怎麼回事?

如此想著,他腦海中莫名便想起從前的很多時刻,忽地覺得,那些時候,若是宋尋月在,他們倆一定能玩兒的很開心。

比如有次錘丸,他手感來了,連進十幾個球,開心極了,卻無人能分享。

同父皇母妃講,肯定又會說他不務正業。前世的宋瑤月話,必然嫌棄的連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同辰安等人也沒法兒講,他身為王爺,在他們麵前得端著點架子,不能將心中興奮儘皆表達出來。

可若是宋尋月在……謝堯臣唇邊隱隱掛上一絲笑意,肯定自己還沒來及說話,她就已經驚訝了起來,還會真情實感的稱讚他,指不定還會叫他教她。

如此想著,謝堯臣想回去的心比之前更濃烈的灼燒起來,轉頭衝辰安蹙眉道:“那些人接觸到端順王的人沒有?若沒有,就想法子摻和下,加快進程。”

辰安聞言應下,謝堯臣忽就不想在這兒呆了,乾脆起身,轉身往淨室而去,準備沐浴休息。隻要睡一覺,起來就又離回京更近一天。

鄭黎雲等人,在家中休息了整整四天,終於緩過些勁兒來。

這天清晨,鄭黎雲剛覺得自己好些,便即刻著人去給陰婉楓和吳氏送信,請他們過府一敘。

養病這段時日,她已經著人在府裡到處打聽著問了一遍。剛開始,真的是一點兒有用的東西問不出來,沒人知道生辰宴當天,琰郡王妃去了哪兒。

她委實想不明白,一個大活人在自己家裡,去更了一趟衣,人就找不到了。而且在府中幾乎每個下人都問了一遍,除了有人看見她傍晚時分從水榭那條路經過回前廳之外,竟是彆的什麼蹤跡都沒有,仿佛她在更衣處憑空消失,又憑空回來了一樣。

鄭黎雲當真想不通!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琰郡王妃覺察了他們的計劃,故意找了個地方躲著。可琰郡王妃沒道理會知道!

直到昨天,她再次命婢女去打聽,終於問出點有用的,說是她娘又從她四妹屋裡,搜出了葉子牌,本打算重罰一頓。

可她妹妹卻說,那葉子牌,是她生辰宴當天,一位來府參加宴會的夫人留下的,那天下午他們一起玩了一下午,直到宴會散方才結束。那葉子牌不能丟,下次見麵,她四妹還得還給那位夫人。

她妹妹的葉子牌是留下了,但鄭黎雲是整個人都有些不大好了。她派人去問她的妹妹,問那位夫人是誰,她妹妹也答不上來,隻說全程喚人家夫人,並未問及身份。

鄭黎雲分析了好幾圈,最後確定,和她妹妹打了一下午葉子戲的人,非琰郡王妃莫屬!

鄭黎雲當真是越想越氣,既氣她妹妹年紀小貪玩,又氣琰郡王妃這麼大個人還和孩子玩,一點不穩重!

同那琰郡王一樣,根本不著調,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害得他們三個躺了整整三天!

期間皇後娘娘還派人來問及,她隻能說那天計劃出了紕漏,琰郡王妃跑去和她妹妹打牌,人沒遇上。還被訓誡儘快再接觸琰郡王妃,務必趕在琰郡王回來前將事情辦好。

這不,今日剛能下床,就得叫陰婉楓和吳氏過來,抓緊找借口,再跑一趟琰郡王府。

為了避免遞拜帖被拒,鄭黎雲這次決定魯莽無禮一次,等陰婉楓和吳氏來了,商量好對策,他們就直接上門。

左右自己妹妹陪琰郡王妃玩了一下午,她登門拜訪,多少能借妹妹攀點關係。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陰婉楓和吳氏都坐馬車來了。

陰婉楓此次頭風甚重,到現在還覺得腦袋沉沉的,頭上戴了一個兔絨所製四指寬的抹額,將腦袋一圈牢牢包著,生怕再著了風。

進了鄭黎雲的閨房,二人坐下,臉上神色都不大好,陰婉楓玩兒著帕子,眼皮都沒抬,問道:“說吧,這次又有什麼法子?”

鄭黎雲便將那天琰郡王妃同自家妹妹打牌的事兒說了,隨後道:“既然琰郡王妃喜歡打牌,又和我家妹妹相談甚歡,不如就借著我家妹妹的人情,上門去給琰郡王妃送葉子牌,到時候再順勢留著打牌,指不定就能探出她的深淺來。”

陰婉楓冷哼一聲:“那天下午,琰郡王妃到底是真的貪玩去打牌,還是覺察到了我們的計劃,故意晾著我們,還不好說呢。”

鄭黎雲被懟了一句,一時有些不知說什麼好。吳氏見此,接過話道:“是啊,若琰郡王妃是故意晾著咱們,那可著實是個聰明人,咱們這樣上門,即便真的能哄著她一起打牌,也不見得能問著什麼,怕是會白跑一趟。”

鄭黎雲聞言,心裡頭早已對這二位翻了好幾個白眼,隻好道:“可眼下咱們隻能找到送葉子牌這個借口上門,也隻能找打牌這個借口同她說話。我是想不到彆的法子了,既然兩位姐姐都瞧不上我的法子,倒不如說說自己的,咱們一起合計合計。”

陰婉楓想了片刻,轉頭看了看吳氏,隨後道:“我嫂嫂說的在理,若是琰郡王妃是故意晾著咱們,咱們指定從她嘴裡什麼也問不出來。要我說,酒後吐真言,咱們乾脆帶上幾壇好酒,借著送葉子牌的借口上門,然後取了酒來飲。咱們三個人,一人一杯,幾圈輪下來,還愁灌不暈她?”

吳氏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人若是喝了酒,即便對我們再有防備,那腦子也會遲鈍很多,說不定會有可趁之機。”

鄭黎雲質疑道:“可若是琰郡王妃不喝呢?”

陰婉楓冷嗤一笑:“隻要能見著人,姐妹們就把各自打交道的本事拿出來,大多數人,都沒法拒絕盛情邀請的熱烈,咱們仨一人一句,連推帶搡,琰郡王妃怎麼拒絕?”

鄭黎雲點點頭道:“那成吧,等下出去買一副葉子牌,再從鬆鶴樓買幾壇上好的十裡香,咱們便直奔琰郡王府吧。”

商量妥當,三人起身,一同出門。

琰郡王妃內,宋尋月剛用完午膳,依舊坐在桌邊,正在閉眼回味。謝堯臣搜羅來的廚子,當真是太厲害了!等以後她自己的宅子裡,也得請個好廚子,即便夠不上郡王府的水平,也得比大多數人家的強!

宋尋月正閉眼回味著,忽聽外頭傳來敲門聲。

宋尋月睜眼,轉頭,看著門口的方向道:“進。”

梔香推門進來,神色間有些嚴肅,上前行禮道:“回王妃娘娘話,英勇伯府三小姐鄭黎雲、陰太傅府上小姐陰婉楓、孫媳吳氏求見王妃娘娘。”

宋尋月聞言蹙眉,不解道:“除了鄭黎雲,剩下的都是誰?為什麼要見我?”

她連名字都沒聽過的人,居然登門拜訪?

宋尋月:“?”

梔香看著他們王妃這一臉的茫然,莫名又想起之前生辰宴那天,自己在水榭裡看到的畫麵,唇邊勾起一個笑意。

梔香道:“鄭小姐說,宴會結束後,得知您同她小妹玩葉子戲很開心,今日路過集市,見到一副葉子牌,便買了給您送來。”

宋尋月眼前複又出現鄭黎鳶那張真誠可愛的小臉,唇邊有了笑意,不免愛屋及烏,對梔香道:“那請她們進來。”

梔香那日沒有提醒,委實是他們王妃歪打正著。但是今日不提醒不成,這三個人找上門來,能有什麼好事?

念及此,梔香對宋尋月道:“王妃娘娘,那日生辰宴,您前去更衣後,這三個人便一直在回前廳必經之路的水榭上等候,奴婢出去看了好幾次,足足兩個時辰,這三個人都在等。直到後來太陽落山,實在受不住,方才回去。”

說罷,梔香看向宋尋月,問道:“娘娘,您說這三人,在水榭處等您做什麼?”

宋尋月聞言蹙眉,神色也認真了起來,忽地想起什麼,問道:“那個叫陰什麼的,來自陰太傅府上,這陰太傅,是不是太子的老師?”

梔香點點頭,唇邊含笑:“對!娘娘英明。”

宋尋月了然,哦……原來皇後還沒放過謝堯臣呢?她轉頭對梔香道:“那這三個人不能見!他們除了送葉子牌,還帶了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嗎?”

上次皇後就是送了個林穗穗來,這三個人來找她,肯定不是單純的送個葉子牌那麼簡單。他們帶的人、物,能問清楚就問清楚,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又能幫上謝堯臣。:,,.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