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第 119 章 月:隻想做些愛做的事……(1 / 2)

宋瑤月靜靜看著通往女賓區的月洞門,悄然攥緊了衣袖下巴掌長的匕首,即便手心裡全是汗,但目光卻格外堅定。

顧希文此時已中迷香和追歡,想來藥力正強,她隻需要逼宋尋月進去,呆上那麼一會。顧希文在男女之事上不行,不知道追歡的藥力下,能不能叫他成?

若是能成,屋裡追歡點著,他本就屬意宋尋月,他實際又那般殘忍,推宋尋月進去後,他可還能忍?說不定宋尋月在追歡的作用下,從了也說不準。

但無論成與不成,她隻需拖一會兒,等二人藥效正濃之時,將宴會上的人都引來,便可將這醜事公之於眾,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有追歡,即便清白,他們也百口莫辯。

母親那晚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隻要將宋尋月和顧希文湊到一塊,她便是夫君同長姐苟合的苦主,便能順理成章的離開顧希文,且宋尋月清白有損,謝堯臣到底是個王爺,即便再喜歡她,豈能容得下她?必然會休妻。就算他舍不得,眾人的壓力下,他還能不休嗎?

屆時她不僅能擺脫顧希文,宋尋月還會被送回本家,那些嫁妝便也能跟著回來。母親當真好生厲害,能想出這般好的法子。

且看今日之後,宋尋月要如何翻身?謝堯臣可還能繼續對著她濃情切意?

一想到今日看到,聽到的一切,再想想他們二人分崩離析,宋尋月從此了無生趣的神色,她便覺得心間萬般快意!

就在她期待之際,正見宋尋月帶著星兒、寄春、梔香名婢女,出了月洞門,走上花園小徑。

宋瑤月不禁屏住呼吸,等到宋尋月離開月洞門內人的視線範圍後,她立時便衝了出去,一把握住了宋尋月的手,哭道:“姐姐。”

宋尋月被忽然冒出來宋瑤月狠狠嚇了一跳,立時全身發麻,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梔香已先一步上前,擋在宋瑤月和宋尋月之間,厲聲道:“何人敢衝撞王妃娘娘?”

說話間,梔香已扣住她的手腕,試圖將她抓著宋尋月的手掰開。

但宋瑤月用了吃奶的勁兒,死死拽著宋尋月,手被掰開,便扯住她的衣袖,哭道:“姐姐,是我啊,瑤月。”

宋尋月險些被嚇飛的魂這才逐一歸位,看清眼前人麵容的瞬間,再想想自己剛才被狠狠嚇得那一跳,宋尋月心頭竄上些火氣,蹙眉道:“你在這兒乾什麼?”

說著,拍拍梔香的肩頭,示意她讓開些,梔香側了側身,隻讓了一點,方便二人說話,人還是站在她們中間,緊盯著宋瑤月。

宋瑤月忙四下看了看,對宋尋月道:“姐姐求你救救我和夫君,王爺看上了夫君的才華,叫他留在府裡做幕僚,我們現在根本不得自由,夫君過幾日便要參加春闈,姐姐,幫幫我們,救我們出去成不成?”

宋尋月聽罷麵露疑色,謝堯臣今晚已經做了安排,就等顧希文回話,宋瑤月又來求她做甚?

宋尋月狐疑的打量宋瑤月片刻,很快明白過來。

想來她犯下這等大錯,顧希文今晚出逃根本沒打算帶她,也沒有跟她說,但她心裡還惦記著做一代名臣夫人的美夢,想讓顧希文參加科舉,所以才來求她?

宋尋月可不會管她,試圖拽自己衣袖沒拽出來,隻好道:“父親都和我斷了關係,你又是我哪門子的妹妹?做端順王的幕僚不好嗎?不比窮秀才強。放手!”

宋瑤月死活不放,巴巴看著宋尋月的眼睛,跟著又求道:“看在我們血脈相連的份上!看在這門親事是我換給你的份上!姐姐跟我去見見夫君成不成?夫君聰慧,他已經想好了法子,隻要姐姐幫一點小忙,我們就能逃出去,姐姐求你!”

顧希文早已同謝堯臣私下商量妥當,宋瑤月在胡扯什麼?怕不是又想了什麼損招,等著誆她過去?

宋尋月看著宋瑤月冷嗤一聲,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你嘴裡可還有半點實話?這麼些年,你都做過什麼?還求我幫你?你可笑嗎?”

說罷,宋尋月繼續用力拽衣袖,但袖擺被宋瑤月纏在手上,根本掙脫不得。

宋尋月多一刻鐘都不想和她多呆,更不想再聽她謊話連篇的掰扯,轉頭對梔香道:“拉開她。”

梔香連忙上前,幫著宋尋月一起去掰宋瑤月的手指。

即便如此,梔香依舊死死擋在二人中間,宋瑤月另一手握著匕首,根本找不到挾持宋尋月的機會。

就在宋瑤月慌亂著急之際,目光落在了離她最近的梔香身上,念起宋尋月那良善的性子,她眸色一寒,心一橫,放開宋尋月手的同時,忽地抽出袖間匕首,一刀便紮進了梔香腰間。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梔香嗓中一聲悶哼,捂住了自己的腰,死死盯著宋瑤月,即便如此,她還是努力側身,將宋尋月完全護在了身後。王爺有恩於她,即便她今日死在這裡,也絕不能叫王妃有事。

所有人麵上閃過驚恐,宋尋月空白一瞬的大腦,終於在見到梔香腰間滲出鮮血的瞬間反應過來,她一把扶住梔香,正欲叫人,卻忽地被宋瑤月打斷:“都給我閉嘴!敢叫我就攪動匕首!叫她生不如死!”

宋尋月、寄春、星兒人立時噤聲,宋尋月深吸一口氣,看著宋瑤月手裡的刀柄,儘力穩住氣息,對她道:“你彆亂來,也彆拔刀。”若是冒然拔刀,梔香說不定會因失血而亡。

宋瑤月見她終於被拿捏,飛速掃了一眼謝堯臣的方向,對宋尋月低聲道:“我可以不拔刀,但你要跟我來,你這兩個婢女,也得老實著。”

說著,宋瑤月對抱著梔香的宋尋月道:“鬆開她。”

宋尋月點頭,叫梔香穩住身形後,緩緩鬆開了她,寄春和星兒在宋尋月身後,看著梔香腰間的血跡,嚇得臉色已然發白。

寄春根本無法和花字輩的相比,就是普通婢女,和星兒一樣,已經被這場麵給嚇愣住了。畢竟有些人,謝堯臣要放在明麵上,演是演不像的,所以寄春這一類,根本不似花字輩般專程教過各種技能。

宋瑤月一手握著梔香腰間的刀,一手攬著她的脖子,往後退去,鑽進了植被茂密的花園中,並眼神示意宋尋月跟上。

宋尋月明知前去會發生不好的事,但梔香的命被她捏在手裡,她不能不去,隻能跟著她上前。謝堯臣應該就在附近,自己時間長點沒過去,他肯定會來找。

如此想著,宋尋月借著衣衫被花枝掛住的機會,趁著摘衣服的機會,悄然弄斷了身側罩衫上的一根線,綴在上頭的珍珠,一顆一顆,悄然滾落在泥土裡。

梔香被宋瑤月牽製著往後退,劇痛之下,她根本說不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但即便如此,她還是強忍著,拚儘全力對宋尋月道:“娘娘走,彆管我……”

她的命本就是王爺的,他們這些人,早就該淒涼慘死,能活到現在,全仰仗著王爺仁慈,是王爺給他們續得命!也是王爺叫他們脫離苦海,叫他們有尊嚴的活著!隻要能報答王爺,一條命算得了什麼?

宋尋月跟著往前走,見梔香顫著手移到匕首附近,立時便意識到她要拔刀,她想死,想叫宋瑤月失去拿捏她的把柄。

謝堯臣那句“死士從不知自己是死士”,驟然從宋尋月腦海中閃過,她眼露驚色,忙安撫梔香道:“你彆說話,彆多想,還沒到非死不可的時候,彆亂來。”

她知道這是謝堯臣活在皇權漩渦裡必要的生存手段,但梔香與她相處這麼久,她怎麼忍心看著如此鮮活的人,就這麼死在她麵前?

但梔香對她的話恍若未聞,還是要去拔刀,就在宋尋月著急之際,宋瑤月也察覺了梔香的動作,她可不能失去這個能拿捏宋尋月的把柄。

宋瑤月手上輕輕一用力,複又將匕首捅深了一些,梔香疼得渾身抽搐,本欲拔刀的手自是痙攣到無法再動。

“宋瑤月!”宋尋月穩住氣息,朝她伸手做製止狀,沉聲道:“你可知你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宋瑤月冷嗤一笑,眼底滿是瘋狂:“我隻知不這麼做,我的人生才是徹底完了。”

穿過花園,宋瑤月一路引著宋尋月到了一處隱蔽的小屋外,門上掛著鎖。

宋瑤月在門口站定,她勒著梔香脖子的手回勾,從脖子上拽下一把鑰匙,扔在地上,下巴努一努那屋子的門,對宋尋月道:“進去。”

此地在莊園相對隱蔽,等謝堯臣發現宋尋月不見,再找到這裡來,怎麼也需要小半個時辰的功夫。

寄春和星兒完全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怕梔香被殺,不敢大叫,又怕宋尋月進去後被害,兩個人六神無主,淚水直流。

宋尋月擔憂的看了眼梔香,她的身子已靠著門軟倒下去,宋瑤月已經抱不住她。

宋尋月心間驟痛,但那匕首的刀柄,還握在宋瑤月手中,她隻能暗自祈禱梔香沒事。宋尋月彎腰撿起鑰匙,將鎖打開,推門走了進去。

進去的瞬間,一股濃鬱的香味的撲麵而來,鑽入她的鼻息,隻覺鼻腔有種被強烈刺.激後的刺痛感。

屋裡光線微弱,隻裡間點著一盞微弱的燈,房梁懸著一個香爐,香煙便是從其中飄出。

她謹慎著儘量不留一地的四處觀察,誰知剛走進去幾步,身後門便從外頭被關上。

宋尋月微驚轉頭,見隻是關門無其他異樣,這才隨後收回目光,複又小心著往前走了幾步。

就在這時,宋尋月隱約聽見一陣陣粗.重的喘.息聲,她心兀自提上嗓子眼,呼吸也跟著緊促起來,她忙拔下頭上金簪,緊緊攥在了手裡,以做防衛,她站在一張桌子後,沉聲道:“誰在裡麵?”

因緊張而大肆起伏的氣息,叫她更多的吸入屋裡的香,僅片刻功夫,她便覺頭有些暈,身子也跟著燥.熱起來,心底隱秘的欲.望,恍然被勾起,比以往任何時候來的都要洶湧。

宋尋月即刻明白過來,宋瑤月此番是要做什麼?

想起如今好不容易獲得的無憂生活,宋尋月心間閃過一絲深切恨意!但此時情況危急,她沒空去想宋瑤月,保護自己要緊!

她注意力儘皆鎖在裡屋傳來的呼吸上。

外頭的謝堯臣,在原地等了片刻,不禁蹙眉對辰安道:“就這麼幾步路?怎麼還沒來?”

辰安道:“臣去看看?”

謝堯臣轉身大步走下小亭:“一道去。”

主仆二人一路來到女賓區外的月洞門處,謝堯臣往裡掃了一眼,沒見宋尋月的身影,心有不解。

辰安亦發覺王妃不在,對謝堯臣道:“王妃娘娘莫不是走岔了路?去了彆處尋王爺?”

“剛才過來並無岔路。”謝堯臣再次轉身:“沿路找找。”彆是見著了什麼稀奇的玩意,給絆住了腳。

這次謝堯臣格外留意路旁花園,揣測宋尋月是不是見了什麼奇珍異木,進了花園去看。可他的王妃,沒道理會自己去看,應該會和他彙合後,叫上他一起去。

這次沒走幾步,辰安忽地道:“王爺你看。”隨後辰安兩步進了眼前花園,從微有些淩亂的花叢中,彎腰撿起一個什麼東西,捏在指尖處。

謝堯臣走上前問道:“是什麼?”

辰安將手裡的珍珠遞給謝堯臣:“好像是王妃罩衫上的珍珠。”

謝堯臣忙一下從辰安手裡搶過,拿至眼下細看,果然是宋尋月身上的珍珠。

這件薄紗罩衫的春裝,是他特意叫府裡繡娘給她做的,上頭所用珍珠皆是上品,京中少見,他不會認錯。

他忙進了花園,低頭細找,辰安即刻從懷裡取出火折子,將其吹亮,給謝堯臣照明。

謝堯臣順著往前看去,果然又見一枚珍珠,謝堯臣深感不妙,忙彎腰順著地上掉落的珍珠,一路找去。

宋尋月體內的不適愈重,腦袋也跟著昏沉起來,但她還是緊緊攥著手裡的簪子,拚命叫自己清醒,絲毫不敢大意。

就在這時,從裡屋緩緩走出一個人,身形搖晃,似是喝醉了一般。

宋尋月隻看了一眼,即便屋裡燈光微弱,但她還是僅憑身形,便認出此人正是顧希文!

前世在他身邊那些噩夢霎時浮現眼前,他如惡鬼般的神色,每每牽製住她後,她全然無法掙脫的力氣……回憶侵襲而來,她渾身霎時僵硬,隻覺四肢冰涼。

即便心知顧希文不行,但前世蒙在心頭的陰影,還是於此刻蘇醒,張牙舞爪的爬滿宋尋月的心,她一下將手裡簪子抵在自己脖頸處,厲聲道:“你彆過來!”

她因緊張手根本收不住力,金簪這一頂,在她脖頸處蹭破一點皮,滲出些許血跡。

顧希文抬手,示意她彆怕,隨後靠在隔斷的牆麵,癱坐在地上,嗤笑一聲,對宋尋月道:“你妹妹可真有本事。”

宋尋月就這般握著金簪,抵著自己脖頸處,垂眸死死盯著他。哪怕是多半句話,都不想跟顧希文多言。

顧希文瞥了一眼她這般警惕的神色,苦笑著道:“這香這麼厲害,王妃還能保持理智,拚死以護清白,著實不易。”

說著,顧希文看向宋尋月,神色頗有些玩味。不成想今日宋瑤月折騰這麼一大圈,送來的竟是宋尋月。他確實中意過她,若非他那難言之隱,今日倒是很想一親芳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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