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第 128 章 開啟遊曆生活。(1 / 2)

謝堯臣和宋尋月再複向皇帝行禮拜彆,一同離開皇宮。

回到府中,二人便開始為明日出行做準備,本以為東西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但是臨走前的這一日,他們還是手忙腳亂,勝年院裡,府中小廝婢女,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因著這趟出行,要好些年,所以謝堯臣帶了不少人,比如王府的廚子,製衣的繡娘等等。衣食這種貼身的東西,謝堯臣根本不放心用外麵的人,所以廚子和繡娘必須跟著走。

還有一應保護的護衛,新給宋尋月安排的武婢丹香、蓮香,再加上二人身邊常伺候的辰安、張立、寄春、星兒、梔香、錦蓉等人,宋尋月則額外帶上了鐘年。再加上兩個女醫,一個男醫,以及其餘打雜的下人,此行足足跟了五十來人。

最後人數算下來,宋尋月不禁咋舌,怎會這麼多人?本想著低調些,減去一些人,但算來算去,護衛不能少,身邊親近的人不能少,這麼多人打雜的也不能少,終歸是半個也沒減成,險些又多添上兩個。

畢竟是要出去玩兒,但凡選上明日隨同出行的人,各個麵上皆是期待的喜色,乾活也格外的麻利,尤其是寄春星兒等幾個女孩子,更是一整日都如雀兒般在院裡飛,這世上大多女子,就連那些金枝玉葉,一輩子都隻能圈在那四方的天地裡,何況是她們這些下人?如今托王爺王妃的福,她們也能跟著見識下大魏的大好河山,怎能不喜?

忙歸忙,但王府裡一派歡喜的氣氛,下人們相互說話,語氣都比往日輕快有精神。

約莫未時二刻,謝堯臣和宋尋月正忙著,忽見張立進來,向謝堯臣行禮道:“王爺,蔣公公來了。”

宋尋月停下手裡的活,看向張立。儀妃?想來是知道兒子要遠行,派蔣公公來送行的,畢竟是親生兒子。她便不跟著摻和了。

謝堯臣看了眼宋尋月,見她忙自己的,便對張立道:“叫他進來。”

張立依言而去,不多時,蔣雲無帶著四個小太監進來,四個小太監手裡,都端著幾個匣子。

蔣雲無在屋裡站定,跟二人行禮道:“臣蔣雲無,拜見殿下,拜見王妃。”

謝堯臣免了他的禮,問道:“娘叫你來的?”莫不是想要求他進宮去見?

按理來說應該去,但這次必須狠心,給他母妃長個記性。

蔣雲無點點頭,先看了看一旁的宋尋月,再次看向謝堯臣,推心置腹道:“殿下,昨日宋家發生的事,今日已傳得到處都是,娘娘也都知道了。娘娘知道自己是錯怪了王妃,著實愧疚的緊,便叫臣送來這些東西,有娘娘的娘親傳給她的玉環,還有榮儀宮庫裡的幾件佳品。”

謝堯臣聞言,唇邊隱隱掛上笑意,其餘的都不重要,唯那玉環要緊,雖不貴重,但那是他外祖母,留給母妃唯一的念想,他母妃素來寶貝的緊,他十來歲的時候,有次好奇,拿來看,還被他娘拿著雞毛撣子狠狠抽了幾下,如今卻給了宋尋月,足可見,母妃已打心裡接受了她。

但母妃之前受孫氏攛掇,險些傷了宋尋月,若他的王妃不肯接受,也實屬尋常。

謝堯臣看向宋尋月,問道:“你怎麼看?”

宋尋月收拾著手下的東西,對謝堯臣道:“你母妃給的,你收著便是。”她又不是路邊的小乞丐,隨便給點好處就搖尾乞憐嗎?

謝堯臣聞言了然,便對辰安道:“都收下,且先放回庫裡。”

辰安應下,著人從四個小太監手裡接過了東西,蔣雲無微微頷首,接著道:“娘娘說,她已深知自己愚笨,當初錯的離譜,不僅傷了殿下,也傷了王妃,她不祈求二位能原諒她,她所做的一切,隻求能彌補一二。”

這話倒有些出乎謝堯臣意料,這若換成從前,他遠行都不去跟母妃辭行,她少不得找事,但這次……居然有些明事理了。

好苗頭!但不可大意,教訓就得一次給夠。

念及此,謝堯臣對蔣雲無道:“我們知道了,公公你早些回。這幾年,就勞煩你照看母妃,若有事,你知道怎麼找我。”

蔣雲無點頭,隨後深深向謝堯臣和宋尋月行禮,道:“臣恭祝殿下和王妃,此行平安順風,喜樂未央。”

蔣雲無走後,謝堯臣半點都沒在宋尋月麵前提儀妃相關的事,隻接著和她開開心心的收拾行李,正如他當初承諾的那樣,他沒有因他的母妃,帶給她半點情緒,全可以當她不存在,宋尋月心下不禁感慰。

等全部準備做好,晚膳時辰都過了,二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在院裡散了散步,便準備早早沐浴歇下,養精蓄銳,明日精神飽滿的離京。

這一晚謝堯臣頗為老實,隻抱著她,安生睡了一覺。

第二日一早,夫妻二人難得起了個大早,用過早膳後,跟留在府裡的人又叮囑了幾句,便一道出門。

隨行人眾,再兼帶的東西多,王府外隻馬車便有八輛,在門外長長排成一派,這還是好些東西,已經提前送往蒲州的情況下,護衛皆騎馬,隨行在隊伍兩側,看起來很是壯觀。

此次出行路遠,通常隨行在馬車外的寄春等婢女們,也有馬車坐,就在宋尋月和謝堯臣後麵的那輛上,按照和主子的親近程度,依次排開。

因著皇帝給謝堯臣派了考察各地官風的差事,需要低調,所以此次出行,馬車上,護衛的服飾上,皆去了王府字樣,不知情的人,看著隻是富貴,卻不知是何府邸的人。

來到馬車外,謝堯臣將宋尋月扶上馬車。

進了馬車內,宋尋月這才發覺,馬車裡炭盆已去,但是地上卻鋪了很厚的地毯,踩上去腳下軟和,座椅上也重新換了軟墊,望之便覺舒適。

宋尋月不禁道:“這倒是比從前更舒服了。”

謝堯臣牽著她的手在座椅上坐下,對她道:“路途遙遠,總有路不好的時候,恐有顛簸,軟些好。”

謝堯臣自是沒有穿蟒袍,但往日的紈絝金貴氣息半點不少,頭上還是華麗繁複的鳳尾冠,他換了一身半見色雲錦常服,宛若春季盛開的迎春花,再兼雲錦流光溢彩,若有陽光晃過,他身上的袍子像極了金色,整個人宛若這萬物複蘇的陽春月,朝氣蓬勃。

宋尋月從車壁的暗格裡,拿了葉子牌出來,邊整理準備,邊和謝堯臣閒聊道:“一個月的功夫,咱們能到蒲州嗎?”

她和謝堯臣商量的,第一站去蒲州,去鸛雀樓,去看看王之渙詩裡的黃河。

兩人中間有張小桌子,謝堯臣側身,一條腿曲起搭在椅子上,麵朝著他,手臂撐著桌子,對她道:“哪怕走走停停,一個月功夫也儘夠了。今晚就能到鄭州,咱們住幾日玩一玩。到時途徑河南府時,咱們再留幾日,屆時從河南府北上,渡黃河,然後再去蒲州,等到了蒲州,咱們再決定下一站去哪兒。”

宋尋月衝他笑開,道:“好!”

說著,便發了牌給他,夫妻二人在馬車裡玩兒了起來。

兩個人玩了四五局,忽聽外頭傳來護衛們的笑聲,宋尋月便擱下手裡的牌,推開了窗,霎時便被眼前的景色奪去了目光。

此刻已遠離京城,沒了城鎮裡的亭台樓閣,吵鬨喧嘩,入目的便是一眼望不到儘頭的農田,地裡新種下小麥,抽出半尺高的新芽,大片的嫩綠鋪滿整個視野,一路向天之儘頭延續而去,微風一撫,如綠浪般波瀾而起。

阡陌縱橫其間,偶見零星農夫,戴著鬥笠,扛著鋤頭走過,或有黃牛閒散漫步,或有宛若鳳凰的錦雞淩空掠過,又偶爾可見幾座土房木屋……

這一瞬間,宋尋月隻覺潛藏在心底深處,因前世而來的那所有鬱結,儘皆在此刻消散,如雲霧般,飄散在這廣袤的天地間。

她忙拍謝堯臣的手裡:“你快來瞧。”

謝堯臣依言過去,夫妻倆一起趴在窗框上,謝堯臣展顏笑開,亦因眼前如畫景致而感到動容,歎道:“桑陰蔽日交垂路,麥穗含風秀滿田(注1),想來描繪的便是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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