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第 137 章 琰王殿下:努力準備做……(1 / 2)

家書的最後,分明白紙黑字的寫著:今日,五月十七,兒臣得一喜訊,吾妻有喜,已有三月,特告知父皇與母妃。

家書在路上將近半月,今已六月初二,按照司天監的說法,百日前紫微帝星閃耀,豈非正好是老三王妃這一胎懷上的時候?

皇帝心都跟著有些顫,司天監還說,這百日間,中有兩次赤光泛其上,一次是今日天明前,那上一次是何時?皇帝似是想到什麼,急於求證,忙對福祿吩咐道:“快去追司天監,問他上次紫微帝星泛赤光是什麼時候?”

福祿見皇帝嚴肅,便知此事緊要,行個禮,小跑著便出了勤政殿,一路去追剛離開不久的司天監。

約莫不到一刻鐘的功夫,福祿回來,向皇帝行禮道:“回稟陛下,司天監說,上一次紫微帝星泛赤光,是五月十七日天明前。”

皇帝聽罷,麵上神色並無所動,但卻不易察覺的深吸了一口氣。

到此他基本已經能確定,司天監所言祥瑞之子,正是老三這胎!且這些時日,詔獄已查明老三同朝臣無任何牽連,所以不存在司天監與其勾結造勢。

兩次泛赤光,從日子上來看,一次是被其父母知曉時,一次是今晨天明前,被他這個皇祖父知曉時。

皇帝放下手中家書,緩緩起身,走出桌後,望著地麵,徐徐在殿中踱步。

此時此刻,皇帝心間,喜憂參半。

喜的是,此子在皇室中,且還是他直係子孫,那麼便不必擔心日後大權旁落!

憂的是……這祥瑞之子也忒不會投胎,怎麼選了老三做爹?

孩子尚未出生,以他現在的年齡,根本不可能等到孩子長大,直接選皇孫做皇位繼承人。偏生老三這個樣子,他是斷斷不能將皇位交給老三!但凡這胎出現在老二府上,他就敢直接廢太子,可偏偏落到了老三府上。

皇帝不禁深深蹙眉,麻煩……

眼下他屬意的皇位人選是老二,老二自己有孩子,嫡子庶子皆有,若老三這孩子,當真如司天監所言未來功業堪比高宗皇帝,日後老二登基後,此子成為旁係,皇位爭奪豈非要出大亂子?

想著未來可能會出現的災禍,皇帝一時煩憂不罷,但思慮半晌後,皇帝又覺自己擔心的委實過早。

所謂祥瑞之子,如今不過還是個未成型的胎兒,也才百日,等真的出生時,是男是女皆未可知,他擔心的著實過早。

皇帝抬眼看向懸在書桌上的匾額,不禁長籲一口氣,也罷,他且先當祥瑞之子不存在,一切按自己的原定計劃進行,認真培養老二,若老三這孩子當真是金龍入世,紫微帝星臨凡,那麼天命自會為他鋪出一條坦途來,他又何須煩憂?

雖不能讓其影響他的決定,但不妨礙他心間對老三這個孩子的期待。若真如司天監所言,此子德比高宗,那日後的大魏的國運,必會更上一層樓,說不定還會開疆拓土!一想到這些,皇帝唇邊笑意便藏不住!

做祥瑞之子的父親,老三如今這身份低了些,再加上他從前確實也低估了老三的能耐,合該補他親王之位。

皇子出宮封府,多封親王,唯有老三,當初委實太不著調,所以他隻給了個郡王,如今再看,倒是自己委屈了他。

皇帝靜思片刻,對福祿道:“傳旨,擢升琰郡王為琰王,妻宋氏為琰王妃,即刻叫翰林擬旨,昭告天下。”

福祿微訝,忙行禮應下,並叫自己徒弟即刻前去翰林傳旨。

做下決定,皇帝心間踏實不少,回到書桌後,再次拿起了謝堯臣的家書,一頁頁的翻開,唇邊不禁含上淺笑。

剛拿到信的時候,他還有些疑惑,老三怎麼如今這般懂事,知道給他寫家書,還說了這麼說,就像知道他想了解什麼一樣。

現在看來,原是自己有了孩子,體會到了做父母的心,這才給他寫來家書。

皇帝複又翻翻那家書,對一旁小太監吩咐道:“你去朕書房裡,將那個雞血玉的玉匣找出來,朕回來要用。”

說罷,皇帝複又將那厚厚一摞子家書裝回信封裡,起身對福祿道:“擺駕榮儀宮。”

許久未見儀妃,如今兒子來信,還上報了妻有孕的好消息,那他就去儀妃宮裡瞧瞧,一道看看家書,再同她說說要抱孫兒的好消息。

等回來,便將這家書收進玉匣裡,也不知老三日後還會不會寫?希望他每到一地,都能給他寫封家書回來,雖然全是流水賬,但是他愛看。

福祿陪著皇帝,望著他嘴角罕見的淺笑,於心暖暖的同他一道出了勤政殿的門,坐上轎輦,往榮儀宮而去。

琰郡王擢升親王的消息,很快便昭告天下。

太子和皇後近來處境低迷的很,太子更是鮮少出太子府,聽見謝堯臣成了琰王,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他和母後已經試探過多次,他這弟弟是個真正的廢物,即便成了琰王,他還是個廢物,根本無需放在心上,隻著人往琰王府送了賀禮,他真正要留意的是如今如日中天的端順王。

端順王也沒多在意謝堯臣封親王一事,顧希文已死,家裡如今隻有宋瑤月一個寡婦,還被三弟看管軟禁,除了《治國論》未完,他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威脅。如今他靠著《治國論》如日中天,不僅得了父皇的看重,還贏得百官心服口服,隻需再推把手,皇位就是他囊中之物,三弟升琰王,對他能有什麼影響?大大方方的往琰王府送了賀禮。

京中其餘人得知後,也沒多大反應,三殿下當年出宮時,本就該封親王,但他自己實在荒唐,所以陛下才給了個郡王,如今拿回應得的罷了,隻紛紛送了賀禮。

但在安濟坊顧家,被謝堯臣的人看管起來的宋瑤月,在聽聞消息後,卻呆住,手裡縫補衣衫的針漸緩了下來。

謝堯臣怎麼會成了親王?他不是一直不得皇帝喜歡嗎?前世差不多這個時候,他不是被皇帝厭棄,賜了鴆酒嗎?

為何等到現在,他反而得皇帝喜歡,還成了親王?他怎會成了親王?為什麼做她夫君的時候,他便沒這能耐?

宋瑤月看著手裡破了都不得不自己補的衣服,心間陡然生出一股難解的意難平。她明明是為了過更好的日子,才將謝堯臣甩去一邊,可為何事到如今,她成了這樣,他卻越過越好?

她腦海中莫名出現宋尋月那張臉,她似是意識到什麼,但是她下意識便給否了,前世謝堯臣人生境遇,怎麼能會是她的緣故?是她命不好罷了,宋尋月那種打小就被自己的欺負的東西,怎麼可能越過自己去?不可能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還沒到最後呢,怎知她的人生不會再有機遇?

宋瑤月如此這般想著,繼續縫補衣服。隻是她憋著一股氣,每一針下去,都像泄憤般紮在衣服上。

而宋俊,自是在當日早朝上,福祿宣讀聖旨時,得知謝堯臣擢升親王一事,他亦清晰聽到,福祿念道“妻宋氏為琰王妃”。宋俊不禁抿唇,自當日孫氏和次女在彆苑宴會鬨事,長女同他斷絕關係的消息,自然也跟著傳遍京城。

這連月來,他不僅被禦史參了一本,罰了半年俸祿,在翰林也明顯感覺被人疏遠,他本是孫氏一事的受害者,尋常旁人得知,哪怕是為著麵子,也會說幾句寬慰的話。但是他識人不明,縱容繼室苛待長女的事,也同時被傳開,多少成了笑柄,他私底下聽見過,有同僚笑他竟如此蠢笨,被婦人欺騙坑害這麼些年,還渾然不知。

福祿公公宣讀聖旨時,他便見有同僚,時不時往他這邊瞥,隨後眼露笑意,這種感覺,當真是不好受。

宋俊臉上雖然不好看,後悔也隻是後悔沒有早點答應宋尋月,以至於被孫氏和宋瑤月將事情鬨得更大,但是他並未因失去這個女兒有多可惜,如今也隻是升個親王,以琰王的能耐,成為親王,已是頂天了。

下朝後,有關係還算好的同僚勸他,養大個女兒不容易,去好好跟長女道個歉,好生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興許還有回轉的餘地。但宋俊想了想,還是算了吧,琰王和長女,也不見得能在官途上給他多大的助益,他何苦拉下臉去給晚輩道歉?

他委實做不出,就這樣吧。

六月中旬,天氣已是很熱,謝堯臣和宋尋月,在天女河縣呆了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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