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第 145 章 恭喜王爺王妃喜得麟兒……(2 / 2)

皇帝側身轉向他,道:“你且說。”

福祿道:“回陛下的話,今日日頭極烈,天熱異常,禦花園所有池子的冰都化了。”

“哦?”皇帝眼露奇色。

禦花園的水池皆是連著護城河的活水,每年冬季雖然池麵都會結冰,但結的都不結實,畢竟暗裡水流湧動,但像今日這般,冬季融冰的情況卻從未出現過。

皇帝莫名便想起當初夢裡的金龍,起身對福祿道:“去瞧瞧。”

皇帝起身從椅子上下來,路過司天監身邊時道:“你也跟著。”

司天監應下,隨皇帝一道,往禦花園而去。

司天監一路跟著皇帝來到禦花園,皇帝目光落在池中的瞬間,眼眸不禁微微睜大。

池中的冰,果然皆已消融,宛如一夜春來,不僅如此,池中錦鯉也全部浮上了水麵,就在水麵上來回遊動,大片大片的成群結隊,遊動的速度,也遠比往日要快。

皇帝不由問道:“冰消後有人喂魚了嗎?”

福祿道:“臣這便去尋負責池塘的宮官去問問。”

說著,福祿退下,不多時,福祿回來,腳步有些急,來到皇帝身邊,忙行禮道:“回陛下的話,臣問過了,負責池塘的宮官並不知冰消融,未曾喂過魚。且不止這個池子,臣一路走來,眼所見的所有池子,裡頭的錦鯉都是這般情況,全都浮上了水麵。”

皇帝素來沉穩,早已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但此時此刻,他望著那滿池遊動的錦鯉,唇邊還是掛上藏不住的笑意,他向司天監問道:“今日可是初七?”

司天監行禮道:“正是初七!”

皇帝望著眼前池子點頭道:“好……”

半晌後,皇帝又道:“福祿,留些勤政殿的人在此地,好生給朕看著禦花園這些池子,情況如何,半個時辰一報。”

福祿應下,即刻喚來自己徒弟,著手安排。皇帝則先回了勤政殿,並遣退司天監,叫他今晚再觀星象,明晨再來報。

皇帝回去更衣後,用過午膳,便著手開始處理折子,勤政殿的小太監們,半個時辰就來報一次。

禦花園池子裡那些錦鯉,全無消停,一直在水麵上浮動,仿佛不知疲倦。

於此同時,同樣覺得怪異的還有京城百姓,畢竟大冬天的,護城河裡的魚都浮上水麵這種奇觀,誰也沒見過,大家夥全都跑去看新鮮。京裡各達官顯貴家,亦出此等奇觀,連太子府和端順王府都不例外,一時引得京中人議論紛紛。

而靜江府,謝堯臣和宋尋月宅中的人,卻對此異象無人在意,注意力全在宋尋月身上。

一直到下午酉時,宋尋月肚子開始疼,她攥著謝堯臣的手,呼吸急促道:“有點疼,疼起來了……”

謝堯臣臉色漸白,安撫道:“沒事,沒事,彆怕……”他怔怔的望著宋尋月,手心裡全是汗,委實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女醫給宋尋月診脈,接生婆皆已備好,在被褥下觀察片刻,抬頭道:“才開一指,許是會陣痛,娘娘且忍耐著。”

宋尋月點頭,握緊了謝堯臣的手。

接下來好幾個時辰,她便是每隔一會兒便疼一下,疼一下又不疼了,過一會兒又開始疼。

她一直以為,生孩子疼一陣子生出來便算完了,可為何會這般陣痛?

這般陣痛持續好幾個時辰,到夜裡時,就連謝堯臣,基本都掌握了她陣痛的頻率,在她塌邊陪著她,稍待片刻,他便看向宋尋月,格外認真的提醒道:“可能又要疼了。”

他話音剛落,宋尋月身下便傳來陣痛,雖知確實到了該疼的時候,但還是止不住來氣,罵道:“你閉嘴吧!”

嘴上雖罵著,但攥著謝堯臣的手卻越來越緊。

宋尋月就這般陣痛了一夜,到後來越來越疼,頻率也越來越快,夜裡撐著吃了晚飯和宵夜,淺淺睡了小片刻。

可才睡著沒多久,宋尋月便再次被陣痛痛醒,一陣疼罷之後,她喘著粗氣,轉頭正見謝堯臣趴在自己塌邊,心間頗有暖意,唇邊不由含上笑意,伸手摸上了謝堯臣的鬢發。

奈何手剛搭上去,又是一陣劇痛傳來,宋尋月本打算溫柔輕撫謝堯臣鬢發的手,陡然攥緊,狠狠揪住了一大把謝堯臣挽好的頭發,直接把謝堯臣生生疼醒。

謝堯臣睜眼便發覺自己被王妃拽著頭發,他沒法轉頭去看宋尋月,抬眼過去,強忍著疼道:“沒事,沒事,你拽!”

宋尋月一陣疼罷,剛放開,正準備解釋:“我不是故意……”

可話未說完,陣痛再來,宋尋月慘叫,複又一把攥住了謝堯臣的頭發。謝堯臣甘之如飴,抿著唇,老老實實給她拽。

這一晚,自是滿宅子的人都沒敢睡,唯有魏老太太,到點便被宋尋月趕了回去休息,但魏同和和魏承賢,一個放值回來後,一個從書院回來後,就都守在了院外,都沒離開。

直到初八清晨卯時,女醫給宋尋月灌了催產藥和止疼藥,然宋尋月已經痛到滿身大汗,慘叫連連,連藥怎麼喝下去的都不知道,接生婆低頭看了看,對眾人道:“應當快要生了!抓緊叫送熱水。”

大清早趕來的魏老太太,也顧不得身份了,直接去趕塌邊的謝堯臣:“王爺出去吧,等下進出人多,彆添亂。”

謝堯臣著實是不放心,但誠如外祖母所言,他留著幫不上忙,隻會擋路添亂。

謝堯臣應下,目光鎖在宋尋月麵上,胸膛大幅的起伏著,往外退去。

宋尋月瞥見他要走,撐著全部力氣問道:“止疼藥呢?”

謝堯臣看著她這般情況,著實不知如何作答,臉又白了一層,還是魏老太太道:“什麼止疼藥能止生孩子的疼?剛才已經和催產湯藥一道給你喂過了,彆說話了,留著點力氣生孩子。”

宋尋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誆了,疼得腦子都開始不清醒,氣得怒罵:“謝堯臣你個騙子!啊——”

謝堯臣退出門外,在兩道門中間的椅子上坐下,臉色泛白的盯著厚厚門簾,那隻戴扳指的手,則一直抵在唇上,用力的搓手指。

辰安在一旁陪著,靜靜看著他們王爺,他們王爺神色瞧著是挺冷靜,但他異常泛白的臉色,目不轉睛盯著門簾的目光,還有他都能聽到的粗重呼吸,以及被他自己搓得泛紅的食指骨節……無一不在透露著他們王爺有多緊張。

辰安俯身道:“王爺,臣幫你重新束發?”畢竟是王爺,一側鬢發被拽的極亂,等下孩子出生少不得打賞下人,這個樣子在眾人麵前難看。

謝堯臣耳朵裡進了他的話,但腦子裡根本沒進,隻盯著那扇門,毫無靈魂的“嗯”了一聲。

辰安便上前重新給他束發,謝堯臣也仍無木偶般任他擺布,心思和注意力全在門簾後的宋尋月身上。她的每一聲慘叫,都穿破他的耳朵,傳遞到他的心底深處。

而京城的皇帝,此時此刻,剛用過早膳準備去早朝,然,盯著禦花園水池的小太監卻忽然來報:“回稟陛下,錦鯉一夜未歇,今晨撒進去的魚食也沒有魚吃,且那些魚,從昨日遊到現在,這會陸續開始跳躍。”

皇帝怔愣片刻,思量許久,起身道:“傳朕口諭,罷了今日早朝,朕親自去盯!傳司天監來。”

皇帝一路到了禦花園,果然見滿池的錦鯉,陸續躍出水麵,在空中滑出一個漂亮的弧線,隨後落回池中,蕩開片片水波紋。

皇帝親自要來魚食,站在池邊撒食投喂,然,誠如小太監回稟的那樣,水麵上飄滿魚食,但沒有一條魚來吃。

皇帝屏息凝神,怔怔的盯著滿池的錦鯉。

而就在這時,司天監也匆匆趕來,頂著一對烏青的眼圈,在皇帝身側站定,行禮回道:“回稟陛下,昨夜紫薇帝星依舊閃耀,今晨天亮前,更是大放赤光。”

皇帝點頭,目光卻不離水池,就這般靜靜看著。

而靜江府,屋裡宋尋月的慘叫不斷,謝堯臣的心越揪越緊,連外頭天亮了都沒發覺,魏同和與魏承賢一夜沒睡,就在院裡等著,魏同和一直盯著院中日晷。

直到日晷影子落在辰時上,魏同和擔憂道:“辰時了,怎麼還沒生?”

而就在此時,緊盯著門簾的謝堯臣,忽聽裡頭宋尋月的慘叫聲驟然沒了,他的心一下提上了嗓子眼,扶著椅子扶手,緩緩站起身,許是坐了一個多時辰一動未動的緣故,他隻覺兩腿發僵。

她怎麼不叫了?可是出事了?

念頭落的瞬間,謝堯臣全身發麻,臉色愈發的白。

就在他準備進去的瞬間,卻忽地聽見一聲細微的嬰孩哭聲,如貓兒叫一般,跟著又是一聲,隨即聲音越來越大,嬰兒響亮的啼哭聲響徹在裡頭房間裡。

一旁辰安喜道:“王爺!生了!”

謝堯臣怔怔的盯著門簾,屏息凝神,嬰兒的啼哭聲,聲聲鑽入他的心間,恍如就在他的心間響徹,奇妙,動人,莫名叫人感受到一片宛如新春的蓬勃力量……

伴隨著孩子響亮的哭聲,屋裡傳來陣陣大人的笑聲,連道“恭喜王妃娘娘”“賀喜王妃娘娘”……

宋尋月肯定是沒事,若有事他們哪有功夫道喜?謝堯臣唇邊這才出現一絲笑意,他兩步上前,拉開門簾便走了進去,失聲喜道:“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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