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番外1-3 我想娶你做我的王妃(2 / 2)

二人將手裡那些東西,往院中桌子上一放,謝堯臣這才拍了拍勒紅的手,對宋尋月笑道:“我知你繼母苛待你,吩咐府裡繡娘給你重新做了幾件厚實的衣服,星兒的也有,又多給你帶了些炭火和吃食。”

宋尋月看都沒看那些東西,隻看著謝堯臣道:“王爺到底要同我說什麼?”

謝堯臣見她神色如此堅定,神色同樣認真下來,道:“我想娶你做王妃。”

宋尋月和星兒皆是一愣,宋尋月狐疑望她,似不信般反問道:“娶我做王妃?”

謝堯臣點頭:“嗯!”

宋尋月看著他堅定的神色,不禁陷入沉思。

娶她做王妃,正妻,是一個男子給女子最安心的承諾。但說出這話的,是琰郡王,她能信?

她若是沒猜錯,琰郡王這樣的人,跟她說要娶她做王妃,多半是降低她警惕的緩兵之計,待她對他態度軟和下來,他必然會得寸進尺,可等真的到了她提出成親的時候,他就會找各種借口來拖延,最終被始亂終棄。

宋尋月唇邊閃過一絲不屑的笑意,坦然望向謝堯臣的眼睛,不卑不亢道:“論出身,我高攀不起王爺。論姿容,京中容貌出眾的女子比比皆是。論情義,自認短短數麵,不足以叫王爺待我至此。王爺說要娶我做王妃,這話王爺自己信嗎?”

謝堯臣直視宋尋月隱帶質問的眼,坦然道:“論出身,你妹妹敢肖想本王婚事,你們同在宋家,同為嫡出,她可,你為何不可?論姿容,京中容貌出眾的女子再比比皆是,宋尋月隻有一個。論情義,本王早已言明,心悅小姐久矣。”

他說的雖然都是真話,可是他明白,他說的話,在宋尋月心裡怕是根本站不住腳,尤其是那句“心悅小姐久矣”。

望著謝堯臣毫不猶豫的回答,宋尋月一時竟有些失語,她是萬沒想到,被自己這般質問,他麵上居然連半分心虛的神色都瞧不見,是她低估了這紈絝的臉皮。

但她怎麼可能會因謝堯臣這幾句話,便改變自己的態度?她的人生,難道要賭在謝堯臣這幾句看起來誠摯的話上嗎?

尤其說心悅她久矣,純屬胡扯。若當真如此,他為何現在才來找她?為何這幾日才開始頻繁出現?且她從前的人生,可有半點同他有交集的機會?這情義從何而來?憑空起高樓嗎?

宋尋月嘲諷輕笑,再次抬眼看向謝堯臣:“實不相瞞,王爺的承諾,在我看來,信不得。”

她輕歎一聲,上下打量謝堯臣一番,他從頭到腳,都是如此的金貴華麗,便是腰間一枚禁步,那玉色已是她未曾見過的上乘。

宋尋月眼中不禁流出一絲羨慕,繼續對謝堯臣道:“王爺,人之出身,素有雲泥之彆。您天生高貴,想要的東西,唾手可得,想要的人,儘可如此時般,大膽攫取。你錯了,沒人敢說你錯,你不想要的東西,也可隨意丟棄。但我不同,你既知我在家中處境艱難,便該知,這樣的處境下,我的人生機會很少,一旦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

宋尋月神色愈發認真,望著謝堯臣的眼睛,眼底隱露懇求:“王爺,做您的王妃高貴體麵,換做其他許多女子,想來都會心動。在您言語承諾之下,或許會抱有一絲希望,想要試試。但是我賭不起,我生母早逝,爹爹不護著我,身邊還有個恨不能我去死的繼母,我若因你三兩句言語,便懷抱憧憬,無疑是自尋死路。王爺今日句句肺腑,但世事無常,人心易變,今日王爺瞧我順眼,許是過幾日便不順眼了,屆時您還是風流王爺,但我的人生,卻已儘毀,父親為了名聲,怕是善終都難。王爺的喜愛,於我而言,今日歡喜,來日淒迷,隻此而已。”

宋尋月恭敬的衝謝堯臣福一福身子,垂眸,懇切道:“還望王爺仁慈,莫再因一時興起,尋樂與我。”

謝堯臣看著眼前的宋尋月,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為自己的心意辯解。心愛之人,現在這麼跟自己說話,其實還是有些許難受的。

不過她這麼想,實在是尋常,他名聲確實差,而宋尋月又不了解他真實的心意,無論他說再多,都隻是嘴皮子上的功夫,難以叫人信服。

與其在這裡同她掰扯,聽她說這些將他拒於千裡之外的話,還不如拿出點實際行動來。

念及此,謝堯臣問道:“若我拿到賜婚的聖旨,你是否願意信?是否願意給我個機會,了解了解我。”

宋尋月壓根沒拿這句話當回事,紈絝籠絡女子心意的話術罷了,隻和善笑道:“王爺真能拿到再說吧。”

謝堯臣見她這不屑的神色,不由笑了,他是真能拿到,即便父皇暫時不同意,他也會堅持到同意為止,他倒是很想知道,等宋尋月聽到賜婚聖旨後,她會是何神色?

謝堯臣含著笑意,挑眉點頭:“好。”

宋尋月見此,恭敬行禮:“既如此,王爺慢走,我先回去了。”

“慢著。”謝堯臣叫住宋尋月,宋尋月不解看向他,謝堯臣掃了眼院裡那些東西,道:“東西都拿進去。”

宋尋月正欲拒絕,怎知謝堯臣卻不給她機會,搶先道:“反正我不帶走,你要不拿進去,就放在這裡,等著彆人看見,等著你繼母和妹妹回來盤問。”

宋尋月聞言,神色都不由變了變,這紈絝怎這般無賴?

謝堯臣看著她精彩的神色,不由抿唇笑,隨後道:“走了。”

說罷,謝堯臣帶著辰安出院,再次翻牆離去,留下滿院的東西。

宋尋月看看地上那些包裹,再看看謝堯臣離去的方向,無法,忙彎腰拿東西,跟著對星兒道:“抓緊拿進去,彆叫府裡的人瞧見。”

星兒這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連忙俯身幫宋尋月搬東西。

主仆二人來回跑了好幾趟,才將謝堯臣帶進來的那四個大包袱拿回屋,放在裡屋的桌上。

那晚剛拿到炭火和皮貨時,星兒是高興,但是此時此刻,她看著桌上這些東西,隻覺全是燙手山芋。

她皺著眉,看向宋尋月,問道:“小姐,這可怎麼辦?若不然,明日奴婢送回王府去?”

宋尋月果斷搖頭,對星兒道:“不可,繼母和宋瑤月,他們倆一直在想法子攀琰郡王府的婚事,京中人多眼雜,那母女倆熟人不少,一旦你被人瞧見出入琰郡王府,傳到他們耳朵裡,到時有我倆好果子吃。”

星兒聞言抿唇,隻好再次問道:“那要怎麼辦?”

和上次一樣,最好的辦法,還是“毀屍滅跡”,宋尋月抿抿唇,心一橫道:“用了吧。”

星兒怔愣一瞬,點頭應下,抓緊拆開那些包袱,準備收整。

桌上的四個大包袱一個個打開,宋尋月這才發覺,一包裡包著銀碳,碳都染臟了布,一包裡則是蠟燭、被褥等日常所需用品,還有一包厚實的衣服,一包易於存放的吃食。

看著桌上這些麵麵俱到的東西,宋尋月再次麵露疑惑,他怎麼知道自己缺什麼?

想著,宋尋月目光落在那些衣服上,拿起一件,都是厚實的裡衣,並沒有外衣,他莫不是想到外衣容易被孫氏和宋瑤月發現?所以才全部準備的裡衣,應該不是……

宋尋月拿著那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對了一下,尺寸居然剛剛好。宋尋月不由眨巴眨巴眼睛,怎麼會剛剛好?他莫不是知道自己的穿衣尺寸?

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便被宋尋月自己否了,她自嘲笑笑,許是恰好吧?麵都沒見過幾次,他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穿衣尺寸?

星兒迅速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好,並將被褥芯子等都換了,從前的舊被褥,便做了宋尋月的床鋪,根本看不出來換了新的東西。

全部收整完畢後,星兒行止宋尋月跟前,對她道:“小姐,都收拾好了,隻要孫氏和二小姐不來翻咱們屋子,明麵上都看不出來。”

宋尋月點頭:“好,咱們休息吧。”希望謝堯臣不要再來糾纏她。

而謝堯臣回去後,睡了一覺,但許是心裡惦記著事,他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很快就醒了。早起後,在府裡用過早膳,焦躁的等時辰到。

好不容易挨到皇帝快下朝的時辰,謝堯臣換上蟒袍,大步出府,朗聲對辰安道:“辰安,進宮!”

謝堯臣騎馬入宮,走得很疾,待他等在勤政殿外時,皇帝尚未下朝回來。

望著皇帝待會來時的那條路,謝堯臣這才想起一段較為久遠的回憶。

在他的記憶裡,還沒娶宋尋月時,在宋尋月尚未給父皇畫那畫冊之前,父皇很看不上他,也懶得搭理他,便是連他的婚事都未曾過問,遑論到府觀禮,那他今日來找父皇請婚,不知父皇會不會應允?

若是不應允,他自己上門提親,被宋尋月拒絕的可能很大。

謝堯臣頗有些不安的在勤政殿外等了片刻,這才見皇帝下朝回來,他不由期待的看向皇帝。

皇帝遠遠就瞧見了謝堯臣,隻瞥了一眼,便低眉,沒有半點好顏色,待走到謝堯臣跟前後,謝堯臣跪地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皇帝沒有理謝堯臣,連腳步都沒停,直接進了勤政殿,還是福祿示意,叫謝堯臣起身跟上。

謝堯臣衝福祿一點頭,這才起身,望著皇帝冷漠的神色,謝堯臣頗覺有些不大習慣,在他那段記憶中,後來的那些時光裡,父皇待他很好,不似現在,是真的瞧不上,懶得搭理。

皇帝進去後在羅漢床上坐下,叫福祿上茶,轉頭看向謝堯臣,一副有話快說的模樣。

謝堯臣行了個禮道:“父皇,兒臣看上翰林宋俊宋大人家的長女宋尋月,不知可否請父皇賜婚?”

皇帝瞥了謝堯臣一眼,毫不留情的嘲諷道:“就你,配翰林家的小姐?”

謝堯臣聞言垂首,微微抿唇,皇帝目光從他麵上掃過,問道:“性情等都打聽清楚了?”

謝堯臣重重點頭:“都清楚了,甚好。”

皇帝略一沉思,翰林家的姑娘,應當不錯,左右他這個兒子,他實在看不上眼,自己母家沒落,還不上進,至今沒有半點事做,他的婚事對朝堂、後宮沒有半點影響,愛娶誰娶誰,念及此,皇帝對福祿道:“取紙筆。”

福祿依言前去,不多時,福祿取了紙筆,放在羅漢床中間的小桌上,皇帝提筆寫了幾個字,將那張紙拿起來交給福祿,吩咐道:“送去翰林叫擬旨。”

謝堯臣見此一愣,這麼順利?

謝堯臣尚未反應過來,皇帝揮揮手道:“抓緊滾,彆在朕跟前礙眼。”

謝堯臣這才反應過來,他現在在父皇跟前,真的很不得喜歡,他想娶誰父皇不關心,要娶的人性情如何他也懶得親自挑選,隻想隨便打發了他。

也好,到底是很順利。

思及至此,謝堯臣行個禮,沒再多言惹皇帝討厭,退出了勤政殿。

走在離開勤政殿的路上,謝堯臣不禁蹙眉,想來翰林擬旨之後,便會去宋家宣旨。

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導致一點準備沒做,旨意到宋府之後,他的母妃肯定會鬨,孫氏和宋瑤月必然還會作怪,屆時婚事當前,他還沒法再同宋尋月見麵,以那母女倆的心性和狠毒勁,宋尋月在他們手底下,還不知要吃什麼苦頭。

不成,他得抓緊解決他母妃還有孫氏母女的事。

念及此,謝堯臣暫且沒有出宮,而是轉道去了榮儀宮。

去榮儀宮後,謝堯臣陪著儀妃閒聊了幾句話,但絕口未提婚事,出來時,隻尋了個借口,將蔣雲無叫了出來。

謝堯臣伏在蔣雲無耳邊,仔細一陣吩咐,聽得蔣雲無那叫一個吃驚,說罷後,謝堯臣認真道:“這件事一定要辦妥,你要想法子說服母妃,記下了嗎?”

蔣雲無見謝堯臣態度如此認真,鄭重點頭:“王爺放心,臣一定辦妥。”

謝堯臣衝他一點頭,即刻出宮。

出宮後,謝堯臣便回了王府,緊著琢磨孫氏和宋瑤月的事,這倆人現在還在自己莊園,想來等他們回府後,要不了多久,聖旨便能送至宋府。

但是他若要解決這母女倆,就得先拿到孫氏苛待繼女的證據,還得拿到她給宋俊下藥時,所使用的沙薑。

要拿到這兩樣證據,需要時間,恐怕尚未拿到,聖旨便到了,在這期間,他得先想法子護住宋尋月。

謝堯臣擰眉想了片刻,喚來張立,吩咐道:“張立,丹香和桂香我記得武藝很好,是吧?”

張立行禮道:“是,他們二人武藝一向極好。”

謝堯臣點頭,接著道:“你去想個法子,是買通管事也好,還是找人牙子掰扯也好,總之先叫他們倆進宋府做婢女,兩個任務,一是留意孫氏母女的舉動,保護宋大小姐,但儘量彆叫宋大小姐知道。第二個任務等他們進府後,我會再吩咐。”

張立應下:“是。”

在他解決那母女倆之前,他實在沒法放心宋尋月自己在宋府,尤其是在賜婚聖旨後,這母女倆惦記他的婚事多年,被賜婚宋尋月後,他們怎會放過宋尋月?

吩咐完這些事,謝堯臣便即刻喚來寄春,叫她安排操辦婚事。

而此時此刻,孫氏和宋瑤月,正在謝堯臣的莊園裡閒逛,孫氏蹙眉不解道:“這琰郡王去了何處?怎麼這宴會從昨日到今日,連他影子都瞧不見?”

宋瑤月也眼露不解和焦急:“是呢,還想著趁這次長宴,能同琰郡王搭搭話,怎知卻連人都見不著。”

孫氏四處觀察著,對宋瑤月道:“彆著急,我在儀妃那兒見過琰郡王幾麵,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總氣得儀妃無話可說,這樣的人,骨子裡矜貴著呢,怕是不好見著。左右他沒什麼權勢,隻要咱們拿住儀妃,就不怕婚事弄不到手。”

宋瑤月不禁想起謝堯臣那龍章鳳姿的外表,這樣好的樣貌,還是位王爺,隻要能嫁給他,慢慢生出情意,自己再好好規訓於他,勸他上進,還愁自己前程不好嗎?

宋瑤月憧憬著未來的畫麵,含笑點頭道:“嗯,娘親,女兒什麼都聽你的。”

孫氏和宋瑤月,又在謝堯臣的莊園住了一夜,第二日晌午,同眾賓客一道,在莊園用過午宴後,方才告辭,陸續回城。

但是在莊園這幾日,除了宴會剛開始的時候謝堯臣漏了個臉,他們便再也沒見著過謝堯臣。但這並不妨礙母女二人的打算,想著如今琰郡王不僅主動來了他們宋家,還邀請他們去參加莊園長宴,明顯是個好兆頭,母女二人回來之後,便著手開始準備府裡下一場宴會,準備尋個什麼由頭,再將謝堯臣請來府中。

怎知母女二人剛商議好,尚未來及實施,孫氏卻接到儀妃的邀請,請她進宮一敘。

隻是這次奇怪的緊,大冬天的,宴會安排在禦花園裡,且儀妃還許久不見人,她空等了半個時辰後,儀妃又派人說她忽然宮中有事,來不了了,孫氏著實沒忍住,抱怨了幾句,這才出宮回府。

當天晚上,儀妃一夜未眠,並告知蔣雲無,從此以後,若孫氏再有拜帖,一律回絕,她隻當一片真心喂了狗,再也不同此人有任何瓜葛。

而孫氏還渾然不覺,回府後,又興衝衝的準備起了宴會。

這日上午,宋俊休沐,孫氏早早便將宋俊催了起來,宋俊不耐煩的緊,但孫氏卻道:“主君,你可上心些!琰郡王好不容易願意同咱們家來往,我又同儀妃交好,指不定這親很快就能結成,抓緊趁熱打鐵,準備宴會,邀請琰郡王來做客才是正事。”

宋俊聽罷,隻好下榻,命人洗漱更衣。雖然他覺得和皇室結親,孫氏這夢做得委實大了個些,但架不住她努力,尤其現在,似是真的看到些許成效,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便準備好生配合著,一旦成了,豈不是就跟皇帝做了親家?

夫妻二人方才用過早膳,卻忽見門房匆匆跑進屋裡來,慌張道:“主君,夫人,聖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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