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要回家,興奮中又透露著那麼一絲失落。
許征見他停下了收拾的動作,問道:“怎麼,不想回去?”
“也不是。”許時想了想,麵上透著糾結,“隻是覺得,在這兒也挺好的。”
“這話可彆讓媽聽見,不然非揍你不可。”許征聽了,並不將其放在心上,反倒提醒他。
許時不服:“我有那麼蠢嗎?”
許征沒當麵反駁他。
而是在心中默認道:
有。
從賓館退了房,許征背著行李,兩人朝往家的方向走去。
白天的街巷還是那麼熱鬨,各類小攤位應有儘有,有用三輪車賣小吃的,有鋪了層塑料膜買玩具飾品的,也就是現在,要擱在幾年後早被城管趕得一家不剩。
現在卻能將道路占得滿滿的,街中央隻留下條勉強通行的地方。
擁擠卻熱鬨。
許家位於臨遠街道29號,街尾的位置,附近全是居民區,也隻有最前麵的巷口有家雜貨鋪。
店裡賣日用品和零食,住在這兒的居民隔三差五地光顧,生意十分紅火。
王業萍讓許征回家時順便買一袋洗衣粉,家裡的快用完了。
許征在店裡買洗衣粉的時候,許時就盯著籃球場上的人看,小賣鋪附近有個籃球場,露天的,對外開放。
籃球場建在那兒許久,成天雨打風吹的,籃球架上的漆都脫落下一大塊,露出裡麵的鐵鏽,籃網也隻剩下半截。
有對父子正在場上打籃球,小孩一米二三的身高,投了無數個球連筐的邊都夠不著,他爸每次都幫他把球撿回來,讓他繼續。
投著投著,球越發不受控製,砸向籃板後,彈了出來,躍過籃球場的階梯,來到了許時腳邊。
許時把球撿起,父子兩衝他招手,示意他把球丟過來。
許時單手托球,目光凝視遠處的籃筐,微微抬起胳膊輕輕一丟,雲淡風輕的神情,高超的駕駛。
隻見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瀟灑的弧線,在空氣阻力與重力的共同作用下緩緩下墜,彈在了階梯上,從最高的一截,彈跳著往下落。
最後,滾到了籃球場內。
丟人。
許時把手背在身後,抬頭望天,而後催起了許征:“你買好了沒?”
“好了。”許征接過店主拿給他的洗衣粉,付了錢和許時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地方。
“你要是喜歡打,改天哥教你。”走到半路,許征同他說起。
回想許時之前的樣子,從一開始的自信滿滿到後麵的黯然離場。
要不是看在是他弟的份上,換做彆人,許征早就嘲笑他了。
沒想到,許時長這麼大,還不會打籃球。
許征從前在學校的時候,天天下課跟著班上那群人跑到學校操場上,儘管隻有課間十分鐘,依舊打得滿頭大汗。
“不要。”許時想也沒想拒絕道。
直到許征追上他的步伐,許時才輕聲補充了句:“我隻會打人,不會打球。”
明知許時是故意挑釁,許征卻不得不重視,手掌扣在許時肩膀上,語氣中帶著威脅:“再敢打人把你關在家裡,天天做題。”
“……”許時徹底被他打敗。
這樣的懲罰,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算你狠。”許時咬牙道。
許征停在家門口,回身看向遲遲不動腳步的許時,微眯起眼,對他說道:“還不走?”
許時一點點向他靠近,來到他身邊。
許征攬著他的肩膀,把人拉進了家門。
屋內,王業萍早已做好飯菜等他們,許敬言躺沙發上開著電視睡著了,電視裡還在播報著午間新聞。
“到家了。”許征說道。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許時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