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補充道:“你知道這個也沒用,家裡的錢都在媽那邊。”
許征卡裡隻留了點生活費,維持日常開銷罷了。
“從小到大,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是一直瞞著我的?”許時回過神,抿了抿唇繼續問。
許征吐出個字:“有。”
“是什麼?”許時急迫道,窮追不舍。
許征臉上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剛要開口,眼睛突然眨了兩下,而後閉上,身體逐漸撐不住倒下。
許征靠在許時肩上,呼吸平穩。
許時被許征這麼一倒,給整懵了。
他扶著肩頭的許征,有些不知所措。
想了又想,還是把人丟回床上。
“咚”地一聲,許征腦袋磕到了床邊的欄杆,疼得他臉上變了形。
即便這樣,許征還是沒醒。
許時心虛地幫他揉揉,然後坐在床邊,靜靜地觀望著熟睡的許征。
許征的麵容屬於英氣的帥氣,從小他們兩兄弟就長得不像,除了名字,根本沒人能認出他們的身份。
王業萍對於許征,總是刻意偏袒。
許征是她的心頭肉,誰動了跟誰急,而許時就是路邊撿的小地瓜。
餓了勉強啃兩口。
不能說王業萍對他不好,但許時總覺得費解,為什麼許征做錯事就可以不被罵,他不行?
後來無意中,他得知了一件這輩子都不想知道的事實。
那天王業萍和許敬言為了點小事吵起來。
許時翹課回家拿東西,吵得激烈的兩人並未發現他的存在。
從王業萍口中,許時得知,原來他和這個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當初是許敬言堅持把他帶回來。
要不然,他就成了沒有人要的小孩。
向來皮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許時忍了許久才沒哭出來,而是默默離開家,跑到小巷子旁的垃圾桶,蹲在那兒哭了一場。
原來他不是親生的。
難怪媽偏心。
知道了一切的許時第二天還是如常上課吃飯,一整天都沒和家裡人頂嘴。
王業萍還覺得奇怪,摸了摸他額頭問是不是發燒了。
許時當時想推開她,最後忍住了。
不是親生的,那你們還關心我做什麼?
許時獨自一人背負著這個秘密兩年,沒有人可以分享。
對於父母,心裡總有些隔閡,於是他變得開始依賴許征。
許征是這個家裡,唯一一個把他當真正親人看待的人。
隻有在許征身邊,許時能忘卻自己身份的事實,因為無論做出什麼,許征永遠都是那副又氣又無奈的態度。
自己的弟弟,打不聽也隻能寵著唄。
這時候的許時才是最輕鬆的。
隻要許征喜歡,他想看到怎樣的自己,許時都可以為之改變。
就算本質上,早已脫離。
時日一場,許時發現依賴得久了,也有些可怕。
從習慣演變成無法割舍。
許時一想到有一天許征要離開自己,這個家隻剩下自己一個人,就覺得要發瘋。
此刻的許征躺在床上,雙目緊閉。
許時逐漸俯下身去,偷偷地十分輕地在許征唇角碰了下。
一片柔軟觸感,帶著熱度。
原本醉了的許征,在這時,意識比誰都清醒。
許征用力掐著自己,才讓呼吸保持平穩。
好在許時隻是很快地碰了下,立馬便離開了。
許征的世界開始崩塌。
他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