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後的意識從模糊到清醒, 隻需要一秒。
就像腦子裡的一根弦突然崩過, 許征清楚地意識到目前所發生的一切。
完全超出他的控製範圍。
他長這麼大,就被兩個人親過。
一個他爸、一個他媽。
還都是小時候。
現在再加一個許時。
許時的親吻太過小心而短暫,短到許征無法判斷其性質。
就像某個小動物在你嘴邊, 蹭了一下。
想不明白的許征,腦海中隻浮現起一個想法:
許時最近是不是缺愛?
清醒片刻後,醉意上頭的許征很快陷入沉睡。
這一切,許時從未察覺。
一覺醒來,許征腦子像被什麼碾過, 頭疼得厲害。
怪不得他不愛喝酒。
喝酒傷身。
昨晚的事,誰都沒有提及。
不提就當不存在。
隻可惜短期內的壓製, 換來的隻會是日後更為強烈的爆發。
這幾天許時從學校搬回來不少書,厚重的高中課本全塞包裡,通過兩條背帶, 沉重地壓在他肩上。
許征翻看了下, 除了個彆幾本用的新教材外, 其餘的和他上學時一模一樣。
估計是等待的時候無聊,許時已經在書裡寫好了名字,字跡潦草不羈,光兩個字就占據了全頁四分之一的位置。
許征指尖覆蓋在上麵,評價道:“真醜。”
“不懂欣賞。”許時把書奪回去。
明天是許時正式去學校上課的日子, 也是許征離開家前往右安大學的時間。
也就意味著, 過了今晚, 他和許時就將分開。
一彆好幾個月。
許征本以為最後一個晚上, 許時會比以往更加黏他。
誰知許時表現如常。
好像根本沒將明天的事放在心上。
許征還有些莫名惆悵。
自家孩子長大了。
以後就不需要他了。
許征躺在床上,望著床板發呆。
從關燈到現在,許征聽見許時隔幾分鐘翻一次身,床板吱呀吱呀地響個不停。
“還沒睡呢?”許征的聲音在夜裡響起,讓上鋪安靜了一會兒。
接著床上一陣動靜,許時從床邊探出個腦袋,頭上兩撮毛垂了下來:“你也沒睡?”
“沒睡著。”一是心裡壓著事,二是許時不斷製造噪音,擾得許征毫無困意。
“你明天就走了。”許時聲音低落,一隻手無力地從床邊垂下,在空氣中來回晃。
許征拍了下那隻在他眼前晃個不停的手:“要聊下來聊,等會彆摔著。”
許時湊他身邊的時候,許征明顯感覺到熱量。
“哥哥哥。”許時喊他。
許征看著他:“有事?”
許時:“大學很大嗎?”
“不知道。”許征印象中有一次投資的時候去過某個學校,坐的校車,在裡麵繞了好久,但右安大學他還沒去過。
許時:“應該很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