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遷豐到化舒站, 237公裡的距離, 坐火車要坐五個半小時, 到了化舒火車站, 再轉乘一小時的公交去右安大學。
許征是早上十點的火車, 許時八點上課,兩人同時出的門,順路走了那麼一小段。
許征去火車站,許時則去乘公交, 恰巧公交車總站就在火車站附近。
廣場中央是片空地,周圍鋪滿草坪,從上空俯瞰形成個巨大的圓,從許家走到廣場邊際, 沿著這個圓邊,許時往左,許征朝右。
第一天上課, 出門時許征提過許時的書包, 死沉死沉的。
課本加練習冊的重量,就像包裡背了堆磚。
許征印象中沒覺得他的書包有這麼沉過。
高中對他來說太過久遠, 遠到記不清。
許征送開了手中扣著的書包頂端帶子, 站在原地說道:“去吧,車快開了。”
“等我三年後去右安找你。”許時從現在開始就立下了三年後的目標。
“你之前的清北夢呢?”許征想起了前世許時的信誓旦旦。
臨近高考, 許時曾對他放下豪言:“哥, 你等著, 清華或北大, 我肯定能保一個。”
成績出來後,380,連二本線都沒到。
好在許征當時擁有了第一座礦,給學校捐了棟樓把許時送進去。
許征還挺佩服他當時大言不慚的勇氣。
倒也沒怪他。
許時默不作聲接受他的安排,進了學校,性格卻變得越發孤僻。
許征那時候已經沒空管他,被事業拖住手腳,耗費全部精力。
也就無從發覺,許時高考前說的話是認真的,他本擁有著那樣的資本。
隻可惜出了點意外。
同樣的話,許時在上初中時也說過,經曆了內心的一番取舍後,心中的天平無限朝一個方向傾斜:“為了你,我決定放棄清北,轉戰右安。”
“我不允許你放棄。”許征駁回了他的忍痛決定。
許時勉為其難答應:“既然你堅持,那行吧。”
優秀的人總是承受更多的期待。
許時的高中目前還像一張白紙。
許征對他唯一的期望,就是這世彆讓他再捐樓就行。
看著許時坐上公交,許時坐在靠窗的位置,雙手扒拉著邊框,隔著玻璃朝他看,直到車開走,許征才進候車室等車。
候車室人不多,零零散散三兩個,身旁放著一堆行李,唯有許征輕裝上陣,隻背了個包,裝了些衣服,日用品可以等到了學校再買。
五個多小時的車程,無比漫長,許征除了看窗外的山,就是睡覺,睡一覺起來,時間才過二十多分鐘。
等他準備把手機收起來的時候,許時發過來了條短信:
[哥,你快到了嗎?]
許征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
經計算後,給許時回了六個字:[還早,專心上課。]
距離下課還有十分鐘,許時明目張膽地在上課時間給他發短信。
第一天就不讓他省心。
等了幾分鐘,許時果然沒敢回他。
許征便繼續靠著窗睡覺。
下了火車,許征又坐上公交,化舒市的公交車格外擁擠,許征站著被擠了一個小時,各類氣味混雜在一塊,又是一場煎熬。
擠到不用扶都能站得穩。
滿載的沉重車輛緩緩向前開動,到了個大站下去將近一半的人,這才有了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