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 就像夾在他們中間的一根刺, 初時不顯, 等到想要靠近的時候穿透衣物, 紮進血肉中。
偏偏現在才剛開始, 什麼事都還沒來得及發生。
許征缺少正當的理由讓許時遠離魏言, 遠離日後這根□□。
他總不能現在告訴許時, 魏言在將來會和他糾纏不清,兩人分分合合最後誰也沒落個好下場。
許征憋著一口氣, 強行答道:“隨便問問。”
麵對許時探究的目光,許征把視線移到一邊的電線杆上,深吸了口氣咽下去。
憋屈。
就像即將打出來的噴嚏消失在鼻腔,再無法擁有本該暢快淋漓的感受, 渾身不痛快。
許時模糊間抓住些影子,待仔細探究, 卻又不留半點痕跡。
他的手無意間觸碰到許征口袋, 發現有個鼓起來的東西, 許時把手伸進去, 摸到了個微涼的烤紅薯。
要不是許時摸著, 許征都快把它忘了。
買來暖手捂一段時間就不熱了, 溫度還不如掌心來得高, 許征便把它用塑料袋包裹好, 隨手揣口袋裡。
“你想吃就吃。”許征對還把手塞他口袋裡的許時道。
現在溫度正適合食用, 不燙, 溫溫的。
許時從不和他客氣, 當即把烤紅薯掏出來剝皮,咬了一口才抬起眼問許征:“你吃嗎?”
眼鏡從鼻梁滑落,許征這個角度正好能躍過鏡片直接看見許時那雙眼睛,睫毛密密長長,透露著幾分無辜。
許征克製著手癢,答道:“不吃。”
許時吃得認真乖巧,剝下的皮被放在塑料袋裡,不一會兒隻剩一堆殘皮。
許征買的紅薯不算大,三兩半,許時吃完後還是生理性打了個飽嗝。
一月中旬,氣溫下降到個位數,空氣中的寒意深入骨髓,讓人不自覺打顫,許征的外套拉鏈拉到最上方,把下巴都縮了進去。
他穿的不少,秋衣秋褲、毛衣厚外套全套上了,手還是熱不起來,他看著旁邊身形單薄的許時,不禁擔憂:“穿這麼點,不冷啊?”
“你怎麼和媽一樣?”許時找到路邊的垃圾桶把手裡的塑料袋丟了進去,他剛吃完熱得把圍巾脫了,主動握上許征的手,“熱死了。”
許時的手很暖,綿軟中捏得到骨頭、扣在手裡嚴絲合縫,比熱水袋還好用。
凍到僵硬的手突然觸及熱源讓許征舒服得全身心都不自覺鬆懈,長歎一口氣。
許時一開始把手給他隻是為了證明給許征看自己真的不冷,沒想到被許征冰涼的手嚇一跳:“哥,你手怎麼這麼冷?”
“老毛病了。”許征畏寒,冬天手腳常年熱不起來,即便身上穿再多,手也是涼的。
唯一讓他感受不到冷的就是下礦的時候,巨大的勞作量就算穿件單衣也能熱得冒汗,乾著乾著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濕,風一吹便能體會什麼叫加倍的冷。
後來好不容易有了錢,渾身落了一堆毛病,許征不得不開始養生。
保溫杯裡灌的永遠是熱水,要不然就是些養生的茶水,睡前泡個腳,開一宿電熱毯,這樣才能保證一覺醒來手腳是熱的。
許時和他恰恰相反,不怕冷怕熱,王業萍讓他多穿兩件衣服就能把人熱得出汗,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穿了高領毛衣還要戴圍巾。
完全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