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說完後先是自嘲地笑了下, 然後轉身自己爬上了床,抖了抖被子, 躺下身背對許征說道:“睡了。”
許征甚至連反駁的話都沒能說出口。
你才多大,懂得什麼叫喜歡?
許時擺出一副拒絕交流的態度。
是反抗,也是害怕。
許征頓了三秒, 伸手按向床邊的燈開關,獨自上了床。
棉被很厚,剛進來的時候被窩裡是冰的, 身上好不容易積攢的熱量全用在把被子捂熱這件事上, 像掉入冰渣中。
以往睡前許征都會開會兒電熱毯,今天光顧著和許時吵架, 把這事忘了。
許征躺在床上才把電熱毯打開, 推的高檔, 耐心等待。
等床鋪升溫的過程中,許征想起許時床上沒有電熱毯,去年冬天, 許時的那床電熱毯壞了,許時總是跑來和他擠,擠著擠著一個冬天過去了, 家裡也忘了買新電熱毯。
今年冬天, 他們兩本該在一塊睡。
“你冷不冷?”許征突然出聲。
過了許久, 在許征以為許時已經睡著的時候, 許時才很小聲地說了一個字:“冷。”
許時在一周前就自己睡的上鋪。
這麼多天, 寧願冷著也不肯和他說。
許征有些生氣, 語氣也不太好:“冷還不下來。”
感情的破事先放一邊,彆把身體給凍出毛病。
許時輕手輕腳地從樓梯上爬下來,掀起被子的一角,躺了進來。
睡了這麼久,許時整個人都還是冰的,絲毫沒熱起來。
許征不知道這一星期許時怎麼熬過來的。
為了避嫌,許時睡得極其靠外,沒挨著許征半點。
床很小,為了不碰到許征,許時的半個身子懸空在外,連被子都沒能將他完全包裹住。
刻意的疏離讓許征沒由來生出一股煩躁。
許征緊貼著牆壁,對許時說:“睡進來點。”
許時挪動了很小的幅度,還是維持著不觸碰到許征的距離。
“你是想睡到半夜掉下去嗎?”許征出聲詢問。
許時沒反應。
“許時?”許征叫他。
許時翻了個身,表示他聽得見,但不願聽。
脾氣還挺大。
許征同樣背對著他,兩人被窩中間空出一大道縫隙,冷氣往裡一灌,剛熱起來的溫度又涼了下來。
等許時睡著,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他往許征這兒靠攏,彌補上中間的縫隙。
許征睡到一半被熱醒,睜開眼一看電熱毯開的高,許時還抱著他,雙重保暖讓他消受不來,手摸到被褥底下把電熱毯關了。
有了許時,還要什麼電熱毯。
人和人貼在一起的溫度才是最暖的。
許時熱得額間冒汗,臉也紅透了,依舊倔強地沒醒過來。
許征幫許時把汗擦了,卻沒把人推開。
說來奇怪,知道了許時的心思後,許征除了震驚,沒生出半點厭惡的心思。
對於許時的觸碰絲毫不反感。
還有些時隔已久的懷念。
這可是許時。
就算他做出再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