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八十二章(2 / 2)

畢竟許時描述的女友,是個不差錢的富婆,平日裡對他十分大方,動不動就給他花錢。

“去去去。”許時嫌棄地揮了揮手。

魏言不知道該嫉妒誰,因為許時說的女朋友,真的很好。

要是有那麼一個富婆要包養他,想必,他也是願意的。

許時在盼望第一次月考。

月考結束後,就是清明,那是他翹首以盼的許征回家的日子。

月考來臨前,繁重的學業先將人壓垮。

許時累到都沒力氣在魏言麵前秀恩愛了,每天做的事隻剩不停地動筆。

作業一本又一本,試卷一張又一張,班裡怨聲不斷。

上課前,學委從老師辦公室出來抱了一疊嶄新的卷子,結果引起公憤,有人帶頭叫道:“把他趕出去。”

“對對對,帶著你的卷子離我們遠點。”

“算了,人可以留下,把試卷丟出去。”

學委苦兮兮道:“我也不想啊。”

任課老師隨後到達班級,班裡鬨哄哄的,他拿過學委手中的試卷:“吵什麼呢?對了,這份卷子是今天的作業,先發下去,試卷上第三麵的第十八題題目錯了,同學們改一下。”

又是一次起義的失敗。

許時在課上就把卷子做完了,他同桌丁科平還在訝異:“怎麼從去年校運會後,你就轉性了?”

說好的一起當學渣,你卻偷偷做作業。

“突然想好好學習罷了。”許時轉了下筆,“你覺得這次月考,我能不能進前十?”

丁科平吹鼓道:“就你現在這狀態,彆說前十,前三都沒問題。”

許時很受用,眯眼笑了笑:“借你吉言。”

學習沒什麼意思。

為了某個人才有意思。

許時不想讓他失望,想讓許征能夠以他為榮。

為此,許時戒掉了很多東西,例如從前最喜歡的漫畫,現在他連最新漫畫連載到哪都不了解,過著苦行僧一般兩點一線的生活。

學校家裡來回跑。

班上的人也默認許時轉性了,許時還成為一大典範在眾多任課老師口中傳播,傳遍整個學校,“你們看看,之前那個上課天天遲到、從來都不做作業的許時都知道要好好學習了,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上回期末,許時從年級五百八考到了兩百多名,認真學習不到半年的時間,你們要是有他那樣的覺悟,我也用不著操心。”

自此,許時這兩個字,一度成為所有學生心目中最反感的存在。

不僅是許時,連帶著給許時講題的魏言也未能幸免。

彆人不知道,可火箭班的人都知道是魏言主動貼上去找的許時,對外班的人這麼熱情,怎麼到了自己班裡,問他兩道題就裝不會。

魏言遭受著那群自命清高的尖子生的冷嘲熱諷,其間也有人來找魏言問過題,魏言按照一樣的方法講解,毫無功效。

他們認為魏言在藏私。

可魏言知道真正原因,是那些人都太笨了,根本不懂他講的話。

他們無法交流。

魏言在班上的形式不容樂觀,他倒不怎麼在乎。

因為每次考試,他永遠是年級第一。

這就夠了。

那些人看不慣他,還是不得不被他壓在腳下。

許時的成績上去之後,他身後的小弟們臉上也帶著光,覺得不愧是自家大哥,就是厲害,說學習就學習,半點不帶含糊的。

許時腦子靈活,彆人看三遍才懂的東西,他看一遍就能理解透徹,學習起來效率很快,除了一開始的惡心。

但時間長了,能克服。

這段日子,支撐著許時的就是作業和許征的短信。

好幾次做作業的時候收到許征短信都控製不住臉上的笑容。

魏言經常能看見一個做作業做著做著捧起手機去一邊笑的許時。

手機亮起,魏言透過眼角的餘光,看見了那人的稱呼——我的。

這是許時給許征改的新備注。

可以是任意的解釋,我的哥哥,我的朋友或者,我的人。

隨看到的人怎麼想,都能成立。

每次隻要短信一來,許時都會變得無心學習。

指間啪嗒啪嗒地打字,你來我往,發個不停。

魏言有一次看不下去,提醒他一句:“再發下去,天都要黑了。”

許時看了眼窗外:“天黑了?那回去吧。”

作業什麼時候做都行,聊天的機會一個都不能錯過。

魏言筆尖一用力,試卷上多了個墨點,他隨意在上麵畫了兩道,當做寫了錯字。

接著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學校。

“她就那麼好?”魏言不甘道。

許時想也不想地回答:“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比他更好。”

“真好。”魏言不由羨慕。

魏言被多次打擊變得習以為常,沉浸在美好戀情當中的許時渾身散發著蜜糖氣息。

可惜不是他的。

許征:[回家了沒?]

許時:[回了。]

許征:[那你打個電話,讓媽說句話。]

許時:[媽不在家。]

許征:[少來,彆太晚,注意安全。]

許時:[知道啦,你在乾嗎?]

許征:[剛從圖書館出來。]

許征手臂夾著本書,一手提著飯,單手給許時發信息。

剛從圖書館出來,溫差很大,一陣冷風正好吹醒了許征有些犯困的腦子。

許時沒回家,定是在學校,旁邊有誰就不言而喻了。

許時同他報備過,他們雖然不能見麵,卻每天都參與著對方的生活,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要是真會變,早就變了。

前世也不會堅持這麼多年。

許征相信許時,和他不想讓許時和魏言多接觸。

並不矛盾。

得到了許時會立刻回家的保證後,許征這才收了手機。

手搭在宿舍門鎖上,一轉,看見了讓他久久不能回神的一幕。

宿舍內空空蕩蕩,霍成章向來擺放整潔的書桌上傾倒了一隻筆筒,裡麵的筆全散落在桌上,地上還有翻開的書本。

書桌上坐了個人,那個人是齊瑾生。

這些都不算什麼,重點是許征看見,霍成章把齊瑾生壓在桌子上親。

齊瑾生背後緊貼著桌邊牆壁,霍成章單手按著他的後腦勺,實打實地親上了。

門被突然拉開,齊瑾生和霍成章同時轉頭看向許征,三人俱驚。

許征反應過來幫他們把門重新關上,說道:“我出去轉轉。”

“不是,你聽我……”齊瑾生解釋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關門的聲音所打斷。

許征剛爬上四樓,又灰溜溜地下來。

最後許征還是折回食堂吃的飯,走了這麼一大圈,打包的飯菜已經冷了,米飯很硬,菜也失去溫度,變得泛油,吃得人難以下咽。

飯還是其次,重要的是霍成章和齊瑾生的關係,他們兩個,什麼時候搞到一塊了?

許征吃到一半,想起了什麼,連忙打電話給何野:“喂,你在哪兒呢?”

何野那有些吵,隱約聽得見喇叭聲:“準備回宿舍,咋了?”

許征告訴他:“先彆回宿舍。”

何野不解:“為什麼?”

許征張了張口,還是沒把先前看見的那幕說出來,隻是說了句:“為你好。”

何野:“喂?……”

許征沒有過多解釋,掛斷了電話。

直到臨近門禁的前半小時,許征才回到宿舍,齊瑾生已經睡了,霍成章在桌前等著他,見到許征進門後下意識起身,走到他麵前:“今天的事,聊聊?”

兩人來到走廊。

霍成章深吸了口氣:“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通過霍成章的敘事,許征了解到事情真相。

齊瑾生又“被”分手了,這次交往的時間更短,不到一周,打電話給項毓安手機已變成空號,去成大學校裡找人也找不著,打聽過後才得知,項毓安轉學了。

齊瑾生氣不過,回家大鬨一番,齊家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他爸更是無所謂的態度,“分了就分了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齊瑾生的媽媽偷偷告訴他,讓齊瑾生先彆談戀愛了,這樣對他和對彆人都好。

“為什麼?”齊瑾生想不明白。

“身為齊家的人,是沒有資格談感情的。”齊媽媽的聲音溫柔而無奈。

齊瑾生這才回味過來,他這些年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霍成章回到宿舍,看見難得消沉的齊瑾生,問一句怎麼了,就被齊瑾生揪住領子。

“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齊瑾生目光發紅,帶著一絲狠勁。

霍成章拿開他的手,微微皺眉:“你在說什麼?”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結果,為什麼不勸我?”像他們這樣家庭的人,感情早已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我勸你,你會聽嗎?”霍成章反問。

齊瑾生鬆開手:“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交女朋友?”

“我分手了。”霍成章的戀情結束地更短暫,僅僅三天,他發現他對那個女生的喜歡程度不怎麼高,為了不耽誤對方,主動提出的分手。

“你真冷血。”齊瑾生嘲諷地笑。

霍成章整了整衣服,打算離開,齊瑾生的下一句話又讓他愣在原地:“喂,你知道嗎?他們想讓我娶你姐。”

素來以穩重自持的霍成章被踩到逆鱗:“你配嗎?”

齊瑾生急了:“你什麼態度,我還不樂意呢。”

“彆打我姐的主意。”霍成章警告他,“我姐有男朋友了。”

齊瑾生臉上掛著笑:“你猜她會不會像我一樣,到頭來也被分手。”

“她不像你。”霍君寧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如果霍家真的這麼做,霍君寧就算是死也不會妥協。

“那怎麼辦?娶不了你姐,難道娶你?”齊瑾生可笑道。

“可以。”霍成章嚴肅回應。

“不是,你……”下一秒,齊瑾生就被霍成章抵在桌上吻。

霍成章撂下一句話:“彆動我姐。”

“所以……”許征接道。

霍成章抿了抿唇:“我和他沒什麼,隻是一時衝動。”

許征對這件事上了心:“你們兩家真打算這麼做?”

“也許吧。”霍成章也迷茫了。

“加油,為了你姐。”許征拍了拍他肩膀,打算明天告訴尤誌這個消息。

霍成章目光中透露著嫌棄,緊抿著唇。

要他接受齊瑾生?有點難。

尤誌聽見這個消息時差點沒跳起來:“臥槽,去,你讓他快去。”

隻要霍成章能和齊瑾生在一塊,就沒他的君寧什麼事了:“你不是彎的嗎?平時多和那姓霍的小子接觸接觸,爭取早日把他變彎。”

“嘟嘟嘟。”

許征扶額,他知道尤誌不靠譜,沒想到尤誌這麼不靠譜。

他就不應該良心發現打電話給尤誌,什麼玩意。

霍成章舍身取義,真打算和齊瑾生發展,一改之前嫌棄態度,稱得上是殷勤。

餓了渴了,他通通去辦。

齊瑾生近日來作威作福好好享受了一段時間,隨後坦言道:“我對你沒興趣。”

“我也是。”霍成章如實回應,同他分析其中利弊,“我們隻需要表麵上在一起就夠了,你可以做你的事,我不乾涉,但是不能被人發現。”

齊瑾生氣笑了:“你當我傻啊,我做什麼,還有他們發現不了的事嗎?”

“我幫你打掩護?”霍成章將近於找人綠自己。

“算了,我也累了。”齊瑾生妥協道,“與其每次都談這樣維持不了多久的戀愛,還不如找一個他們喜歡的。”

霍成章這才露出點笑意:“好。”

自此以後,宿舍出了對表麵情侶,霍成章對齊瑾生的容忍程度無限上升,甚至到了引起何野懷疑的程度。

何野還來問許征:“成章是不是欠瑾生很多錢,要不然最近怎麼對他那麼好?”

“嗯,很多。”許征肯定了他的猜想。

何野心滿意足地走了。

尤誌知道最新發展後,興奮了好久,還囑咐起許征:“我弟想吃什麼就給他買啊,錢不夠找我,能為他姐做出這麼大犧牲,是個好孩子。”

“省省吧你。”許征正好看見形影不離的兩人,笑罵道。

也可能,不是犧牲呢?

看霍成章的態度,沒有不開心的樣子,反倒有些樂在其中。

相反,齊瑾生才是鬱悶的那個。

他喜歡溫柔體貼的,霍成章能不把他氣死,他就該燒高香了。

他們的故事,相信還會糾纏很長一段時間。

許征這邊從半個月之前就陷入了倒計時。

許時:[還有幾天回來?]

許征:[十三天。]

許時:[還有幾天?]

許征:[七天。]

許時:[幾天?]

許征:[快了。]

清明近在眼前,明天許征就能見到分彆了一個多月的許時,夜裡度過的每分每秒,都是阻礙。

許時給他發短信:[我好激動,睡不著。]

許征目光微動:[我也是。]

半夜,許征跑到樓道裡,偷偷給許時打了個電話。

王業萍和許敬言睡了,許時躲在被窩裡,壓低音量接聽,聲音縹緲輕微:“喂。”

鬼鬼祟祟的,像做賊一樣。

“你想吃什麼?明天給你帶。”許征詢問道。

“我什麼都不想吃。”許時的聲音依舊很小,“就想見你。”

許征哄道:“睡一覺,睜眼我就出現在你身邊。”

“但是我睡不著啊。”許時也很苦惱。

許征:“那怎麼辦?”

“唉。”發自內心的歎氣。

異地久了,才會發現,原來約定見麵的前一天,是最幸福的時刻。

期待又帶著急切,恨不得時間能快進到碰麵的那一秒,然後永久停駐。

這份期許,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媲及的。

中午,許征剛下火車,陽光正好,晃得人睜不開眼,許征剛出站,第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許時。

許時穿了件衛衣,脖子上戴著那條圍巾。

許時衝他招手。

那一瞬間,在許征的世界裡,其他人都變成黑白的,剩下許時成為唯一那個最濃墨重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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