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2 / 2)

因此煤炭也被人稱之為黑金。

要不然,也不會迷了人心智,最終無法抽離。

尤誌最近可謂是春風得意,不僅長期虧損的礦開始掙錢,霍君寧也從國外回來了。

他們本該沒機會見麵的。

可許征搭上了霍成章這條線。

自從霍成章和齊瑾生在一起後,來自霍家的壓力就小了許多,對霍君寧逐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才鬆了口把人放回國。

尤誌從三天前就在思考該穿什麼衣服去接機。

強行拉著許征許時陪他去商場看衣服,尤誌又是緊張又是期待:“你品味好,幫我挑挑。”

“你什麼樣子霍君寧沒見過?”許征感到好笑。

“不一樣。”尤誌決心,“以前天天在她麵前晃悠,她身邊就我一個,現在這麼久沒見,她在國外見了那麼多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嫌棄。我一定要在機場,勝過所有人!”

兩人家世懸殊還是對尤誌造成了一定的影響,隻是他一直沒表現出來,作為個沒什麼根基的煤二代,尤誌在霍君寧麵前還是或多或少有些自卑的。

這點同情,直到許征看見尤誌手裡拿的衣服,頓時被打破。

尤誌拿了件金色的西裝,興致勃勃往身上比劃,詢問許征意見:“這件怎麼樣?耀不耀眼?”

許時看不下去,伸手拿了套衣服遞給他,堅持道:“穿這個。”

尤誌遺憾地丟下他的金西裝,換上許時給他挑的衣服,一出來,效果斐然。

尤誌看著鏡中的自己格外暗自滿意,一翻吊牌更加服氣:“真會挑,一挑就是店裡最貴的。”

六位數的衣服,尤誌一揮手就買了三套。

時刻彰顯了什麼叫做粗大氣粗。

為了給尤誌作掩護,許征跟著他一塊去的機場,在那兒和霍成章他們碰的頭。

尤誌來之前還想讓許征穿那件浮誇的金色西裝,被許征嚴詞拒絕。

尤誌的道理很簡單,今天的機場,隻能有他一個最帥的存在。

許征遺憾道:“不可能的。”

到了機場,霍成章和齊瑾生都在,他們分成兩撥人,尤誌和霍君寧去過二人世界,許征帶上許時去和霍成章齊瑾生他們聚餐。

一月未見,脫離了學校,霍成章身上的氣質成熟了些。

他倒著水,對許征道:“多虧了你,否則瑾生今天也不會和我出來。”

“你們,還和之前一樣?”許征遲疑道。

齊瑾生咬碎了牙:“不一樣,當然不一樣,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好事。”

提出換房的是霍成章,許征倒成了背鍋的,他看了霍成章一眼,霍成章對他歉意地笑笑。

就當霍成章欠他個人情。

“這是誰,你的小男朋友?”齊瑾生注意到許征身邊的許時。

“我弟。”許征沒直接承認,許時不願在外麵暴露他們的關係,好在兄弟身份也能成為最好的借口。

齊瑾生有些失望:“我還以為終於見到你戀愛對象了呢。”

許時垂下的雙眼略帶疑惑。

“暑假了,你還和你女朋友每天發短信嗎?”齊瑾生問。

“不發了。”許征說道,“上學再發。”

許時頓時領悟。

一邊聽著許征他們的談話,一邊往嘴裡塞東西。

話末,齊瑾生提到:“你弟好安靜啊。”

“那是在你們麵前不熟。”許征想起許時在家時張牙舞爪的模樣,不由樂了。

“有什麼好怕的,我又不會吃了他。”齊瑾生打趣起許時,“來,叫聲哥,哥送你個見麵禮。”

“滾開,少逗我弟。”許征毫不猶豫擋在許征麵前。

話末,還對著霍成章加了句:“管好你的人。”

“不好意思。”霍成章同他道歉道。

齊瑾生氣炸:“期末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一餐飯,吃得格外漫長,許征期間看了無數次表,感慨道:

尤誌怎麼還沒吃完。

接著,許征收到尤誌短信,讓他先把兩個弟弟帶去彆處遛遛,他要和霍君寧去看電影。

還遛遛,尤誌以為是遛狗呢?

許征思來想去,把他們帶回了尤誌的家裡。

泡了兩杯茶放在霍成章和齊瑾生麵前:“你們姐夫的家,自便。”

“誒,你去乾嗎?”齊瑾生叫住了即將離開的許征。

“回屋睡覺。”許征頭也不回答道。

都是成年人,把他們丟在屋子裡也壞不了事,許征叮囑道:“除了主臥和樓梯口那間,想睡覺其它房間隨便你挑。”

等到許征他們回屋後,齊瑾生才後知後覺道:“許征和他弟,睡一間啊?”

霍成章用看傻子似的眼神同情地望了眼他,知道並不戳破:“是啊。”

就憑許征對他弟維護的態度,霍成章是過來人,不難猜測他們的關係。

在外奔波一天,許征總算能和許時開上空調好好睡一覺。

見了他兩個室友,許時對許征的宿舍生活額外感興趣,追問他在大學裡發生過什麼讓他難忘的事情。

許征仔細回想,要說最難忘的,恐怕就是期末的那餐飯,可謂是血流成河。

兩人都是第一次,沒經驗,接著酒精滾做一團,戰況十分慘烈,第二天齊瑾生是被抱著回學校的。

至於許征為什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完全是因為在退房的時候,賓館工作人員讓他把床單的錢賠了,還有那些拆開用過的東西。

齊瑾生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感到困了,上樓找間房睡午覺,見霍成章也跟進來,齊瑾生沒給他好臉色:“你進來乾嗎?”

“床這麼大,一起睡。”霍成章的理由爛得不能再爛。

“滾。”齊瑾生朝他丟了個枕頭,卻被對方接住。

霍成章以退為進:“反正以後都是要在一起的,提前適應不好嗎?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齊瑾生勉強同意:“敢打擾我睡覺就殺了你。”

等尤誌和霍君寧從外麵回來,發現安睡的兩對時徹底懵了。

這什麼世道,他和君寧都還沒睡在一塊呢?

晚上他們六個人一同吃的晚飯,尤誌專門叫人從餐廳買的,滿滿一桌菜。

霍成章在給齊瑾生挑魚刺,齊瑾生吃東西挑得很,被慣得一身臭毛病。

見證了霍成章的艱辛,許征看向許時的目光柔和不少。

還是許時好養活。

雖然有那麼一點點挑食,但和齊瑾生比起來,那都不算事。

吃完這頓飯,霍君寧就得跟著霍成章他們回霍家了。

霍君寧剛從國外回來,不了解情況,私下把霍成章拉到一旁詢問:“你和瑾生是怎麼一回事?你不用為了我……”

“不是他也會有彆人。”霍成章表情淡淡的,“與其找個陌生人,還不如找個熟悉的,再說,相處久了,你會發現這件事好像變得沒那麼難接受。”

“齊瑾生雖然毛病不少,但我好像,喜歡上他了。”霍成章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可感情這種事,哪是能夠控製的。

喜歡就是喜歡,不管因為什麼。

霍君寧這才放心,她就怕自己弟弟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

霍成章從小就聽她的,比起母親,她這個做姐姐的給了霍成章更多的關心和愛,霍君寧想要追逐自己的幸福,絕對不是以犧牲霍成章的人生作為代價。

齊瑾生站在拐角,臉上凝重的神色逐漸被撫平,百感交集,最終從鼻間輕哼了一聲。

霍君寧雖然待了不到短短一天,足以讓尤誌揚眉吐氣。

他,再也不是人群中,可憐兮兮的單身狗。

即使霍君寧不在他身邊的他和狗相比也好不到哪去,尤誌化悲憤為動力,出門掙錢去了。

要問許征現在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就是把屋裡的那隻龜送回去。

許時白天玩還不夠,就連晚上也抱著個盒子和龜聊天,嘀嘀咕咕不知道聊什麼。

在關樂的日子裡,許時和龜的感情倒是越來越深。

臨睡前,許時甚至還親了親小烏龜。

許征看見了,質問道:“你親它怎麼不親我?”

許時沒理他,進浴室刷了牙。

上床後,麵對著許征落下的薄荷味的一吻,許時說道:“我刷了牙再來親你。”

許征第一次明白了。

什麼叫可愛地想哭。

許時當然沒那麼容易脫身,被反壓在床上吻得氣喘籲籲。

再這麼繼續下去要出事。

許征在他唇上咬了下,然後去衝了個冷水澡。

許時從遷豐跑過來後,就沒再關心自己的期末考成績,直到前兩天,他同桌丁科平打電話給他,告訴許時他這次又考了全班第三。

許時把消息告訴許征,而後問道:“說好的旅遊呢,什麼時候?”

許征為難道:“一日□□不行?”

許時還以為他鴿了,沒想到許征還能答應,便同意地很爽快:“行。”

次日,許征帶許時去了礦上,來了個煤礦一日遊,美名曰:“帶你見見自家的礦。”

許時的臉和煤灰一樣黑。

不僅如此,許征還帶許時進到了煤礦內部,地下好幾百米的深度,黑不見底,許時還是第一次進入礦內,全程抓緊許征的手。

許時怕黑,許征原本想讓許時在上麵等著,許時不肯,執意和許征走這段路。

“地上不平,小心點。”許征悉心照顧著許時,手裡還拿了個手電筒照亮前方的路。

許時有些新奇,又有些忐忑:“還要走多久?”

“十幾分鐘吧。”許征答。

礦道內就他們兩人,許時不免回想起:“當初你要是輟學的話,就要在這裡麵挖煤嗎?”

“是啊。”許征回憶起前世的這個時候,“說不定,我這時候還在礦裡呢。”

“喂,醒醒。”坐在木板上將近昏厥的許征被礦友叫醒。

許征費力睜開眼,艱難說道:“給、給我吸口氣。”

長時間工作造成的缺氧,讓許征大腦暫時休眠,礦友把隨身攜帶的氣球解下來給許征,許征吸了一小口氣,緩了過來。

“你行不行啊?不行就上去緩緩。”礦友擔憂道。

“行。”許征繼續乾活,上去再下來,這麼一折騰少說也要花費半小時,這個時間,他能少掙很多錢。

許時突然握緊的手把他從回憶裡喚醒,許時說道:“我,我怎麼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路走了三分之二,再堅持一會兒就能到頭了,許征毅然決然道:“我們上去。”

重新回到地麵上,呼吸著新鮮空氣,許時感覺整個人又活過來了,在礦下那種陰暗、壓抑的環境讓他極度不適應。

許時背對著陽光,同許征說道:“但是我們現在出來了,不是嗎?”

“嗯。”許征用手擦去許時臉上的灰,卻不想灰沒擦乾淨,反倒把許時的臉抹得更黑,也不知道手是什麼時候摸到的礦。

許征心虛地把手背在身後,心想到:

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於是,許時就頂著這麼張臉回去,一照鏡子,發現自己臉上都是灰,用毛巾搓了好久才出來,搓得臉都紅了。

許時洗頭的時候,發現洗出來的水都是黑的。

好不容易洗得白白淨淨,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個卷,萬般慶幸道:“還好你沒去挖礦。”

許征聽了,純粹一笑。

“當然不能去挖礦,我要是走了,你怎麼辦?”許征眼中浮現出不舍,如果他早知道,當年拋下的是這樣的許時。

他一定不會那麼做。

這個暑假,他們將關樂周邊玩了個遍,去了不少地方,吃了不少當地的美食,玩到後期,許時嫌天氣太熱,再不肯出去。

許征得在這兒等到新礦完工,許時先迎來了開學。

許征原先想把許時送回遷豐,自己再坐車回來,被許時嚴詞拒絕。

“我能自己過來,就能自己回去。”許時鼓著臉,“再說了,你坐車坐來坐去的,累不累啊?”

“真的不要我送?”許征同他確認。

“我16了!”許時重申道。

許征含笑道:“好,再過兩年,就成年了。”

在車站親自把許時送上火車,許征再下來,站在列車窗戶旁看著火車載著他的許時,逐漸離他遠去。

許征等到看不見火車的影子才轉身走人。

信息提示聲,許征收到車上的許時發來的短信。

許時:[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許征停下腳步:[不早說。]

許時:[我就說說而已,你可彆買票啊。]

許時將他的行動算得很準,許征真起了買票的念頭,他走出車站:[好,不買票。]

以往都是他坐在火車上和許時發短信,現在他們的位置顛倒過來,許征似乎能領會許時那般不舍的心情。

下午,許征收到了許時平安到家的消息。

許征關心道:[挨罵了嗎?]

許時倒是十分機警:[沒有,我跟他們說,你打了我一頓,媽心疼地不得了,說不應該和你告狀。]

許征回道:[行吧。]

壞名聲他背著,隻要許時好過,他怎麼樣都行。

十天後,許征的礦徹底完工,煤礦正式進行開采。

此刻的煤價也上漲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開采一天,就能賺得盆豐缽滿。

許征總算脫離負債狀態,手裡多出大筆資產,當上了富甲一方的煤老板。

手裡的錢,怎麼花也花不完。

回到學校的許時日子萬分惆悵。

暑假就這麼一溜煙過去了,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又被打回學校這個大牢籠裡。

高二開學,正式進行文理分科,許時的成績正好卡在理科火箭班名額之外,成為普通班的第一名,魏言還很遺憾:“你明明可以進的,可惜你每次最後兩道大題都不做。”

“我才不要進你們那什麼火箭班。”許時言語間透露出嫌棄的意味。

許時考試向來發揮穩定,最後兩道題常年空白,就算會也不寫,用他的話來說,考第一沒什麼,有誰能像他一樣,每次第三。

成績的前進,在沒有足夠有利的條件下,就是浪費。

許時的同桌丁科平和他分到同一個班,兩人座號一個一號,一個三號,再度成為了同桌,班上不少熟悉的人,此刻的議題是暑假去了哪兒旅遊。

有人好奇道:“許時,你呢?”

煤礦一日遊算不算?

許時決定不把秘密同他們分享,撒謊道:“回老家了。”

此時距離許征開學還有三天,在處理好所有事物後,許征回了趟家。

許時晚上放學開門回來,沒開燈前被人蒙住了雙眼:“站住,不許動。”

“你怎麼回來了?”許時滿是驚喜。

“提早辦完事情,就回來了。”許征神色溫柔。

許時抓著他的手,難掩興奮之色。

許征察覺,許時開心地恨不得能親他一口,在那之前,許征先付諸行動,在許時唇上落下一吻:“我尋思著還有兩天,回來陪陪你。”

許征一整個暑假沒回家,難得回來一趟,這幾天家裡的飯,一餐比一餐豐盛。

許時吃得都呆滯了,靠著牆消食。

許征從包裡掏出個紅色的本子,給許時。

許時拿過一看封麵,房產證。

翻開後寫的是他的名字。

許時驚訝:“你真買了?”

“從小到大,我答應你的事有哪件沒做到?”許征平靜道。

許時打了個飽嗝,吃撐了現在腦子有點運轉不過來:“不行,你等我緩緩。”

許征買的房子不小,帝都,一百三十平,說是留給許時考上大學以後住。

“不僅是你,家裡人都有。”許征說道。

許時捧著手裡的紅本本:“我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真當上富二代了。”

“你算什麼富二代,撐死了也就是個富一代。”許征辯駁道。

都說富不過三代,他們就不一樣了,他和許時,隻會終結於這一代。

許時把房產證和他的五十塊零花錢一同鎖進箱子裡。

許征現在的錢多到花不完,買點房就當保值了。

畢竟現在的房價,便宜。

許時開始擔憂:“要是我考不到帝都怎麼辦?”

“那就把房子賣了。”許征很是無情。

許時抗議:“太狠了吧。”

“再賣一套,在你學校附近。”許征繼續說完後半句。

許時開始不為他的學業擔憂,而為他的未來憂愁:“你的錢這麼多,我要什麼時候,才能掙得比你多呢?”

“會的。”許征安撫道。

許征大二開學後,他去學院領新宿舍鑰匙,沒想到,還是相同的地方,A419,連鑰匙都是他期末交出去的那把。

許征一開門,宿舍裡的三個人動作同時停頓。

“怎麼是你?”

“有東西落下了?”

許征無奈一笑:“學院裡宿舍不夠,就把我再分配到這兒了。”

看來,他們這段孽緣,持續的時間不是一年,而是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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