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8874 字 4個月前

翌日一早,寧芙眼瞼下頂著淡淡的青色起身,直至早膳前,哈欠都一直打個不停,顯然歇息不佳。

一旁侍膳的冬梅看著寧芙臉色不佳,不禁心泛擔憂,於是避著人悄悄躬身問詢了句,“殿下,可是月事來了?”

聞言,寧芙喝粥的動作一頓,而後輕輕搖了下頭,隻說:“不曾。”

不過算算日子,也的確差不多快臨近了。

冬梅立刻知心言道:“看公主唇色泛白,不如奴婢去幫公主煮碗燕窩紅棗湯來,就當提早補一補,不然公主身子這般嬌貴,萬一是虧了氣血,過幾日怕是又要吃番磨人的苦。”

寧芙本不想喝,可想想上次自己月信到時,的確痛到背冒冷汗,甚至臥榻後偎了床被子還是渾身發冷,整夜都睡不安穩。

這般回想起,還真難免有些後怕。

寧芙喟歎了聲,心想怪不得旁人總是言道自己嬌氣,她生來體質寒虛,又忍不了痛,哪怕隻是尋常的風寒頭痛,旁人一二日便好,她卻能被折騰得直至五六日都病殃殃的無精神。

因對上次的腹痛心有餘悸,寧芙略微思吟,還是點頭,“好,你去煮就是。”

早膳用過,加之一碗補湯入胃,寧芙這才精神好些,而後心念昨晚難眠時刻所做的一個決定,她不想再繼續耽擱,於是起身衝下言道。

“備好轎輦,我要去趟崇政殿。”

“是。”

……

崇政殿,寧芙給父皇請了安後,二人又父慈女孝地語聊半響,出殿後,寧芙卻沒急著回芷棲殿,反而遣走了婢女,獨自一人等在偏殿廡廊一側,饒有心事地前後徘徊。

身邊沒了貼身隨從,她反倒輕鬆些,心想過會兒就算被拂了麵子,也不至於太過丟人。

半柱香的功夫過去,寧芙終於等來二哥姍姍來遲來向父皇彙稟政務,她原本是掐算好時間的,但二哥大概是被什麼事務纏了身,這才晚了些才到。

她不敢現在就攔,隻待等父皇和二哥將正事說完,再尋機去提自己的私事。

例行彙稟無需用時太久,隻盞茶的功夫,便見二哥臉色微沉的邁階而出,寧芙立刻提裙跟過去,但見二哥周身散發的氣場分外壓人,她猶豫地緩下步速,糾結眼下的當口究竟適不適合開口。

“是誰?”

寧桀敏銳,很快察覺身後有道鬼鬼祟祟的動靜,蹙眉回身,意外來人竟是自己的五妹。

戒備心瞬間放下,寧桀臉色緩了緩,“芙兒,你在這裡做什麼?”

“二哥安好。”寧芙腳步一頓,先欠身行禮。

寧桀示意她起,想了想有所猜測地開口:“芙兒,可是馴奴遇了難題?”

寧芙心下一驚,差點在二哥麵前露了慌,她麵上微作掩,忙重重搖了兩下頭,否認道:“不是的……二哥,我過來是有事想求你。”

聞言,寧桀忡怔了下,隨即彎唇笑了笑,他這五妹自小千恩萬寵長大,想要什麼都不必她開口,天下珍寶都儘數呈她麵前來,又何需一個求字。

這麼一聽,寧桀還真有些好奇。

“芙兒想求我什麼事?”

寧芙定睛,猶豫著啟齒:“我想學武藝。二哥,你能不能幫我在軍營中尋個武藝精練些的兵將,叫他來公主府教習我一些……防身之術。”

這就是寧芙昨日輾轉思尋一晚上後所作的決定,她思來想去,隻覺一切窘迫的根源,都是因自己太過嬌弱無力。

若她憑一人之力便能抵南越公主揮下的鞭,又何需阿燼來幫忙,她也不會因此允他諾言,和他發生越矩的過度親昵。

臉色稍訕,她忙垂下頭作掩。

寧桀精準捕捉到她口中所說的‘防身’二字,聞言立刻嚴肅起來:“可是因為南越公主?昨日公主府發生的事我今晨才聽說,幸得門口守衛兵士機警,才沒釀成大禍……芙兒放心,此事二哥合聯過後定會給你出氣,隻是眼下聯軍事重,南越國君又素來謙卑,為合防雍岐兵演甚至主動將越軍的指揮權交了上來,所以在這關卡,他膝下子女無知犯下輕狂,我們卻不好直接置深牽連,相礙到兩國人民福祉。”

寧芙雖不明政事,可也知曉眼下兩國合聯的重要性,南越公主放任無知,她又豈會與一蠢人牽扯計較。

無視,就是對其最好的輕視。

更可況她所提之事跟南越公主並沒有半毫關係。

她之所以做這個決定,全是因為她自己,若非要再牽扯上一個人,也是阿燼,哪裡會輪得到她?

寧芙抬眼認真道:“國事為先,萬民為重,芙兒知曉的。而且,南越公主沒有在我這討到什麼便宜,我也沒被她真的氣到,事情就算過去了,二哥不用將不值在意的事贅掛在心。”

不過……寧芙說完才想到,為她出氣的明明是阿燼,怎到了二哥口中,倒成了是守兵們的功勞,其間可是傳話有誤?

不過這樣也好,阿燼不被允許出府,二哥不知此事反而少了麻煩。

聽得寧芙的通情達理,寧桀這邊反而更不舒服,隻覺委屈了小妹,於是他耐心又問:“芙兒確認想學武藝?”

眼看二哥麵上一副要補償自己的神色,寧芙瞬間覺得有戲,於是立刻點頭回:“想的。”

寧桀稍頓,而後思量著開口:“崔易如何?他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武藝不俗,為人也正派,最重要的是對上不諂媚,若他來教你,芙兒能實打實地學到些東西,正好他負責守衛你的公主府,如此也正行方便。”

學武畢竟是和外男接觸,寧芙沒想到二哥會這麼輕易地鬆口。

若言笙不是有傷在身,她也不會尋這個難,直接找閨友相助就是。

她斂神,點頭應:“可以,就辛苦崔校尉一回吧。”

……

得太子殿下命,崔易將軍中事務一應暫托給副手,而後開始連夜為五公主殿下認真研寫習武計劃。

若是以前,太子寧桀之命定會被他放在首位去執行,而現在,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向另一人事無巨細地彙稟。

崔易舉步維艱,一邊怕自己將燼主怠慢,一邊又怕若表現太殷勤恐怕會惹得太子殿下的懷疑,而眼下他應承下教習五公主學武之任務,暫不再涉大醴軍營要密,反而叫他得隙能緩喘口氣。

記得前日,他想到一開始自己對燼主態度之輕蔑,實覺如芒在背,於是當即請命言道。

“是屬下有眼無珠,還請少主責罰我先前的不恭之舉!”

“北修大人為母國江山社稷,多年臥薪嘗膽,忠心不二,實該得一個賞字,而非罰字。起了吧。”

他那時猶豫起身,燼主寬宏,可他內心卻並不感覺輕鬆。

雍岐密間素來隻聽任皇命,而燼主的身份如今隻是雍岐攝政王,甚至身上還背負著弑兄之名,如此,燼主方才脫口一個“忠”字,正是在提醒他,忠君,更要忠於他。

收歸思緒,崔易趕緊動身去了公主府,今日與五公主相約,便是習武開始的第一日。

……

寧芙在習鞭和學射之間反複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