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 / 2)

公主的奴 施黛 14027 字 4個月前

當晚,寧芙回了芷棲殿,不僅入眠艱難,就連睡夢中也昏昏沉沉滿是旖旎之景。

虛實變換中,她仿若還身處在那間陋仄的浴房裡,眼前是經久未修繕的木窗,細縷縷地漏著些涼風,可她卻覺不出絲毫的涼爽,隻因身後相挨的火熱已將她整個籠罩住。

她心悸又害怕,慌忙轉身去看,眼前卻忽而現出一輪初晨的紅日,映在她臉上暖暖的光。

同時,亦烤得她口乾舌燥。

午夜驚醒,滿室寂暗,寧芙喘息著睜開眼,又掙著起身伸手去掀身側的簾幔,她來不及去喚守夜婢女,著急地自己下榻去喝水。

太渴太渴,她甚至沒有去倒杯,便直接抱著白玉壺仰頭去喝。

重新闔目上榻,她輾轉翻身,而後悄悄蒙過被子,於黑暗之中雙手捂住臉,不禁輕輕嚶嚀一聲。

實在羞恥承認,她竟然做了那樣的夢。

浴室氤氳,她環著阿燼的脖頸,與之在裡同沐嬉鬨,畫麵憶起實在太過太清晰,可那分明是臆想,分明是假的呀!

寧芙又惱又羞,抱著枕,卷著被,在榻上連滾了好多下也平複不了心情。

……

翌日,謝言笙進宮探望寧芙,眼下她傷勢已大多恢複,平常走動不成問題。

尤其當下,她歡喜進宮是特意為告知給寧芙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芙兒,我父親來了書信,說馳羽大軍已開始北上,眼下由書信驛傳時間來推測,他們當下應是已近甕郡地界,大概不過七八日了,父兄便能攜軍抵京了,而且……”

謝言笙故意笑了笑,麵上少有顯出幾分女兒家的憨態來,“而且我阿兄每次大勝歸來,都會費儘心思從各地給你搜刮來奇珍異寶,要不我們猜一猜,這回我阿兄給你帶回的是首飾,還是衣裙?”

寧芙聞言也實在開心,想想便說:“都好,謝鈞哥哥回來我便開心。”

謝言笙卻歎笑著揶揄起來,“算了,還是朱翠首飾實打實,若真叫我阿兄去挑選衣裙,一準是明紅翠綠,俗死個人。”

聞言,寧芙忙幫理不幫親,“這個可怪不得謝鈞哥哥,他常年沙場奔波,少見女子,更何況回了家中,就連自己的親妹妹也鮮少穿女裝,如此,又哪裡有機會耳濡目染,知道姑娘家都喜歡什麼樣式的衣裙?”

“就你老護著他。”謝言笙目光微顯曖昧,卻也沒把話說實。

寧芙沒接話,她在心裡思量著其他,悄悄算了算才說:“阿姐大概也快陪著皇祖母從寺廟回宮了,如此,我們幾個少時玩伴又能聚在一起,上次這樣齊聚大概還是一年前的事了。”

謝言笙點點頭應,“我和阿兄都是居無定所的行伍之人,相聚實在難得,不過阿兄此番提前回來,下月正好能趕上了陛下圍場禦獵,我與阿兄想必照舊會擔一路護送之責,你與大公主自然也會跟著同去,如此實在是個好機會。”

寧芙被這話提醒,也確覺圍獵之際適宜歡聚。

轉而又想,那麼大的狩獵場麵,她出宮時隨身多帶幾個侍衛宮女的話,應該也不會惹來什麼外人注意。

而且侍衛一定要選身手好的,寧芙出神想了想,隻覺自己計劃帶上阿燼同去不過是公事公辦而已,畢竟他的武功若在整個公主府內進行論比,明顯該是頂頂好的。

謝言笙不察寧芙走思,當下還頗為神氣地揚眉出聲,“那到時定叫你們看一看,我如今在騎射上,是不是實力已能超過我阿兄了。”

寧芙聽不下去她的嘚瑟之語,當即狡黠拆台。

“言笙莫要吹牛。真想贏的話,你還不如去和我二哥比,如此還有贏的可能,和謝鈞哥哥比騎射,你丟了人可彆擺臉子!”

“不可亂開太子殿下玩笑。”

聞言,謝言笙立刻嚴肅起來,忙擺出護主姿態,“太子殿下是文雅尊身,勤勉通政道,書筆定春秋,就算身手不如行伍之人精習,又有何值得指摘?”

寧芙忍住笑意,趕緊附和點頭,“好好,不敢說我二哥。”

謝言笙聞言剛剛滿意,不料寧芙竟還有後半句驚人之語——“誰叫這裡有人……像阿嫂一樣教訓人呢?”

“芙兒!”

謝言笙一驚,猛地站起身來,麵上更為板肅,不敢繼續玩笑之語,“這種話不能亂說,即便在私下裡也不可以,萬一傳進殿下耳裡,我……”

寧芙不以為意:“那又如何?你還總開我和謝鈞哥哥的玩笑,那不過從小開到大的逗趣之語,誰又會真的計較。”

“那不一樣。”謝言笙正色,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殿下與我的身份,更分明的是儲君與臣子,那是我拚死護衛之主,卻並不是隨意可越矩親近的尋常兄長。”

他可以視下關懷體貼,可她……卻不敢動絲毫的妄心。

謝言笙自己的癡心妄想,不敢叫寧桀明了。

“二哥他未必這樣想的。”寧芙喃喃,也不知這話該怎麼說。

謝言笙歎了口氣,再開口已經將話題岔開,“待會我出宮,要不要同我一起?我知道你近來每日都去公主府,坐我的馬車正好同街順路,而且我們還能路上多聊一會兒,怎麼樣?”

“啊……我,我今日不出去的。”

聞言,寧芙立刻心頭露慌,眼下她還未能將昨晚的夢境全然忘掉,根本做不到心態平和地去麵對阿燼。

而且,若麵容重合到一處,她憂怕自己會再憶起他裸身赤體的模樣。

她沒有真的見過,可想象中的,尤驚目觸心。

“平常日日都去,怎今日忽的變了?”

謝言笙開口,目光稍顯狐疑,“是不是那南越卑奴欺負了你?自你馴奴開始,我因要療養傷勢,便一直未有機會親自去你公主府上看過,今日正好得了閒暇,不如就同你一起走一趟,看看你馴奴的過程,也可尋機會,替你探探那卑奴的底。”

“不是,我……我今日……”

寧芙苦思冥想,著急去尋能阻她一時興起的合適理由。

謝言笙目光炯炯地盯看過來,寧芙偏過目強忍克製,生怕自己麵上稍露出一點兒心虛意味,被其察覺。

“你今日有什麼事兒?請安時候過了,而且飯點也不到……”

不能再繼續被她揣測,寧芙咬咬牙,隻得暫先答應下來。

“好,同去就是了。”

……

路上,謝言笙好奇不減,心想那卑奴既能叫寧芙日日費心過去,還無一點厭懈,一定是有什麼過人之處。

於是一連串地問了好多問題,也是生怕公主單純,會受歹人的算計欺負。

寧芙有意遮瞞,並未全部回答,隻尋些好說的三兩句敷衍過去,可謝言笙詳問得太多,寧芙無意間,也將自己近日正在學射的事情告知給了她。

於是,牽扯到阿燼,難免引得謝言笙戒言:“公主府上下有那麼多高手,你怎麼偏叫一個奴隸去教你學射,何況這門技藝不比其他,訓練時有些動作要貼身去教你,這像什麼話?”

寧芙早有自己的合理說辭:“他射箭技藝最高超,我找師傅來教,自然要給自己找最厲害的。”

說完,她又不免顧慮地提醒:“言笙,這事我是瞞著我二哥的,你可不要給我說漏嘴,不然我又該得教訓了,我二哥那個脾氣你是知道的呀。”

她邊說,邊晃著謝言笙的胳膊。

“撒嬌沒有用。”

謝言笙故作鐵石心腸,可看著公主天生惹憐的杏眼汪眸,終究是緩和了些語氣,可也有自己的思量,“這個我不能現在就答應你,待之後看過那奴的品性,再做決定。”

為了公主著想,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最後一段路程,寧芙走得可謂戰戰兢兢,她生怕阿燼平日的輕狂模樣被言笙看到,並由此傳至二哥耳中。

其實,她現在並不覺得阿燼的冷凜脾性對她有什麼冒犯,相處之中,寧芙已慢慢發現,他其實待所有人都很冷,很凶,卻唯獨對自己還存著些蜜意溫柔。

她不想改變現狀,改變這份特殊。

幸好,將軍府與公主府位臨同街,在路過將軍府時,謝言笙一時興起,忽的想起自己府上還有一把惜貴的上等弓箭,心想正好可以送給寧芙學射。

於是她當即跳下馬車,並揚聲交代寧芙原地稍等一等她,之後便風一般地疾掣進了府門。

寧芙在後,看其背影消失於視野中,當下幾乎沒有猶豫地立刻吩咐車夫驅車行進。

有些話,她需得提前去公主府,與阿燼私下商量好。

……

她走小路避過守衛,兩人很快在院中見到。

經曆了昨日隔著屏風親耳聞聽他狎褻之聲,眼下再這般近距站在他麵前,寧芙的確滿心的不自在。

可情形逼迫,言笙不時便會到場,於是她顧不得那麼多的羞意,準備著開口措辭。

“我有重要的話要跟你說。”她眸色認真。

她依舊與他站離得遠,不知是戒備更多,還是心有餘悸,總之開口時,她語氣是微微疏淡的。

韓燼看了她一眼,並未客氣地落座石墩,而後笑笑言說:“洗耳恭聽。”

寧芙抿抿唇,他本想言辭凶厲些,可開口下一瞬卻被阿燼眼神精準鎖住。

她下意識神一慌,不自覺地放軟了語氣。

“你,你過會兒能不能裝作……裝作已經被我馴服了呀?”

談判輕易崩盤,她無比自然地衝他撒嬌軟語出聲,滿滿的下意識,還怎麼提起強硬氣勢來?

見寧芙離自己這麼遠,韓燼十分不滿地眯了下眸。

經過昨日,他已經將自己對她的劣心完全放在了明麵上,隔著屏風自瀆,靡聲儘入耳,她沒被嚇哭嚇跑,就隻能等著被他吃抹乾淨。

於是,抬手招了下,“離近些說。”

寧芙平日裡才不會這麼聽他的話,可現在半刻時間都耽誤不起,她隻好照說照做。

走近,湊到他眼前,寧芙又催促著問了一遍,“你到底答不答應嘛?”

韓燼眉稍一挑,熟練地把寧芙摟腰抱在自己腿上,而後垂目,勾唇帶著十足的玩味,“怎麼,有客人要到?”

他這也能猜出?

寧芙未料他能這般機敏,心間隱隱欽佩,隻是當下被箍得挪身不得,她便隻好羞羞地摟抱住他的脖頸,又很輕地點了下頭。

“嗯,有人過來。”

“找我作假……”韓燼重述了遍,卻不問是誰,隻將重點完全放在寧芙身上。

他笑笑,又將舌尖輕抵在上膛上,狡猾地趁機問說,“給我什麼好處呢?”

寧芙有事求他,自然大方,“你說就是了。”

聞言,韓燼目光稍深,眸底似湧現出幾分獸的貪婪。

他喘息著,湊近她耳垂邊,語道:“那殿下……給我咬一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