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6969 字 4個月前

白駒似也感知到了寧芙的緊張情緒,當下不僅不慢下來,反而借勢逞起了威風。

畜生就是畜生,慣會欺軟怕硬,方才阿燼還在一旁,馬駒便裝得乖巧溫順,眼下隻她一人戰戰兢兢坐於馬背之上,就立刻不遮掩地展示出野性難馴的一麵。

寧芙嚇得慌慌的,嗓音微顫地一直喊著阿燼的名字,可人就算跑得再快,也趕不上四腿蹬蹄的馬,明顯感覺到阿燼的聲音漸遠,寧芙安全感驟失,就連收緊韁繩的指尖也跟著緊張發顫。

沒有辦法再依靠彆人,眼下白駒已從顛跑變成了騰奔,寧芙身姿更不受控製地前傾歪斜,千鈞一發之際,她不得不選擇相信自己,於是忍下心驚,按照阿燼方才教的方法,手下用力收勒韁繩,腿腹同時試著放鬆。

不能給馬兒傳遞緊張情緒,更不能讓它翻身逞勢!

寧芙在馬背上煎熬得隻覺時間過得異常緩慢,腦袋裡緊繃著的一根弦更片刻不敢放鬆,直至馬蹄逐漸收速真的有了效果,她這才沉沉喘息出了一口氣。

這時回頭,已經看不到阿燼的身影,剛才那一段路,白駒瘋了一樣地奔前,將兩人的距離亦拖拉得極遠。

不過好在,眼下自己雖映目到了弩兵的監視範圍內,但隻她一人現身,倒是避免了一場應對一哥的危機。

寧芙揚唇笑笑,又如釋重負地搖了搖頭。

眼下褪去慌張,她實際內心頗有成就感,第一次自己縱馬,雖不是自願馳速奔疾,但好歹算是領略過一回微風撩麵的新鮮感。

自有記憶以來,她便像是朵嬌嫩花蕊,被小心翼翼養護在溫房裡,從來隻沐浴陽光,未曆經過一點風雨,可方才驟風喑啞地呼耳,叫她罕少體驗到一次溫室之外的世界。

以及,不被人過度保護的一分真實。

放鬆地吐了口氣,寧芙現在已經不再那麼怕了,她踩實馬鐙準備下馬,卻未料驟然踩地會引起腿部痙攣。

她瞬間吃痛一呼,並不知騎馬懸空久坐,下馬時需先緩一緩力。

自己缺少經驗,阿燼也未來得及向她教習這些。

這一疼實在有些難緩,尤其腳底更似針紮一樣直覺鑽磨,寧芙彆的地方都可以試著堅強,卻唯獨很難忍痛,當即眼尾都洇洇地要掉眼淚。

可偏偏禍不單行,因草地灌叢茂密,一些較淺的窪坑叫人根本辨識不到,於是寧芙還未歪扭地邁出幾步遠,便險些一腳踩空,摔崴進泥坑裡。

千鈞一發之際,腰間一股力量及時收攏,寧芙腳下一空,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打橫抱起。

她驚魂未定,喘氣難平息,後怕地緊緊回摟著對方的脖頸。

“芙兒,傷到哪裡了?可是從馬背上被甩下來?全怪我自負,自以為能護好你。”

聞聽他急切匆慌的聲音,寧芙眨眨眸,實在困疑極了。

明明方才還未見他的身影,可怎麼轉眼間,他竟直接移位到了自己身邊來?她確認自己不會看錯,唯一的解釋就是……

她思量著凝過去看他,試探著出聲問,“阿燼,你還會輕功嘛?”

寧芙知曉他武藝精湛,先前隻想他原來的身份是富商公子,走南闖北身上有些厲害功夫也算正常。

可是輕功……

除去武門將家,寧芙還從未聽說過尋常的白衣人家,能有機緣去學觸這門武學。

聞言,韓燼不禁微愣了下,他沒想到素來嬌氣的小公主非但沒縮在自己懷裡哭,反而一派冷靜模樣地細心詢問他這個。

如果不是怕她會受傷,韓燼又怎會露出這樣易被覺識的破綻,當下稍斂神,知曉無法輕易糊弄過去,便乾脆坦言回道,“不然能舍得眼睜睜看著你受傷?”

果然是輕功,她沒有看錯。

不過寧芙並未深想,也未由此便開始質疑他的身份,當下她隻覺隱隱的奇怪,便又細問了些,“那在你們南越,習得輕功算是平常事嘛?大概兩國不同吧,在我們大醴,一般隻有將帥官領才有習得輕功的必要和機會。”

韓燼有意遮瞞,回應也避重就輕,他不想再出言欺騙寧芙,便隻模糊地點了點頭,接著將話題轉移。

他口吻認真關切,“沒有哭,那是不那麼疼嗎?”

言語間同時落下目光,從她眉眼開始,一路向下仔細查看。

確認沒有外傷,他又不放心地伸手過去,作勢要往她腰臀上摸探。

寧芙忙阻住他,臉色暈暈發紅,“彆……彆揉了,沒事的,我方才沒被甩下來。”

“沒有?”韓燼指不再動,卻依舊停在上麵穩穩托著,之後垂眼,口吻含著些意想不到,“那是芙兒自己驅得那馬停下?這麼勇敢?”

乾嘛偏偏把手放那……

寧芙顫顫睫,彆扭又含羞地點了點頭。

“不是你說的,白駒生性溫順,就算偶爾犯起野性,也容易被安撫住。”

韓燼這才鬆了口氣,方才眼見畜生犯了渾,竟踏蹄奔前漸漸失匿於自己的視野範圍內,他是真的急出一身冷汗來。

可偏偏又因舊傷未愈,他施起輕功來根本不似從前那般輕易熟稔,甚至可以說十分艱難。

開始那兩次,他腳步匆慌到差點奔不起來,尤其每每施力,便會有種類似氣血逆流的揪拿感在渾身撕扯,他是咬牙忍痛才追到這裡。

萬幸,芙兒沒事。

“阿燼,再靠前些就有一哥設立的巡防弩兵了,趁著未被發現,我們悄悄離開這裡吧。”

寧芙顧慮多些,這裡實在空曠,明顯不能安全隱蔽,她生怕自己被阿燼抱緊的這一幕,會被門樓上的眼睛盯鎖住。

應言,韓燼抬了下眼,果然見不遠處的門樓已隱約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