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10403 字 4個月前

寧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聞言愣住,忙左右垂目環顧。

身下倚榻簡樸,隻是張尋常的架子床,和她芷棲殿所置那張極近奢華的楠木鏤雕撥步床相差甚遠。

她落下指腹又壓在被衾邊沿一摸,立刻辨出手中布料不過是尋常的棉麻布,和她素日所沾身的軟緞雲綢簡直天差地彆。

這些實觸都力證著阿燼的說辭,她今夜是真的宿在了他的房間,他的榻上。

記憶是斷在從將軍府離開,與言笙在街道口分彆那裡,至於後麵發生的事情,寧芙醉得厲害,能憶起的少數畫麵也都是離碎的。

可她記得自己分明已經坐上了回宮的馬車,怎麼一覺醒來卻身處於公主府?

難不成是她中途耍了酒瘋,使性子地非要原路回返來找阿燼……

思及此,寧芙臉色瞬間浮起不自然的羞窘,“……我,我喝醉了。”

“可有難受?”

寧芙如實搖了搖頭:“沒有,隻覺得渴,方才飲了水便覺舒服多了。”

韓燼斂袍於床沿邊坐下,頷首說:“沒疼就好,看來是昨晚費力給公主喝的那碗解酒茶起了效用。”

寧芙抿抿唇,腦海裡自無這個印象。

可韓燼的眼神卻登時幽深了許多。

那時他剛落枕不久,耳邊便聽她迷糊相喚,近距一看,隻見小公主難受得眉心蹙起,一副無法枕眠安穩的模樣,於是沒猶豫地披上外衫,更沒吩咐旁人,隻冒夜去小廚房親自給她煮醒酒湯來喝。

隻是待湯水熬製出鍋,他未曾料想竟會那般難喂。

將小醉鬼撈進懷裡托身抱著,湯匙試溫後又貼湊到她嘴邊,可無論他怎麼哄,就是無法叫她配合張嘴,最後他實在沒彆的辦法,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仰頭喝一大口,直接伏首親自去喂。

溫湯清香裹挾味蕾,他伸手箍緊在她後頸,傾壓上前,撬唇便開始強製向裡慢渡。

終究是用得個不算辦法的辦法,才勉強哄得小公主一碗醒酒湯入肚。

可當他正自覺要把人放開的時候,入目就見兩條白皙細嫩的手臂,從前勾連蔓攀,隻勾環在他脖頸上。

“要親……”她承醉呢喃,宛若一聲睡夢囈語。

於是,他手臂瞬間鬆脫不開,當即眼神濃熾,隻想直直把人狠狠親到軟。

寧芙自是不知還有那麼多事發生,醒來後,嘴角雖能覺出微微的隱痛,可她下意識會認為那是因渴太久,唇角乾裂的緣故。

她落下目光,無意一瞥,正好看到地上有張鋪就好的辱毯,上麵還有被人躺過的痕跡,明顯是她占了阿燼的地方,才叫他舊傷未愈,便不得不去睡硬地板。

“阿燼,你方才睡那嗎?”寧芙愧疚出聲。

韓燼順著她的目光向外看過,眸定,唇揚起,“不然,公主許我同榻而眠?”

那當然不行。

她手指勾纏著袖口,心緒有些慌亂,“你怎麼還有心思與我戲語,眼下我都不知該如何辦了……銅鑼門的守衛宵禁前未見我回宮,定會報到我父皇那裡,棲芷殿現在都不知已亂成什麼樣子了。”

“公主不必憂心這個。”

韓燼向寧芙簡述了下說服小安子作假的措辭,之後又安她的心,“若真被人察覺,公主恐怕無法安睡到這個時辰,府門既未被敲響,想來我的料想沒有出錯,今夜自當安度。”

寧芙沒想到他早把麻煩解決,略微思吟了下,她又困疑出聲問,“可你怎麼能確認,我宮裡的侍女會願意相幫配合,若她們擔心我的安危,堅持不依不饒怎麼辦?”

“隻憑小安子傳話的確沒有把握,所以……”

他一頓,伸手指了指榻側一邊,她褪下的那件藕粉外衫。

繼續方才未說完的話,“所以,我將公主貼身所帶的那枚白玉雕交結四方佩取下,當作了傳話信物。”

“你……”

寧芙口吻一滯,忙作環臂姿態,方才因室內燭光未燃,她身置其中又未覺涼意,加之夢醒懵然,竟一直未覺自己身上外衫不在。

當下如此姿態入他眼,怕是連薄蟬翼的胸衣肩帶都能被他看得清切。

寧芙慌急拽著被子,將自己整個縮逃進裡。

接著質問出聲,“你,你敢脫我衣服。”

韓燼無話可辨,此事確是他所為。

方才她堅持騎馬又一時尋不到鞍韉來坐,他正好又覺她身上的外衫實在繁複困束,於是直接將其褪下來給她當墊坐。

其實當時並未作他想,可騎動驟伏的時刻,入目景致,窺靡蕩漾,他眸子深深,又怎會不凝盯在上。

“穿著外衫怎能睡得舒服,殿下莫惱我,除此外,並無彆處任何越禮,就是……”

寧芙剛要鬆口氣,卻又被他後半句的欲言又止弄得嗓口發緊。

她手指捏著被沿,忙去追問:“就是什麼?”

韓燼坦言:“殿下堅持,非要騎馬不可。”

“騎馬……”

寧芙眨眸困茫,對此並未有任何印象。

不過隻要不是酒後犯起孟浪就好,深夜在外留宿,此等謬行已經算是有失公主身份的敗俗行舉,若再與他做些難恥言的壞事,她便真真沒臉麵可講了。

寧芙肩頭鬆弛下來,沒再繼續警惕什麼。

“那大概是我在說醉話吧,大晚上的如何騎馬,何況你也一定不會允我這樣任性的行為。”

韓燼挑了下眉,出聲透著股懶倦勁,“公主的話,我向來每個字都尊行。”

寧芙遲疑:“那……你真的帶我出去騎了?”

“外麵風寒,室內騎。”

寧芙當然不信,當下隻以為他在和自己刻意逗笑。

“你是在拿我當小孩子哄騙?室內哪能騎馬,白駒如此膘肥闊壯,怕是連這房間的門檻都邁不過來吧。”

韓燼解釋清楚:“我當時也是如此解釋,可公主不依,堅持要騎,於是我沒法子,隻好甘願為公主坐騎。”

寧芙瞬間瞪大眼睛,眸底透著不可置信。

“那你……”

她實在難以想象,像阿燼這樣心高氣傲的人,竟然會因她的一時任性而情願低頭做馬。

那豈不是要彎下腰,在她麵前跪地屈膝地承受侮辱?

眼見小公主表露內疚之色,韓燼心安理得享受她愧意的目光,而後裝就忠侍之態,溫和出聲言道。

“做起來,其實並沒那麼難。”

哪怕頂身千次,對他來說都是易事。

難的,在忍。

他這話叫寧芙聽著更覺難受,心裡反思自己,她要玩鬨什麼不行,怎麼偏偏這樣作踐人。

於是愧意探手,將指頭小心翼翼從被沿下伸出,又勾握住他的。

隨之聲音軟軟,“是我叫你受委屈了,膝蓋有沒有跪痛?”

她腦海裡想象著他跪地駝背她的畫麵,隻覺自己好過分,簡直比那跋扈的南越公主,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韓燼回握住她的手,指腹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似有若無地在摩挲。

“我嗎?”

“自然是你。”

韓燼彎了下唇,說著叫寧芙聽不到的話,“我沒跪痛。隻是公主的膝,跨時蹭地,恐怕會有稍稍的異樣紅腫。”

“我怎麼會?”

寧芙困惑不解,另一隻空著的手立刻探進被子摸看,結果一觸,果然覺出些隱隱的脹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