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8663 字 4個月前

經過五日的舟車勞頓,大醴皇室的馬車隊列終於風塵仆仆到達北線懋場,負責管理獵場相關事宜的當地苑令,早早帶著一眾尚攆,恭恭敬敬地候立在進場主道上。

為了這一場秋獵,懋場一帶官民更是重視十分地提前一個多月,便將圍獵主場地劃分出來,又驅得深林野獸齊齊往中間區域集聚,等到了聖上禦輦親臨時,林場內的野畜鳥雀團團密聚,正是最適狩獵活動進行的時段。

第一日隻是休頓,外加熟悉場地。

等到了第二日,洪鼓聲響,放鷹逐犬,才是真正振奮之時。

寧芙昨夜睡得很好,今日神采奕奕,醒來後早早的便起身梳洗,又換上了一身她自己親自挑買來的白色英氣騎裝。

這一趟來前,侍女秋葵正好趕上月事,寧芙心疼她舟車勞頓辛苦,於是她貼身的丫頭便隻叫來了冬梅一個,這會兒,冬梅正躬身為她佩戴護膝護肘,起來後又仔細檢查腰封。

寧芙對著銅鏡站著左右晃了下身,還算滿意地彎彎唇角,“怎麼樣,這樣看,是不是氣勢頭不輸言笙了?”

冬梅笑了笑,又伸手幫寧芙帶了雙精小的琉璃色耳飾,不顯冗贅,隻點睛相襯這一身的行頭。

她邊動作著,邊出聲應道,“公主這麼一身出去,旁人哪還注意得到什麼氣勢,這麼招人的臉和身段,任誰見了都得多看兩眼美貌啊。”

說著,冬梅低首,下意識瞥了眼寧芙傲挺的胸脯,又偷偷趕忙避過,雖自知此舉放肆,可公主將尋常騎裝穿成這樣的效果,也實在很難不叫人留心注目。

為得行動方便,騎裝的一般款式大都設計得極為貼身,袖口褲管一並收縮,束腰更鎖得緊,其實這樣的裝扮並沒什麼,可公主身姿偏生得腰細胸豐,還不是隻一般的腴滿,故而當下腰間一緊,上麵自然勒得幾欲噴張。

寧芙眼尖窺到冬梅的臉色一瞬轉赧,開始她還未反應明白,直至注意到秋葵眼神異樣的飄忽,幫她捋平衣領時臉色更漲。

寧芙頓了頓,這才終於反應出什麼,於是伸手教訓一般地點戳到冬梅額上,佯怒道:“欠打了不是?竟敢尋我的樂子。”

“冬梅不敢,不敢。”小丫頭紅著臉立否。

寧芙收了手,同時也上了心,剛才照鏡時她隻想著整體效果,沒怎麼注意其他,這會兒被冬梅玩笑一般的一提醒,她還真生出幾分恥來。

她翁了聲,“真的……很顯嗎?”

冬梅認真想了想才回答,“近看近瞧的話,是有些……”呼之欲出。

她這話沒說出來,生怕公主羞得不穿了,於是便安慰著開口,“其實仔細想來,這也無妨什麼的,奴婢聽說西渝那邊的女人,都穿著與我們大醴騎裝相似的衣服,有些比殿下這般還外顯,都當屬自然。所以殿下隻管寬心,等待會上了馬背,背上角弓後,自然就有天然遮擋了,殿下不必過多擔憂。”

想想待會開陣的儀式,有父皇與二哥在,的確不需她去參與。

她隻管拖一會入場的時間,等進林場的人馬少些了,她自然不會再引什麼注視。

這樣想著,門外被人一敲,發來些響動。

她原以為是阿姐收整好過來尋她一齊去湊個開場的熱鬨,便揚手示意冬梅去開門,可沒料到的是,當下進來的竟會是阿燼。

“你,你怎麼……”

見他毫不避諱地邁進了自己帳裡,寧芙很難繼續保持從容自若。

畢竟不管他是否為公主近衛,現在都應為二哥和謝鈞哥哥管束,哪能隨意在場內自有走動。

寧芙顧慮著冬梅還在,隻想儘快催促他走,免得引人生疑,隻是剛要開口,就聽他率先解釋出聲。

“方才太子殿下吩咐,言命我今日隻管護好公主安危,其餘瑣事,無需我再分身。”

原來是二哥的屬意……

聞言,寧芙鬆了口氣,她點點頭勉強允了他留下跟著自己,隻是顧忌身邊婢女還在,寧芙隻好眼神示意他,行舉自控,不可隨意亂來。

阿燼是聽了她的話,卻未料一旁的冬梅早就不滿了。

此刻她正腹誹,一個奴隸出身的三等侍衛,回公主殿下的話時竟敢不跪,實在放肆無禮!

於是邁前一步,橫臂護主言道:“燼侍衛下次回話時,記得給主子下跪,殿下允了你才能起,不可隨意壞了規矩。”

聞言,寧芙愣住,韓燼則淡淡揚了下眉,目光往冬梅身上鎖去。

“……秋葵你先下去吧,我有話與燼侍衛交代。”

眼見阿燼臉色不好,寧芙忙擋在前,將他不善的目光給隔絕開。

阿燼素日連自己的話都是進軟不進硬,而這小丫頭上來便直接教訓,寧芙真怕他會生惱將人教訓了。

“冬梅,還愣著做什麼,先出去呀。”

“……是。”

見人走了,寧芙也無需再避,向他身邊走近些,又伸手將他稍凝蹙的眉心撫平,而後哼聲道:“還真要與一小丫頭計較?”

“不會。”他抓住她的手,稍摩挲了下,而後附耳反問了句,“不與她計較,那我能與殿下計較計較嗎?”

“計較什麼……”寧芙不解。

“公主玉體金貴,應當很少會跪。”他目光玩味盯在她膝上,意味深深。

“我與父皇母後、皇祖母請安時,都要跪的。”

“不是那種跪。”

他一邊說著,一邊一步步向前,迫著她後退到身後的梳妝台上,之後身子也隻得往後撐。

寧芙以為他這會又想要親熱,於是一手抵在他胸口推拒,一手伸向後,指腹用力扣緊實木邊沿來作支撐。

“你乾嘛呀,狩獵都要開場了。”

話音剛落,未料肩頭被人用力一握,接著她整個身子受力向後一轉,以背對他的姿態,被強硬地壓到梳妝台上。

姿態實在受屈,寧芙委屈得聲音怯怯,“阿燼……”

“若非是我自願,誰敢叫我跪?可待會卻不得不要跪你父皇、哥哥,真新鮮的滋味。”他沉沉說著,而後又撩起她鋪在身後的一縷發,拿在鼻尖下輕嗅。

寧芙這才後知後覺,原來他並不是在與秋葵置氣,而是在意之後的儀式。

眼下仔細一想,除去最開始二哥強行迫他下跪認主之外,他似乎真的沒有再跪過大醴的任何人,包括她的父皇、哥哥。

難不成這是他身為異族人最後的堅持?

先前是沒遇到正式場合,跪禮可免,可今日卻不行。

狩獵起勢,女眷可以不去,但儀典之上所有侍衛都要參禮。

寧芙對此猶豫:“我自不會強迫你做事,可大醴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