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15282 字 4個月前

以人來做藥引的驚駭奇聞,寧芙先前隻在一些奇聞異誌的話本上聽過,當時隻當是無稽之談,便未有深研詳讀。

可是哪曾想到有朝一日,她自己竟會被人當做藥引,被一口一口吮咬入腹,以此解毒。

起初時,她並不信,羞怯著縮肩想掙,可直到親眼見他眸色慢慢變淺,不複最初時的陰惻深渾,甚至就連他周身所散的暴戾氣場,此刻也稍有收斂,寧芙懵懵懂懂,這才知曉親吻她來得緩釋的法子,竟真的有效。

若不是怕姑姑,姑父過來後會看到他這副瘋魔樣子,更怕他執劍屠戮,驚得在場賓客皆不安生,她才不會為了顧全大局,受他發瘋啃咬的痛。

“你,你輕點……”

“好。”

現在這語氣聽著倒像是正常人,寧芙羞臊紅了臉,實在不忍氣結。

親她就能好,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瘋病!

“還沒好嗎……姑姑他們馬上就要過來了,你快些。”

他粗喘著氣,回:“你總躲我,我自然慢。”

“什麼?”

寧芙怔忡,不解地看過去,當下美眸波映水光,盈盈憐人,唇上更透出明顯被蹂淩過的異紅。

韓燼額頭輕抵著她,帶著薄繭的拇指指腹,覆落摩挲在她白皙的脖頸邊緣,一下接著一下。

感受著這般如砂礫滾過的觸感,寧芙指尖捏緊,忍不住更加緊張。

“躲什麼,又不會現在就吃了你,但你若再這樣一直吊我,磨我,我便說不準會如何做了。”

“我,我哪有……”

她愣愣發問,聲音輕得像隻貓,還是被他抱在懷裡怯怯不敢伸爪子的貓。

“怎麼還是這麼乖。”

韓燼嘖了聲,狹長眼睛眯起,尾音蠱人得拉鋸。

而後,在寧芙震驚的眼神注視下,他嘴角彎出抹惡劣的笑,手掌同時移向她的後頸,以絕對的強勢之姿,開啟正式侵透入腹的過程。

寧芙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瞬間連呼吸都被他吞入。

當他是病人,隻當他是病人……

寧芙於心裡反複強調著自我立場。

知曉眼下時間再不可耽擱,又怕姑姑不知何時就會忽的帶人過來,於是她隻得忍羞闔目,試著主動環上阿燼的脖頸,回應,安撫,叫他快些憑意誌戰勝魘蠱,恢複神誌清醒。

“唔……”

即便做了再多的情緒準備,可抑不住的哼聲到底被他磨人地從嗓口帶動出來,寧芙雙頰映霞,唇瓣腫紅,心頭更頓時騰升出羞恥的為難,彆扭的懊惱,情緒難以忽略。

自己分明還沒有原諒他,卻又彆無選擇地與他親密成這般難舍難分的模樣,當下,寧芙心情簡直複雜得要命。

惱他,又惱自己。

最後到底忍不住委屈,她顫著肩頭止不住地低泣出聲,而後倔強地偏過頭去,不肯再叫他親了。

韓燼輕輕摟著她,沒再追吻,隻是舔她的淚,卻遭來目光一剜。

“你惡不惡心呀。”

她紅著臉嗔著,拿出自己的一方白色錦帕來擦淚。

待稍緩和些,她放心不下地抬眸,目光打量在韓燼臉上,仿佛在確認他現在究竟有沒有恢複正常。

受她凝盯,韓燼喉結微滾,確有心虛浮湧。

實際方才兩人第一次親吻的時候,他就差不多已經解了多半的蠱引,至於後麵故意要她配合著回應,不過私心作祟,食髓知味地想再嘗一次滋味。

而經貪婪地一品再品之後,怕是再乖的小兔子也要忍不住要咬人了。

“你已經好了是不是?”

寧芙勉強止了淚,開口向他確認。

韓燼摸了摸她的頭,口吻掩飾不住的愉悅,“嗯,多虧了芙兒努力。”

見他恢複正常,寧芙立刻不留情地將他的手從麵前打開,又退步撤離他遠些距離。

她親身收整衣衫發鬟,又將方才淩落下的那綹散發重新挽好,至於口脂……她用手帕著重擦了幾下,當下隻慶幸天色已暗,旁人該不會緊盯著她嘴角細查,窺得其中隱秘。

“芙兒。”

他跟著站起,似乎不滿意兩人當下拉出的距離。

寧芙卻恢複清冷臉色,聞聲戒備地後退半步,顯然是打算與他撇清關係。

“尊主既然已經不再發瘋,便該知禮些,彆再舉止輕浮,雍岐燼主與大醴公主,不管明麵還是私下,都沒有任何的交情。”

她換了對他的敬稱,可語氣卻有輕嘲意味。

韓燼抿了抿唇,像在思考,而後上前一步,神色正經很多,他認真道歉,眼神帶著挽留意味。

“是我不對,芙兒。我知我走得太久,可當時敵情複雜,我身份不能泄露,所以隻能……”

隻能什麼?隻能不辭而彆,叫她傷心累月?

寧芙難掩委屈,冷聲打斷他,幾分賭氣地言道,“一邊為家國重擔,一邊不過臨時起興,用來逗趣兒的樂子,若我與尊主相換身份,當時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去顧前者,尊主哪裡有錯,我又何至於值得尊主放低身份來道歉求和?”

韓燼眼神懷愧,深深地凝著她,她一番帶刺言語,刺得他揪心發痛。

他嘗試想向前靠近她一步,卻被寧芙提防的眼神警告製止,他隻好頓足,不敢惹她的惱,嘴上卻堅持不肯放棄地嘗試挽回。

“惹到我的乖芙兒傷心,隻這一點便是千錯萬錯。”

寧芙未料他沉思半響,開口竟會說出這樣蜜意**的話來,臉色不由訕訕,她嗔怒地瞪過去一眼,“油腔滑調!”

說完,她又咬牙切齒地補充糾正,“我才不是你的。”

什麼叫他的乖芙兒,這麼肉麻的話他居然也能啟齒自然,寧芙聽不慣,彆扭地閃躲避目。

韓燼卻趁機上前邁近一步,臨在她麵前,微微俯低身子。

兩人四目相對,他語氣哄著:“任你打也好,罵也罷,隻要芙兒彆再像方才那樣,用親近彆的男人這樣殘忍的方式來折磨我,我任憑你如何作罰,都絕無一個‘不’字。”

寧芙咬唇瞪著他,“我才不會那麼容易就消氣。”

韓燼點頭,依著她如何都好,“行,那我們就不消,我慢慢來哄,好不好?”

寧芙垂眼沒回複,被他幾句話引蠱,她心臟跳得好快。

可是……可是她心裡還是不暢快,他悄無聲息地說走就走,現在又想來就來,還換了一個天差地彆的身份。

他身上像有無數的謎團,而她則總陷被動。

她真的了解他嗎?甚至連他名字,都是她從彆人口中得知。

患得患失的恐懼感和失落感叫寧芙答允不出,更點不了頭。

韓燼試著拉住她的手,輕輕啟齒:“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想我,方才那一吻,芙兒情不自禁地也在投入,是不是?”

“……”

寧芙不肯回答,更不肯叫他因此得意,於是掙著把手抽了回來。

她知道,若阿燼再這麼引蠱下去,自己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忍不住鬆口。

這時,外麵忽的傳來一陣嘈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相鄰不遠。

不用想也知來人是誰,等人多便不必獨身麵對他,思及此,寧芙反而鬆了一口氣。

她垂眼再次謹慎地檢查了遍衣衫,捋了捋自己衣擺褶皺,抬眼間,又看到阿燼的衣領同樣被蹭得生褶,她猶豫了下,懶得費口舌提醒,便直接抬手也幫他撫平。

“多謝。”

“哦……沒什麼。”

韓燼沒再叫她為難,就算私下再如何混,他也不會真的不顧她的名聲,於是主動往後退了兩步,與她拉開安全距離。

他腳步剛定,身後遮幕便被人一把掀開。

“芙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傷著?”一道女聲突兀傳耳。

寧芷擔心自己侄女的安危,自是一群人中奔得最急,趕在最前的。

鮮楽可汗緊跟在她半步遠後,顯然是在護她左右。

寧芷奔至她麵前,雙手搭在她肩頭,前後仔仔細細地查看,顯然是依著傳聞,真將韓燼認成了洪水猛獸,生怕他會發狂傷人。

看來他的名聲真的不太好。

寧芙同情地看了韓燼一眼,不想他正好也看著她,還衝她自嘲一笑。

她一愣,沒給回應,趕緊將目光收回。

“姑姑我沒事,你們不在前席待客,怎麼都過來這邊了?”

她麵不改色,佯裝困惑,目光自然地向外掃下,也叫後麵跟來想看熱鬨的一眾閒雜人等,失望敗興。

聞言,寧芷這才鬆了口氣:“芙兒沒事就好,剛才我還以為……”

她這話未說完,鮮楽可汗意識到不妥,立刻將其打斷。

“剛才侍婢傳話,說得不清不楚的,隻道燼主走錯了道,不想王妃聽了個誤會,還以為燼主與我們家小侄女起了什麼衝突,這才著急奔過來,眼下看來都是誤會,大夥都散了吧。對了,燼主也彆在這兒待了,前席的酒未開壇的還有好多,都是我西渝特供,彆處可喝不到啊。”

可汗從中作調和,一方麵不想得罪雍岐,另一方麵也愛屋及烏,幫著寧芷相護她的娘家人。

“確實是誤會。我本意是想尋個安靜的坐席,不想繞過遮幕進來,裡麵竟有人。”韓燼如此言道,方才的異常舉動也都有了解釋。

寧芙心裡哼了聲,想他反應還真是快,謊話直接張口就來。

而對方似乎知道她所想,狹長的眸盯看過來,毫不避諱,而寧芙當下又被一眾人額外關注著,她生怕這道目光引得外人懷疑,一時實在心虛要命。

不去管他,她自己紅著耳垂暫先避過。

鮮楽可汗持重又道:“我當是什麼,原來就為一個偏仄的位置,這哪值得你們二人相爭?前席的烤全羊馬上就要上桌了,放著好好的美味不享,咱們大夥兒乾愣在這乾嘛?”

他玩笑口吻地發了話,眾人也很識眼色地立刻哄散,隨列相繼返回前席座位。

韓燼也被鮮楽可汗以及他身邊的鮮濰葉護熱情地請到主桌,現在他麵色輕鬆,明顯心情還不錯,與他剛進門時仿若要殺人的陰沉臉色相比,當下簡直叫人如沐春風。

寧芷卻沒跟著離開,她心裡依舊放心不下,於是見人走得差不多了,又拉著寧芙的手,小聲確認問道。

“芙兒不用怕,你跟姑姑說實話,那位雍岐燼主剛才真的沒有欺負你?”

寧芙心一跳,麵色勉強無異。

她否認開口:“當然沒有。”

說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嘴角竟微微痛了下,有些鑽癢。

混蛋,他剛剛真的吮嘬得好重。

寧芷這才放心,稍思吟了下,她見周圍沒有外人,便又問另一在意之事。

“對了芙兒,那雍岐燼主突然過來,是不是擾到你與特勤的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