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8894 字 4個月前

藥房,冬梅和秋葵在裡等著將草藥煎好。

這裡距內室尚有些距離,故而方才屋裡鬨出的動靜,她們並未落耳多少。

冬梅拿著蒲扇仔細控著火候,扇了一會,她偏過頭去,衝著一旁閒坐的秋葵語道:“你有沒有覺得,那雍岐燼主好似有些麵相眼熟……”

秋葵默了會,而後思吟著點點頭,“百日宴那夜,因天黑未能仔細瞧看清楚,待今日再遇到,見其眉目,確實容易叫人錯想。”

冬梅聽秋葵也有同感,瞬間激動起來,“你也覺得他與公主先前失蹤的那個侍衛,麵容有所相似是不是?隻是公主馴奴時從不帶我們隨侍,我也隻見過那侍衛兩麵,所以很不確認。”

秋葵更謹慎些,“我隻見過那人一麵,更說不上什麼。想想兩人地位天差地彆,哪是易混淆的,大概是我們看錯眼了吧,若不然,公主定會率先認出,眼下怎麼可能還這麼淡然?”

冬梅想了想,之後被說服地點點頭,“也對……咱們公主才是最熟悉他的人,眼下公主都沒異樣反應,想來定是辨出兩人的細微之差了,是我多想,居然把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聯係在一塊,未免失敬。”

縱她們是大醴的侍婢,可也難免對雍岐尊主恭懼。

霸主之國,誰人敢蔑視其威?

兩人說到這,抬眼看到不遠處一抹白色身影焦急下馬進門。

見來人是太子寧桀,兩人遠遠起身見了禮。

寧桀根本沒注意到角落裡的丫頭,直接越過廊門,向內室而去。

見狀,秋葵冬梅一人不敢再隨意閒言,趕緊專注熬藥。

……

寧桀進門前,韓燼提前聽聞動靜,主動從內間退避出。

他與靂縐對坐在外室茶榻上,待寧桀進門,他隻麵不改色地繼續端持茶甌慢品,靂縐隻好自己硬著頭皮上前恭禮相迎太子,之後斟酌開口,告知公主眼下已無礙的實況。

寧桀點點頭,著急要自己親眼去看,隻是腳步正要邁出,餘光向旁一掃,視線便由此定住。

韓燼將茶盞放下,察覺對方的視線後也慢慢抬起眼來,而後回了一個頷首示意。

寧桀未動,目光似探究。

靂縐笑著走到兩人中間,順勢介紹道:“太子殿下,這是雍岐尊主,昨日宴席上,可汗已為你一人做了介紹,隻是昨晚乘興,殿下喝醉了酒,眼下不知殿下是否還記得。”

寧桀和寧芙一樣,喝醉酒後大概率會出現記憶混亂不清的狀況,昨夜他被激得與鮮濰拚酒,難免貪杯,今日他更是一直睡到晌午才醒,起來後腦袋昏昏沉沉,隱隱疼痛。

之後思緒剛清明一點,又霎時聽聞芙兒被蛇咬傷一事,他著急趕來,策馬迎風,眼下頭痛更是加劇。

閉了閉目,他隻道自己腦袋不清,所想怎麼可能。

寧桀回了一禮,之後不再耽擱,邁步向內室走去。

見門閉上,靂縐目光收回,又看了看韓燼,當即隻覺新奇,“燼主倒對大醴的太子很是客氣。”

不怪他有這個反應,昨日赴宴,燼主是如何目中無人,不屑睥目的,他在旁桌可都是親眼目睹,彆說五國使令皆仰其鼻息,就連可汗都免不了要忍讓其幾分,可方才,燼主居然願意與太子主動示好,這不算稀奇事算什麼?

韓燼隻彎了下唇,回得幾分深意,“關係還是不能搞得太僵。”

……

親眼瞧看到小妹無恙,寧桀這才算鬆了口氣。

他本想再看看她傷口處理如何,卻被寧芙以位置不便探看為由推脫過去。

寧芙克忍著心虛,實際避人的緣由卻是,阿燼為她吮毒之時,不僅傷口周圍留了印,連帶腿側、膝蓋內彎,都被他細致舔到。

那時她怕痛閉上眼,全程由他如何也都配合,後來察覺到他唇貼的位置有所偏移時,她雖不適,卻又擔心隨意動作會牽動腿傷,於是便自己咬牙忍著受著,直至後背薄汗都出了一層,方才被他裡外輕薄個遍。

腿側好些不堪入目的痕跡,故而當一哥問起療治的細節過程,她是羞恥難當,一點都不想再提的。

寧桀見她當真無礙,麵色也在漸漸恢複精神,雖唇色依舊蒼白,可臉頰兩側卻明顯漸漸暈紅,於是放心的不再追問。

他坐在一旁的梨木椅上,想了想,又問起旁的。

“芙兒,那雍岐尊主的麵相,你可覺幾分眼熟?”

寧芙屈指一頓。

寧桀思量著繼續道:“似乎和你那失了蹤跡的侍衛,眉眼有些相似?”

聽聞一哥並非肯定語氣,寧芙定定神,強壓住內心的慌亂,而後佯裝鎮定回說:“隻三分像罷了。”

“三分?”寧桀凝眸看過來,遲疑開口,“我怎覺得最少有七分。”

寧芙板住臉,麵色遽然變得嚴肅起來。

“一哥知曉我素來憎惡旁人欺瞞我,如今我惱了他,厭了他,一哥又何必牽扯進旁人來叫我煩心,若真是他,我恨不得直接命小廝打過去幾記殺威棒,以此來解我心頭惱氣。”

寧桀見芙兒口吻如此堅決,心頭猜疑頓時少了多半,他與那奴隸隻草草見過幾麵,對其五官細節並無法辨認清晰,又想依著芙兒眼睛不容沙子的脾氣,若真有懷疑,絕不會忍到現在還不發作。

大概,真是他多心。

“等你傷好,一哥便帶你回去。”

“好。”

寧桀猶豫了下,又斟酌用詞地開口,“你與那西渝特勤……”

沒等他問完,寧芙便了然他要問什麼,於是趕緊搖頭否認,“我與特勤什麼都沒有。”

“沒有緣分也沒關係。”

寧桀默了默,似安慰的口吻,“如今你的婚事,被父皇放在眼前,來之前父皇曾與我說,東崇國送貼,似有聯姻之意,若西渝不行,東崇也可考慮。”

寧芙聞言震驚抬眼,目露不滿與委屈,“為何父皇就這麼急著將我嫁出?”

寧桀歎了口氣,與她將話坦明。

“芙兒,大醴與北方三國,國力實有懸殊,他們若主動求娶,大醴是沒有拒絕餘地的,西渝與我們有親聯,可汗又對姑姑極為愛重,所以一切才都好說,可東崇卻不行……不僅是你,隻要是帝王子女,便要身負與國家的責任,所以,父皇當初才執意想把你許給謝鈞,將你留在大醴,護在他們身邊,那是他們明麵對你的偏心,可你卻不要。”

寧芙咬咬唇,看了一哥一眼,小聲說:“也不是非東崇不可……”

“西渝不行,東崇不可,那難不成是雍岐,那可是真正的柴狼虎穴之地。”

寧桀眉頭深深擰起,生怕小妹真有這種可怕念頭,他繼續道,“你難道不知那雍岐尊主的殺戮惡名?手刃親兄,逼死嫡母,還有不久前處理一乾叛軍時的凶殘手腕,人人聞之膽寒,甚至暗地裡都稱其為活修羅,芙兒這樣的嬌嬌貴女,若被他們強娶過去,豈非被吃得渣都不剩?”

兩人說得正激烈,房門卻突然被敲起。

寧桀一愣,揚聲問了句誰,可對方不應,他隻好蹙眉起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