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2)

公主的奴 施黛 12850 字 4個月前

終於等到殘毒儘被吸除,寧芙垂著頭默默穿好鞋襪,又將衣裙斂好,不許他再看再碰。

韓燼摸了下她那如熟透紅柿一般的耳垂,剛要說什麼,嘴角又被她用手絹輕輕擦過。

“嘴角。”她紅著臉提醒一句。

韓燼挑眉,無所謂地道了句,“無妨,我喜歡沾著你的東西。”

“……”

寧芙一囧,剛剛才艱難平複的雜亂心跳,此刻聽他輕佻一句,輕易便被引得仿若心頭撞鹿,悶響不停。

她匆慌瞪過去一眼,硬著頭皮給他擦乾淨,之後又小聲交代,“不許說這樣的話。”

韓燼半響沒出聲,之後牽握住她的手,用認真商量的口吻輕柔語道,“我若答應,那芙兒以後能不能也彆再說那些刺我心的話?”

寧芙抿抿唇,稍微瞥過眼去。

經過今日涉險一遭,她自然更清楚自己下意識有多需要他,她不想再和他分開,隻是麵子上依舊有些端持,故而沉默半響,最後也沒給他個是與否的回話。

韓燼不急,見她眼神緩柔下來便已明大意,於是試探著湊前去吻吻她嘴角,寧芙這回隻羞臊,卻未把人推開,兩人正要繼續深入,卻聽門口想起一陣略急促的敲門。

“燼主,王妃在外催促幾次,再耽擱下去,我怕是真要攔不住了。”

一聽門外出聲之人竟是靂縐,寧芙頓時一僵,她眼神詢問過去,韓燼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放心,交給我。”

說完,他將寧芙扶著躺下,起身去給靂縐開門。

“公主她……”

韓燼門開一半,另一半則用自己身子擋著,顯然還戒備著靂縐,不許他亂瞟亂看。

靂縐會意,當即識趣站定,也不再抻脖往裡瞅。

“無事了?那我去請王妃進來?”

韓燼把門關嚴,出來和他交代道:“待會若被問起診治過程,吸.毒一事……”

靂縐:“我知道該怎麼說,也已經囑咐過阿奶了,關乎公主聲譽,此事自該掩過。”

韓燼頷首,勉強對他態度好了些,“當是我欠你們祖孫倆一個人情。”

靂縐深意一笑,“燼主客氣。”

兩人去開門,寧芷著急撲到寧芙床邊查看,後邊相繼跟著箬蘭和寧蓉,幾個隨侍丫頭隻能站在最外圍,其中冬梅和秋葵最急,直接踮腳互相扶著往裡探去目光,確認公主安危。

雲翁奶奶看著自己這小屋裡驟然湧進這麼多人,不滿地哼了哼氣,念及有王妃在,她不便發作什麼,隻好高揚起嗓子喊了句。

“沒有性命之憂,但需好好修養,短時不要輕易走路挪動!”

眾人鬆了口氣,寧芙也不需在費口舌。

隻是韓燼聞聽這話不由稍蹙了下眉,短時不能輕易挪動……有些影響他的計劃。

寧芷還有些不放心,拉著寧芙的手堅持想看看她傷口,寧芙忙搖頭,小聲說傷口在腿上,不便查看。

“彆處還有沒有異樣感?毒素是不是短時除不乾淨啊,姑姑看你小嘴腫得厲害,難不成是咬傷遺症上了臉?真可憐死我的小嬌嬌了。”寧芷心疼道。

寧芙頓時好窘,下意識用手背擦擦唇角,有所遮飾,另一藏在被衾下的手又緊張蜷了蜷指頭。

她輕搖頭回,盯著這麼多人的目光,也是彆扭的緊,“沒有異樣,隻傷口隱痛,彆處都無事了,姑姑在這等我這麼久,武兒在汗庭不知有多想念母親,姑姑快回去看看武兒吧。”

“可你這樣,姑姑哪走得放心啊。”

寧蓉罕見插進一句,“姑姑放心回去就是,方才你不是叫人傳信給太子殿下了,殿下過來,芙兒這自有人照看的,而且我也留下,還有幾個隨侍的丫頭在,姑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寧芙點點頭,應和著這話,寧芷猶猶豫豫,這才一番叮囑後,勉強和箬蘭一道離開。

見王妃一走,冬梅與秋葵這才得隙湊到近前來,見公主無礙大事,兩人也不敢再哭哭啼啼,憑白添了晦氣。

隻是心疼不減,一想到她們嬌嬌公主受那穢物的咬,便心有餘悸恨不得自己去替公主受了這份疼。

此刻屋內,兩個壯年郎,兩個貴女,外加兩個小丫頭,實在不夠清淨,雲翁奶奶拐棍戳底,將眾人目光吸引過來後揚言道:“誰去給公主煎藥?”

冬梅秋葵自趕著上前。

雲翁奶奶一番指點,又支走兩人,臉色稍稍緩和些。

而後,她拄著拐棍起身,也拒絕靂縐來扶,直接坐到寧芙跟前,沒說什麼,目光卻盯住她手上戴的玉鐲。

她道:“這玉鐲匠工精巧,公主可否摘給老嫗細看一番?”

寧芙自禮待救命恩人,點頭將玉鐲拿下,雙手遞過。

雲翁奶奶拿著鐲身,貼近鼻尖兒,仔細聞嗅,而後眉頭輕輕蹙起。

“果然和我猜測不錯,這鐲子裡麵藏著引信草的味。”

聞言,眾人不明所以,隻靂縐先一步琢磨出來什麼。

“引信草?這草經研磨萃取,其味可引毒蛇靠近,阿奶先前需蛇膽用藥的時候,便教我拿著引信草的汁液去誘捕……”

韓燼臉色瞬間沉下,他闊步上前,也不在意周圍還有旁人在,便直接抓起寧芙的手,將那浸了毒的玉鐲摘下。

他儘量克製地問:“這鐲子,有誰碰過?”

寧芙還未從驚詫中反應過來,這不是鐲子經過誰手的問題,而是它原本就是旁人相贈之物。

是蓉姐姐,昨夜親自帶來,又親手為她帶上的。

可她實在想不出,蓉姐姐究竟有何謀害她的動機,兩人無冤無仇,最近關係更是有所溫緩,甚至已到傾訴心事的親近。

察覺到寧芙的視線,韓燼伸手直直指過去,“是她?”

寧芙猶豫沒回答,韓燼卻已經不耐煩地邁步過去,而後毫不留情地將人直接剪住胳膊製住。

見狀,雲翁奶奶拉著靂縐出門回避,不願聽這些恩怨糾葛。

靂縐卻豎起耳朵新生好奇,可卻遭親阿奶的一棒槌擊打。

“……阿奶。”

“你臊不臊,兩個姑娘家的恩怨,你一個八尺兒郎偷聽什麼?”

“那燼主不也在裡麵?”靂縐哼哼不服氣,“他不也是男郎啊?”

雲翁奶奶又打,“裡麵兩個小姑娘,誰也跟你沒關係,人家在裡是護花使者,你算什麼?”

想起那蓉郡主剛剛咬牙硬撐的樣子,人又生得那麼美,他難免有些憐香惜玉。

於是無意喃了聲,“我也當花使者啊,反正裡麵兩個姑娘呢,一人護一個唄。”

雲翁奶奶斜過來一眼,“放毒的姑娘你也敢要?”

“有什麼不敢?再壞的我也能教好,再說,這草原上誰能比我更會用毒?”

雲翁奶奶懶得理會,知曉這小子是看上人家姑娘模樣好了。

……

此刻,韓燼在裡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他聲音徹底冷下,外顯威懾凶戾。

“芙兒不說,那你來說!”

寧蓉驚得一抖,像是真的被嚇住。

寧芙也沒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迫人開口,一時間竟有些明白,為何六國之間有那麼多人懼他畏他,甚至言道他是戮命殺神,沒做其他,隻出聲冷冷,加之他周身散出的冷凜氣場,確實足夠引人膽寒。

“阿燼……”

寧芙下意識想作攔,生怕他上去後會直接要了蓉郡主的命。

“芙兒,彆心軟。”

韓燼對上她,明顯有刻意收斂聲厲,卻依舊有些轉不過來的僵硬。

說完,他虎口再用力,迫她老實交代。

寧蓉是閨秀小姐,哪受得了被這樣粗魯對待,手腕兒瞬間被搓紅,但她眸光始終倔強著,咬緊牙關就是不肯主動求饒,她隻死死盯看向寧芙,目光如刃般銳鋒。

“先放手,叫郡主把話講明白,萬一她……”

萬一她也不知,一切隻是誤會?

這是寧芙原本想說的,算是抱著一絲期翼,她實在不想再受一次被親近之人背叛的苦楚。

可她此話還未說完,對方卻已經不遮飾地坦率承認。

“是我。”

“為何?為何要害我?”寧芙皺緊眉,手指攥緊,心裡實在悶堵。

“為了要你記住。”寧蓉冷冷。

韓燼得寧芙示意,勉強鬆開了手,給她坦白交代的機會。

寧蓉站起身,鬆了鬆腕,眉眼幾分涼薄,“昨日我跟你講起我父兄慘死過程,公主是否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上心呢?”

“你怎麼會這樣想?勤王父子為國捐軀,我敬之,緬之,內心豈會有一絲不敬之意?你同我相訴思念之苦,我安慰你時同樣誠心誠意,我可發誓。”

“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可事實就是你好好地活著,而我阿兄……我阿兄……”她咬牙切齒,全然失了往日溫和為善的姿態,目光更是瞪得凶。